濮珩說的是真的。
他感謝晉王,感謝晉王對安真真的救命和照顧之恩,感謝他讓有著悽慘身世的安真真,能夠成長為這樣的傻白甜。
如果不是人生太艱難,誰不願意做傻白甜?
所以晉王的事情,安真真關心,他同樣也不能置身事外。
與此同時,晉王道:「春秋,你該走了。」
春秋沉默地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做聲。
晉王握住她的手,狠狠心道:「走吧。」
皇上很快就要回來,春秋現在還不出現在淮王府就說不過去了。
「天亮就去淮王府。」他又補充道。
春秋道:「讓我再多陪你兩日。」
「我們以後還會有無數個兩日。」
這是晉王的承諾。
春秋道:「你我沒有以後了,這就是最後。皇上死了,我會殉葬。」
晉王臉色忽變:「春秋,你——」
「這是我的選擇。」春秋站起身來,手一寸一寸從他掌心中掙脫出來,「我是皇上的女人,生死都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所以我回來救你;但是這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小皇叔。」
註定不能在一起,那就看著他安好。
皇上的聖旨不可改,她不願意成為晉王后半生的遺憾,所以她說,這是自己的選擇。
晉王只覺心口巨痛,心臟像被人生生撕開一般,血肉粘連,血流滿地。
小皇叔,她喊他小皇叔!
春秋目光清冷而疏離,「王爺,讓丁圭安排,趁著天色還沒亮送我回客棧吧。」
跟著她一起回來的侍衛那些人,還停留在京郊的客棧中。
驚雲代替她裝病,一直沒有進京。
現在,她該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了。
不,不能!晉王心裡有個聲音在喊,不能那樣!
可是眼下他不知道該怎麼和春秋爭吵,也知道她勢必要離開。
所以晉王不舍地看向春秋,狠狠心道:「好,我讓丁圭送你走!」
春秋「嗯」了一聲,又補了一刀:「願王爺以後平安喜樂,你我之間,就不必再相見了。」
晉王已經被她傷得肚破腸流,然而還是不捨得把視線從她臉上挪開。
春秋離開之後,晉王一直盯著床頂,很久很久……
「王爺,」丁圭去而復返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小心翼翼地道,「已經把……送回去了,沒有差錯。」
「好。」
丁圭喉結動了動,「還有一件事情,您聽了別生氣。」
「說吧。」
「今日一大早,府門剛開,白側妃她的丫鬟……就要出門去。屬下令人拿下她,逼問她,她說,她說她要去報官。」
「報官?」
愚蠢的人,果然昏招不斷。
「對,她說白側妃要她去大理寺擊鼓鳴冤,說是您不是天花,而是受人所害……」
如果真的被她得逞,那大理寺的人就會來搜王府,到時候春秋就藏不住了……
白側妃,想要春秋死!
丁圭都要氣壞了:「屬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上頭,難道這件事情,您就不會受到牽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