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卻不以為意,道:「不過是些鼠目寸光之徒而已,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收拾他們。」
碧微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她想說,眼下最重要的是和王爺緩和關係吧;可是王爺現在都不肯踏進王妃院子裡,這如何緩和?
明珠吃了小半碗飯,道:「宮裡那邊有消息了嗎?」
碧微搖搖頭。
「那就繼續等。」
飯菜實在倒人胃口,明珠道又道:「你拿銀子出去叫一桌酒席來。」
碧微聞言眼中頓時露出驚喜之色:「娘娘,您終於想開了嗎?」
她以為明珠叫酒席是想把淮王叫來示軟。
她們家王妃哄人的功夫一流,從前不是一樣扭轉局面,讓王爺離不開的嗎?
明珠卻冷笑道:「他不配!」
未來只掌握在她自己手裡!
碧微眼中露出恐慌之色——王妃現在一定是魔怔了,為什麼非要跟王爺對著幹?小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且這般不是越發把王爺推到王側妃那裡去了嗎?
明珠卻讓她趕緊去叫酒席。
等到碧微出去,明珠眯起眼睛,露出幾分冷厲之色。
她不會去遷就淮王,她要讓後者主動來討好自己。
不是沒有想過和淮王培養感情,但是事實證明,無論她付出多少,外面只要有風吹草動,自己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和驢不能談感情,只能棍棒加胡蘿蔔。
只有淮王知道她惹不得,知道她手裡有胡蘿蔔,才能老老實實來聽自己的。
過了幾日,明珠期待已久的宮中消息終於傳來。
晚上,明珠沐浴出來,身上披著輕薄的紅色紗衣,遮不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
她坐在床邊,伸手撫摸著自己修長白皙的腿。
碧微輕聲道:「娘娘,夜涼把衣服披上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王妃這般像是想要勾人一般,可是後者又說了不准去請王爺。
王妃娘娘打扮成這樣,難道是為別人……碧微不敢想下去。
明珠擺擺手:「不必。碧微,你去取一隻碗來。」
碧微以為自己聽錯了,確認了之後才匆匆去廚房。
明珠從枕下掏出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在燭下緩慢拔了出來,匕首的鋒芒照亮了她眼中的狠厲和志在必得。
明珠拿起準備好的厚厚帕子咬到了口中……
對碧微而言,這一夜,是她生平最難忘的一夜,至死眼中都浮現出大片大片花開一般的殷紅血液。
不出幾日,皇上生病,淮王妃割股奉君的事情就成為京中佳話。
皇上的病有沒有因此痊癒眾人不得而知,只都交口稱讚淮王妃身為女子的勇氣,身為兒媳的孝順。
畢竟對自己動手,生生從大腿上剜下一塊肉,就是男人也沒有這樣的勇氣,淮王這個親兒子也沒這麼做。
皇上很高興,孝順對他來說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這讓他有機會在史冊上留下一筆,畢竟之前大臣割股奉君的對象都是明君。
皇上一高興,賞賜就流水一般到了淮王府,甚至難得地誇獎了淮王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