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蕭鐵策有事?」明九娘神情頓時凝重起來。
「不是,你相公還有點厲害……」
「那是自然。」明九娘鬆了口氣,嘴角翹起。
「他讓我幫忙送信。」
「信呢?」
「被他撕了,變成了口信,他說他很好,一路順風,你不用牽掛。」
明九娘聽得一臉莫名其妙:「為什麼撕了?」
「他沒有筆墨,用血寫的,後來怕嚇到你,就說算了。」
「用血?」真是個狼人。
「不是他的血;他殺了一船的人。」
明九娘:「……這他娘的叫一路順風?」
「是挺順風的,他們坐船挺快。」驪歌道,「你有信給他嗎?沒有我回去了,沃日還在等我呢!」
明九娘:「你跟我把事情說清楚,他們路上遇到多少刺殺了?」
「一次?兩次?五次?八次?」驪歌把自己繞暈了。
明九娘瘋了:「咱們倆誰問誰呢?」
驪歌理直氣壯地道:「我不會數數!」
它只是一直金雕,為什麼要會數數。
明九娘:「……那你想想,他都殺了些什麼人,一次一次數來給我聽聽。」
驪歌表示這個行,它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起蕭鐵策遇到的每一次刺殺。
可憐蕭鐵策唯恐明九娘擔心的一片苦心,都付了流水。
明九娘聽到最後有些麻木了,基本以平均三日兩次的頻率出現,這還是因為在船上不好動手拉低了平均數。
蕭鐵策這一路,實在不太平。
不過聽說他沒受傷,她又鬆了口氣。
她匆匆寫了一張紙條,告訴他家裡也一切都好,注意安全,讓驪歌帶了回去。
因為這些消息的影響,晚上她做夢都是被人刺殺,雖然蕭鐵策每次都能從天而降救她,但是這個夢真的累人。
驚雲送曄兒去學堂回來才把明九娘叫醒:「嫂子,我買了灌湯包,涼了就不好吃了。」
明九娘這才強打著精神爬起來。
兩人吃著飯,驚雲道:「嫂子,今日趙維鈞包了畫舫要去游湖,邀請我去,你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心?我問過春秋了,她一會兒也去。」
「她不去善堂了嗎?」明九娘聽說春秋去就放心不少,但是還是有些疑惑地道。
「今日不去了。」驚雲道,「我覺得她在躲著晉王。」
明九娘想起了珊瑚顏料的事情,淡淡道:「這般也好。」
晉王給她的感覺是靜水流深,謙謙君子,內心究竟想什麼,別人不得而知。
春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拉開距離也是情理之中。
驚雲咬著筷子道:「你怎麼不說讓我和趙維鈞遠點?」
「保命的事情,還用別人說嗎?」明九娘道,「你不在乎他是你仇人,他卻在乎你是前朝餘孽。」
驚云:「……我就知道你說不出好聽的話來。」
「在中原的地界上你們可以做朋友,到高麗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你自己心裡很清楚。」
驚雲悶悶不樂地「嗯」了一聲:「我們倆都是胸無大志的那種,什麼前仇舊恨,和我們都沒關係;但是別人恐怕不這麼想,我都知道。不過我也不跟著他去高麗,現在就一起玩而已……咦,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