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太累了,第二天蕭鐵策什麼時候去上朝的她都不知道,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茯苓笑著帶人擺飯。
貓貓哭著跑進來,身後跟著奶娘。
她頭髮還沒梳,衣裳也穿得歪歪扭扭的,臉上帶著兩行淚珠,看起來讓人心疼。
「怎麼大清早就哭成了小花貓?」明九娘笑著彎腰把她抱起來。
小孩哭哭鬧鬧很正常,她從來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遷怒下人;但是奶娘聽她這般說,還是如釋重負,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夫人,大姑娘是夢魘了。」
「做噩夢了?」明九娘把貓貓放到腿上,拿起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拭眼淚。
貓貓點點頭,抽抽搭搭地道:「爹,爹,爹……」
明九娘:「想爹了?」
貓貓用力點頭。
明九娘笑眯眯地道:「那今日爹回來,讓爹陪著你,什麼都不許他做,好不好?」
蕭鐵策也真狗,看看吧,女兒都想他想成這樣。
其實也不怪蕭鐵策,他披星戴月,早出晚歸,貓貓都在睡覺。
但是貓貓想他想得做夢都哭,還是他們做父母的失職。
什麼鴛鴦浴,什麼三次,眼下最重要的是陪著女兒。
三胞胎還小,可能不知道什麼,但是貓貓這麼大,父親同樣不可或缺。
明九娘決定嚴肅地跟蕭鐵策談談。
說曹操曹操就到。
「夫人,老爺回來了……」
聽見小丫鬟激動的聲音,明九娘笑著刮刮貓貓的鼻子道:「你爹是不是和你心有靈犀?」
最近蕭鐵策哪有回來這麼早的時候?果然還是女兒重要。
聽聽小丫鬟都跟著激動了。
可是小丫鬟越跑越近,聲音也越來越緊張:「夫人,不好了,老爺被抬回來了。」
明九娘只覺得所有的血都涌到頭頂,放下貓貓快步出去,然後就見幾個禁軍的熟悉面孔抬著春凳進來。
蕭鐵策趴在春凳上,血肉模糊,補袍都被血浸透了。
「怎麼回事?」明九娘撲過來,抓住蕭鐵策垂在下面的手,目光含淚緊盯著他。
蕭鐵策臉色蒼白,卻硬生生擠出笑容來,道:「我沒事,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上朝的時候說錯了話,被皇上打了幾下板子而已。」
明九娘有一種擼起袖子去找皇上算帳的衝動——憑什麼打她的男人啊!
別人不知道,她卻很清楚,蕭鐵策那是一顆紅心,精忠報國,皇上眼瞎了還是心盲了?這個昏君!王八蛋!
「真的沒事?」明九娘聽見茯苓已經讓人去請大夫,目光含淚道。
「哭什麼?」蕭鐵策吃力地抬起手來替她擦淚,「不過就挨了一頓打,別讓人笑話。替我先把人送出去,改日再請他們幾位來家裡吃飯。」
明九娘點點頭,起身對幾個把蕭鐵策抬進來的人屈膝行禮,幾人忙慌亂避開,連忙告辭。
蕭鐵策不用別人伺候,只要明九娘留下。
大夫來了,他也不許人進來,道:「把外傷藥留下,把大夫送走!」
明九娘生氣了:「不讓大夫進來看看,怎麼能知道你骨頭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