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確實在故弄玄虛。
她故意把煎藥的方法寫得無比複雜瑣碎,簡直就是故意折磨人。
這是她和素心提前通過氣的,準確地說,是阿錦和素心通過氣。
藥確實不起作用——並不是名貴的藥材堆積,就能化腐朽為神奇,反而因為添加了一些東西,能讓服用的人身體日漸孱弱下去。
剛才素心吃的,才是能讓她恢復的藥。
這是素心的主意,她不是不知道怎麼征服男人,只是從前一直搖擺。
畢竟她心裡還裝著人,所有的虛與委蛇後面都帶著無盡的噁心,她也不想把自己逼瘋。
但是和曄兒的安危比起來,她瘋就瘋吧。
她要在段時間內激起靳庭年對她的憐愛之心,讓他把習慣錯認為喜歡,哪怕只有一點點。
而想要讓男人喜歡,就一定得讓男人付出。
男人很賤的,對於垂手可得的,從來不會珍惜;只有讓他們付出,他們才會珍惜。
敏敏故意挑毛病,以專業人士的眼光去挑那些煎藥的下人,不要太容易,所以很快啪啪打臉,挑了很多毛病出來。
靳庭年這下無言以對了。
煎藥過程確實繁瑣,下人也不算糊弄,但是要他們完全領會這繁瑣的過程,確實不容易。
所以靳庭年自己動手了。
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找阿錦了,基本不出門。
令他自己都意外的是,他對阿錦,似乎根本沒有那麼深的執念了。
不過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他的字典里,就沒有這兩個字。
他可以對女人棄如敝履,但是女人不能對他愛答不理。
現在他只是沒有時間再去磨,他得先把素心這個沒用的女人從閻王爺那裡拉回來。
阿錦自己也覺得很驚訝——她,就這樣被素心解救了?
不過她也鬆了口氣。
讓她去和靳庭年談感情,讓她覺得自己就像那年久失修的水車,吱吱嘎嘎,生硬無比。
——如果可以選,她寧願去刺殺靳庭年,都不願意去和他談情說愛。
不過阿錦也沒放棄,既然開始,那就做到最後。
她現在對靳庭年更了解了,後者只是暫時被素心牽制住,等他反應過來,遲早還得來找自己。
瓜甜不甜,靳庭年不管,他想擰下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阿錦看著外面廣袤的夜空,心裡想著,大哥如果順利的話,現在應該也快到了南華了吧……希望他能儘快和嫂子接應上,兩人攜手並進。
大姐現在應該還在去永寧的路上,不知道此行是否一切順利……
阿錦一直覺得還沒有長大,但是現在卻要兄弟姐妹分離,這種滋味,委實不好受。
「想什麼呢?」
阿錦聽出是桃夭的聲音,並沒有抬頭,還是坐在台階上,抱著膝蓋仰望天上的繁星。
桃夭咬了一口牛舌餅,「我剛從御膳房裡偷出來的,你餓不餓?」
「不餓。」
「不是給你我咬的這塊,我還有一個呢!」
「那拿來試試。」
桃夭:「……你果然是嫌棄我了。」
但是雖然這般說,他還是在阿錦身邊坐下,把手裡的點心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