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虎庚道:「我忽然想起外面還有事,得先出去一趟。岳母麻煩您幫我陪著文瀾。」
說完,他竟然匆匆出去了。
韓氏心裡更是七上八下。
她看著淡定吃著西域蜜瓜的女兒,埋怨道:「你怎麼還有心思吃?」
現在有女婿「撐腰」,她在女兒面前說話都比從前自在了許多。
「不吃要做什麼?」盛文瀾淡淡道,心裡想著,這瓜很甜,可以讓安虎庚多托人送些來。
夏末秋初,秋老虎橫行,讓人變得暴躁。
吃瓜有利於平靜。
「你看虎庚他,是不是不高興你懷了雙胎?」
「您怎麼看出來他不高興的?」
還是淡淡的口氣,好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讓盛文瀾變了臉色一般。
韓氏卻心急如焚:「不對,肯定不對。你說你那麼機靈的人,這是懷孕傻了嗎?」
安虎庚剛才的表現,很明顯了。
「他不說,我怎麼知道他想什麼?」盛文瀾道,「他願意說的話,回頭會告訴我的。您不用跟著操心了。」
韓氏如何能不操心?
女兒那般強勢高冷,能找到這樣合適的相公,她做夢都要笑醒了。
可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眼看著女兒一點兒也不惜福,她能不著急嗎?
韓氏道:「你得問問他,到底介意什麼啊!」
「他如果介意我懷雙胎,難道我能把孩子打掉一個嗎?」
韓氏:「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她也不明白,安虎庚實在不像那種不開通的人啊。
他對盛文瀾那麼好,就算家裡真有什麼講究,按照他以往的做派,也應該是一力維護到底才對啊!
「不對,」韓氏道,「文瀾,這件事情不對,你等姑爺回來,一定好好問問她。」
盛文瀾「嗯」了一聲。
然而安虎庚晚上回來,根本沒用盛文瀾開口,自己就說了。
他握著盛文瀾的手道:「默言,一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是看緣分……」
「你想說什麼,直說就行。」盛文瀾道。
安虎庚醞釀片刻,道:「其實,我娘當年生我的時候,還生了個弟弟……」
「你也是雙胎?」
「嗯。」安虎庚道,「但是弟弟沒有活下來,我娘當時情況也很危險,花了很多名貴藥材才過了一關。」
所以他對雙胎,是本能的害怕。
「而且我娘,後來總捨不得弟弟,纏綿病榻幾年,也就走了……」
盛文瀾道:「我不是她,我不會有事的。」
她向來冷心冷肺,但是今日卻難得體察到了安虎庚的擔憂。
——對他來說,那是童年陰影。
那次的事情,可能導致他過早失去母愛。
他怕悲劇重演,再失去自己和孩子。
盛文瀾懂,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便只能徒勞地保證自己不會有事。
安虎庚道:「我去求王爺了……」
「求王爺做什麼?」盛文瀾驚訝道。
「我求王爺,在你生產的時候,請太后娘娘過來。」
盛文瀾:「你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在哪裡,怎麼會來呢?」
「王爺答應了。」
盛文瀾:「……不用那般興師動眾。」
安虎庚卻堅持,道:「你不要有負擔。我欠下的,我會還。」
如果不做這件事情,他怕自己熬不過去。
未來的幾個月,他都會生活在擔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