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瀾面色未變,微微屈膝行禮:「安三少爺。��
「你可以叫我,安教頭。」
他就是要告訴她,他這次來,短期之內就沒打算離開。
盛文瀾從善如流:「安教頭。」
神情平靜,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安虎庚盯著她手中小巧的白玉壺道。
她手指纖細瑩白,和那酒壺相得益彰,一時之間竟然分不出來高下。
「我剛去幫公主收集了些花朵上的露水。」盛文瀾道。
收集露水?
那多費事。
「是什麼偏方要用嗎?」安虎庚真的好奇。
如果不是很有用,他想不出來要這般費事的理由。
他們安家,向來以實用為主。
盛文瀾搖頭淺笑,低頭看著白玉壺,眉眼瞬時溫柔:「是給公主煮茶的。」
安虎庚:「……」
是他活得太粗糙了嗎?
收集露水煮茶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那些閒的實在沒事幹,又附庸風雅的老學究才做的嗎?
他自己是習武之人,每次練一身汗,端起茶杯,滿滿一大茶杯的水就瞬時灌下。
這還不算完,往往他得連喝兩三杯才行。
如果給他喝,那得多少人去收集露水?
恐怕盛文瀾時收集幾個月,他幾頓就喝光了。
而且露水就不是水了嗎?難道就能喝出不一樣?
可是他能說實話嗎?
顯然不能。
「公主要求倒是不低。」
這伺候人的活,就不知道為什麼能讓盛文瀾眉眼溫柔。
「不是公主要求的,」盛文瀾道,「是我覺得這般好喝。」
她想把最好的都給貓貓,並不在乎後者是否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付出的時候,懷揣愛意,也是甜的。
安虎庚被噎住,心中隱隱有幾分怒火。
從始至終,他並不相信盛文瀾所說的喜歡貓貓的話,他覺得那更像是她為了回絕自己的託詞。
但是顯然,盛文瀾把他當成了傻子,還想繼續騙他。
他強忍住情緒,似笑非笑地道:「那不知道你回到永寧這段時間,和公主的關係,有沒有進展。」
盛文瀾看著他:「安教頭,之前我和你說隱私之事,是想解釋我為什麼不能接納你。並不意味著,以後我的事情,還要跟你交代。」
雖然聲音未變,但是她的臉上已經染上幾分淡漠疏離。
「盛姑娘太敏感了,」安虎庚道,「我只是關心朋友而已。」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盛文瀾吃軟不吃硬,才能按捺住自己。
「男女授受不親,安教頭還是把自己當成外人一些比較好。」
安虎庚故作驚訝:「男女授受不親?可是盛姑娘不是說,你喜歡女子嗎?盛姑娘難道沒聽說過,無欲則剛,又有什麼好避嫌的?」
盛文瀾深吸一口氣,平復了片刻。
聰明如她,已經感覺到安虎庚的變化。
看起來,這次他是有備而來。
她淡淡道:「有句話或許是我說得不清楚,我不是喜歡女子,我是喜歡公主。」
「那你問過公主的意見嗎?」安虎庚眼神里染上一抹笑意。
因為他看到了貓貓。
貓貓站在垂花門下,呆若木雞。
顯然,她聽到了盛文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