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為什么娘不肯讓你動手的另一個原因。」明九娘道,「如果那個孩子根本就沒有,我們動手了,反而會被人賴上。」
說不定,現在水若正等著他們動手。
曄兒想了想後道:「可是娘,我覺得不管真假,都要先下手為強。王爺那邊,既然敢接差事,那也該能想到最壞的後果。」
明九娘心中欣慰,自己的兒子果然還是向著自己。
遼東王還天天拉攏自己兒子,真是個傻子。
「娘知道。」明九娘道,「所以娘一直讓人盯著。其實娘是嚇唬她的,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自己也不想手染鮮血。」
她怕那成為自己以後的噩夢。
「曄兒,做你該做的事情。都說虎父無犬子,娘把你生的這麼聰明,刨除你青出於藍勝於藍的部分,娘也不該是個傻子,對不對?」明九娘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笑道。
曄兒的頭髮濃密烏黑,鋪陳在床上,更顯得他面色白皙。
明明還是一張正太臉,卻在和她討論這些事情。
明九娘忍不住驕傲又心疼。
曄兒點點頭。
「好了,」明九娘替他掖了掖被角,「早點睡,明日還得去王府。」
「娘,您問問貓頭鷹,外面有人嗎?」曄兒忽然問。
他聽見了貓頭鷹兄弟的咕咕聲,但是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
明九娘側耳一聽,這兄弟倆又在八卦,說隔壁刑部尚書府里的丫鬟和侍衛在假山里做些乾柴烈火的事情,進而在討論人類的耐寒程度,比如為什麼明九娘在屋裡還喊冷,人家就可以那般赤條條地火熱。
明九娘:「……閉嘴!你倆換個地方嘀咕去!」
曄兒道:「娘,沒人嗎?」
「沒人。」明九娘道,「我已經打發茯苓回去睡了,院子裡沒有別人。」
貓頭鷹兄弟也知道她晚上院子裡不留人,如果見到有人鬼鬼祟祟,肯定會示警。
「想和娘說什麼?」明九娘口氣輕鬆了些,「是不是想跟娘說,有喜歡的小姑娘了?娘很開明的。」
曄兒的臉竟然紅了。
明九娘:「哎呀,竟然被娘說對了。」
「娘,我才九歲。」曄兒有些無奈地道。
哦,也是,都怪兒子處事太老到,才讓她總是忘記他的實際年齡。
就算古人成親早,男孩估計知道喜歡,也得十三四歲之後了。
不過再一想,再過四五年她就得步入「准婆婆」的行列,明九娘覺得這件事情太驚恐,她還得好好做一做心理建設。
「是娘想岔了,來來,剛才說到哪裡來著?」
「娘,我爹是不是皇子?」
「啊?咳咳咳……」明九娘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雖然是換個話題,可是也不能一下轉到這麼勁爆的話題吧。
明九娘忍不住看向他,想從他目光中分辯出有沒有試探之意。
很遺憾的是,並沒有。
曄兒的目光篤定而平靜,那根本不是一種想要求證的目光,而是一種「我已經知曉」的澄澈和瞭然。
明九娘沒有立刻回答,她在回憶蕭鐵策那封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