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使臣北勒還在京城,他的任務就是不斷給皇上施壓。
北勒也曾帶人上門拜訪她,卻被她拒之門外。
北勒當時在門口囂張地喊,讓明九娘收拾好行李,準備跟他回漠北。
二丫氣的在他頭上拉了一泡鳥糞。
但是除了這樣有些可笑的泄憤方式外,朝廷中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北勒,維護明九娘。
中原現在的弱勢,由此可見一斑。
今年的京城像掉進了雪窩裡,一場大雪還未融化,第二場又接踵而至。
屋裡燒著地龍,地上又鋪上了厚厚的羊毛毯,已經會爬的三胞胎嬉笑著爬著相互追逐,貓貓趴在曄兒寫字的書桌前,看著他之前留下的那些字帖,伸手去摸。
明九娘一邊看著帳冊一邊看著孩子們。
工作和孩子能讓她平靜下來,仿佛蕭鐵策只是去了禁軍,曄兒只是去了學堂,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
茯苓在廊下抖落頭上和身上的積雪,脫了鞋進來道:「夫人,了無大師請您去一趟。」
了無大師?
明九娘問:「曄兒離開之前,是不是給了無大師去信了?」
茯苓道:「是。他還囑咐奴婢,不要忘了往寺里送炭火和秋梨膏。大師冬季咳嗽,所以要用上好的無煙銀霜炭,早起要喝一盞秋梨膏水,奴婢也一直沒敢忘。」
明九娘問:「他走之前,還吩咐了什麼?」
「還囑咐奴婢不要忘了學堂那邊的銀兩,還說照顧夫人和幾位姑娘的事情,他知道奴婢會做好,就不多說了。」
茯苓說著這些話,眼圈就紅了。
窮人的孩子才早當家;曄兒這麼面面俱到,何嘗不是被生活磨礪出來的?
他還那么小,就要承擔那麼多。
明九娘反而寬慰她:「曄兒不是才寫信回來了嗎?你就當成對他的歷練便是。既然了無大師找我,那我就去一趟。讓葛嬤嬤來看著幾個孩子,你跟我去。」
「是,夫人。」
原來,了無大師也聽說了明九娘被逼回漠北的事情,提出來讓她帶著孩子到廟裡躲一躲。
「高祖皇上曾經在敝寺避難,所以皇上應當不至於來寺中強行把夫人帶走。」
明九娘婉拒了了無大師的好意。
皇上根本就不是有那麼多忌諱的人,否則當年就不會把兄弟殺了個七零八落,矯詔登基。
她不想連累別人,尤其不想連累佛門清淨地的大師。
了無大師數著念珠道:「阿彌陀佛,夫人宅心仁厚,定有福報。夫人不肯接受貧僧幫助,那貧僧就送夫人一句話吧。」
「洗耳恭聽,請大師賜教。」明九娘眼中神采一如往昔。
小鎮做題家,一步步走向國際事務所大Par,中間磨難無數,也練就了她越是困境就越會被激發起鬥志的昂揚心志。
了無大師眼中露出讚許之色,道:「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多謝大師。」
雖然這可能只是一句鼓勵的話,但是明九娘更願意把它當成了無大師提前窺見天機。
蕭鐵策,我知道你一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