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北寒深深嘆氣,道:「你竟然比我的境遇還不如。閱讀」
好歹他的叔父是真心實意地對他好,為他謀劃,然而爵位只有一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再看蘇雲陽,祖父護他,但是又不捨得他的兩個叔父。
而那兩個,根本不是親人,那是豺狼虎豹,虎視眈眈。
蘇雲陽卻笑了笑,面色從容坦然:「你我出身勛貴之家,倘若這樣都要自怨自艾,世上其他窮苦人怎麼辦?」
雖然承受了許多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苦痛,但是蘇雲陽依舊胸懷灑落,光風霽月。
「佩服,佩服。」葉北寒不由道,心中覺得以後要和蘇雲陽多親近,學學他的豁達,「不瞞你說,被拒絕之後,我不僅傷心,也開始擔憂起前途來。我沒有想過攀龍附鳳,但是她的身份在那裡……之前大概內心深處也盤算過這些東西而不自知吧。」
葉北寒面上浮現出些許自嘲之色。
這是一句掏心窩子的話。
他斷然不肯承認自己趨炎附勢,但是麼麼能給他帶來的好處也是實打實的。
蘇雲陽又能怎麼說?
他緩緩道:「這也是人之常情,能有捷徑,誰願意努力?不過你能拒絕大姑娘,也說明你並非沒有原則的人。」
朋友沮喪懊悔的時候,不能一味說他不對,而且他已經自己覺得不對了。
葉北寒經他勸解一番,心裡舒服了不少,舉杯道:「你我都是和爵位失之交臂的人,但是不要緊,憑藉咱們的能力,未嘗沒有東山再起那日。來,我敬你一杯。」
蘇雲陽淺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致歉道:「我喝多了怕是不能回去照顧祖父,長風見諒。」
長風是葉北寒的字。
「我知道,只是我自己求大醉一場而已。」葉北寒也喊著他的字道,「柏心,雖然你孝心可嘉,然而你的路還長。雖說我們壯志雄心,但是不得不承認,以後再想立下這樣的軍功,機會恐怕很少,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你真的要替自己謀劃一番。」
揮兵謀反這件事,誰還敢?他們有生之年都未必能再見一次。
不立軍功,做文官熬資歷,那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熬上去。
君不見,翰林院中窮困潦倒、鬍子花白的老翰林,也一抓一把的?
「長風,你不是外人,我就同你交個底。」蘇雲陽道,「之前我同小侯爺說過自家境況,小侯爺憐惜我境遇,說回頭讓我去大理寺做個少卿,可以去衙門也可以不去,就是掛個閒職,不占用大理寺原本的名額。」
「大理寺原本一個正卿兩個少卿,那以後就三個少卿?」葉北寒驚訝。
蘇雲陽點點頭,謙遜道:「只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定下,我也沒有去催,不知道小侯爺是否還記得,所以不做准。」
「小侯爺說到就會做到。」葉北寒道,「因為家裡的原因我之前接觸過他多次,而且在軍中這幾年你也應該摸得清楚他的脾氣。他眼中有你,肯為你破例,日後你前程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