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果然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捂著臉大哭起來。
如果不是考慮到盛文瀾身懷有孕,不能受更多刺激,恐怕她已經直接嚎啕大哭。
道理是這個道理,她也知道自己過去多失敗。
可是當這話是從她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要的女兒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她覺得無比傷心。
盛文瀾靜靜地等著。
等韓氏哭聲越來越小的時候,她再次開口:「娘,我並非有意刺痛您。但是天下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那麼渣,還愛給自己找理由的。」
「您想想,是他忍受欲、望忍受得痛苦,還是我懷胎十月,生產更痛苦?」
韓氏咬了咬嘴唇,沒說話。
生孩子,那對女人來說,一隻腳都邁進了鬼門關。
除了危險,還有無邊無際,永生難忘的痛。
「所以我能忍,為什麼他不能忍?」
韓氏想了半天,總覺得這是詭辯。
她今日也是一心想說服盛文瀾,讓後者「懸崖勒馬」,保住現在幸福生活,所以沒那麼容易因為盛文瀾的三言兩語就被說動。
「生育之痛,那是女子必須忍受的。但是男人,原本可以不用忍受;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拉著姑爺受罪,你說姑爺怎麼想?他是會比較的啊!」
男人在外面不都好面子嗎?
沒有妾室,守著一個女人,會被人嘲笑。
感情濃厚的時候或許感覺不出來,但是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時候?
如果這時候想起來,「新仇舊恨」,到時候就不可收拾了。
盛文瀾道;「娘,您說得不對。沒有人說,生育之痛是女子必須忍受的。我原本,可以不忍受這一切。」
韓氏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覺得不對,但是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您要說我拉著安虎庚受罪,我不服氣,我認為,他也是拉著我受罪。」
「您說男人會比較,那他為什麼非要去比拋妻棄子的人渣,而不去比太上皇,皇上這些一心一意的男人?」
「文瀾說得對。」安虎庚掀開帘子進來。
盛文瀾坐在椅子上,面色從容鎮定。
反觀韓氏,聽見安虎庚出聲,驚得險些從椅子上摔下來。
安虎庚上前扶了她一把,笑道:「岳母您千萬不要想給小婿納妾的事,那並非我所願。」
韓氏神情尷尬。
她想和女兒說些貼心話,卻沒想到全部都被聽了去,如何能不尷尬?
安虎庚又道:「就算普天之下的男人都享盡齊人之福,我也不羨慕。」
「文瀾懷孕諸多辛苦,我心疼她還來不及,哪裡有心思去想亂七八糟的事情?」
盛文瀾這時候淡淡道:「娘若是知道,我現在彎腰不得,連腳都是你給我洗的,恐怕睡不著覺了。」
安虎庚笑著對她搖搖頭。
這個壞丫頭,分明是故意氣韓氏的。
和自己親娘,置什麼氣呢!
韓氏果然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她,她怎麼生了個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兒?
「娘是不是覺得,會晦氣,會影響他前程?」盛文瀾道,「目前看,是沒影響。日後便是影響了,我自作自受,我願意便是。」
安虎庚道:「你少說兩句。岳母年齡大了,你少說幾句,不算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