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想,」皇上慢慢站起身來,「朕現在還不想要你的腦袋,但是說不定,朕什麼時候就想起來,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他不想讓蕭鐵策舒服,所以在他頭頂懸上了一把劍。
這種拿捏人的手段,皇上慣用。
蕭鐵策道:「謝主隆恩。」
皇上踱步到他面前,金線龍紋的袍子下擺幾乎拂過蕭鐵策的臉。
蕭鐵策一動不動,盯著皇上繡著金龍的靴子。
「其實蕭鐵策,你還有一種選擇。現在只有你和我,你大可以挾持我,甚至殺了我……」皇上聲音中帶著冰冷的笑。
「罪臣萬萬不敢。」
「其實,」許久之後,皇上深深嘆氣,他說,「封扶搖也有很多機會殺了朕,那時候她已經有了兒子,可以扶持兒子上位。可是她沒有,你說,她是不是對朕,也不是絲毫沒有感情?」
蕭鐵策沒說話,因為他知道,這是一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
「全福,回宮!」皇上道。
全福立刻拿著皇上的狐狸毛鑲邊帶帽黑斗篷進來,恭恭敬敬替皇上穿好。
皇上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蕭鐵策一眼,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門被打開,冷風吹進來,蕭鐵策這才覺得汗濕重衣。
他就著跪的姿勢直接在地上坐下,深深呼吸放鬆。
皇上在九五之尊位置上的時間比他的年齡還大,身上的那種凜冽的帝王氣勢,並沒有那麼容易招架。
蕭鐵策似乎明白過來,為什麼皇上對明九娘青眼相看。
——自己這樣自以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人,在皇上面前都感受到了這麼大的壓力,說話斟字酌句,然而明九娘卻能在皇上面前言笑晏晏,甚至敢開玩笑,委實沒幾個人能做到。
皇上看慣了千篇一律的惶恐,大概也會覺得有些特別吧。
蕭鐵策不知道自己這關算不算過了,半晌後起來到桌前在紙上寫上一行字:九娘,今日分外想念,吻你千萬。
然後他聽見匆匆的腳步聲,忙把墨跡未乾的紙壓到最下面。
全福去而復返,道:「皇上命我來取你桌上的紙張。」
蕭鐵策:「……」
為什麼皇上每次都對他寫什麼這麼感興趣!
換一出不行嗎?想偷窺人家夫妻情話,換一隻羊薅行嗎?
皇上看到字跡模糊的一行字,冷笑連連:「他倒是好心思!」
不管他是不是封扶搖的兒子,自己為情所苦的時候,他卻這般柔情蜜意?
皇上道:「全福,給蕭鐵策送兩個宮女過去,伺候他起居。」
全福:「???」
皇上這又是什麼操作?
不懂就問,全福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您是要放了他嗎?」
「朕什麼時候說放了他?」皇上臉色一冷,「朕要你安排兩個宮女,到獄中照顧他。」
「是,是。」雖然全福很不能理解皇上的用意,但是聖旨就是聖旨。
皇上又道:「讓人去告訴明九娘。」
全福:「……是!」
皇上為什麼總以折騰這一對為樂?
皇上:朕討厭一切恩愛夫妻,尤其討厭秀恩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