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雖然現在人多,對於十歲以上孩子有了門檻才能擇優錄取,但是按照濮珩對小廝的讚許,他肯定能進去。閱讀
就是進不去,濮珩開口,這個人情還是能給的。
所以安真真這個疑問,真不是信口開河。
「我問過他,也想安排他去,但是他自己不肯,說是要報答我。」濮珩道,「我隱約覺得這是個託詞,但是他也沒有什麼惡意,不想去也就算了,留在我身邊,或許將來是個助力。」
要麼幫他,要麼幫他的兒子。
惜才之心,人皆有之,濮珩也不例外。
「哦。」安真真道,「相公決定就好。相公你還生氣嗎?是不是我特別笨,每次都給你添亂?」
「你確實很笨,也總給我添亂,但是我能怎麼辦?我要是不要你了,誰能把你這糊塗蛋撿走?」
安真真連連擺手:「沒有了,除了相公再也沒有那麼糊塗的人了,所以相公千萬別不要我。」
濮珩被她逗笑:「好了,以後別聽風就是雨。我從來沒有過那種心思,沒有對你之外的女人動過情。」
「我知道了。」安真真玩弄著他的一綹頭髮,小聲道,「相公以後要多告訴我幾次,我就記住了。」
這樣的話,她喜歡聽。
濮珩捏捏她的鼻子:「臉呢?犯錯了沒說讓我罰,還蹬鼻子上臉跟我提要求?」
「你慣的嘛。」安真真用臉蹭蹭他的胸口,乖巧得像只小奶狗。
濮珩摟住她,喟嘆道:「什麼時候能長大?」
安真真在他懷裡笑嘻嘻,哪裡還有之前痛哭流涕的樣子?
「對了,那小廝叫什麼名字來著?剛才你提了一句,我忘了,下次見了他,總不能那個那個地喊吧。」
「趙謙紹,你喊他阿紹就是。」濮珩道,「不過真真你記著,他不是賣身為奴的,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要善待他,我會的。」
她原本也從來沒有虐待過任何人,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隻。
濮珩想想也就放心下來。
趙謙紹正是貓貓所認識的那個孩子。
因為得了銀子,母親又看到了希望,帶著他進京擊鼓鳴冤。
這次運氣確實不錯,大理寺卿濮珩接了此案,要親自審理,誰能想到,母親這個關頭卻生了重病。
在京城什麼都貴,生病之後銀子更是流水一般花進去。
為了賺錢,趙謙紹去了賭場幫忙。
在那裡,他見到了貓貓……但是他躲起來了。
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洞悉了貓貓的心思,所以母親進京的時候,他沒勸。
他覺得這次,如果實在沒辦法,就去找貓貓幫忙……雖然進京之後他才發現,公主其實是見不到的,因為沒有公主府,公主都住在皇宮裡。
沒想到,母親的身體會忽然之間完全壞掉了……其實也不是,經年累月的勞作和思念、悲傷壓垮了他,這場病只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母親臨走的時候很安詳。
她說,她終於能去見到想見的人了。
她還說,他放心不下他,但是知道他就算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讓他努力上進……
母親離開了他,從此以後,他將踽踽獨行於這坎坷的人生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