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年沒有看到想像之中的感動,反而被仲靈罵了一頓,氣得七竅生煙。
世上怎麼還會有如此心硬的女人?
就算當年兩人確實有過矛盾爭吵,可是先皇在那之前對她很好,把她扶持登基;就算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之後先皇也用餘生進行了彌補。
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在這裡幸災樂禍,口口聲聲說著要還債。
「我來之前皇上說,要把你帶回去陪著先皇。」
「他倒是孝順。既然那麼孝順,他怎麼不下去接著侍奉他爹?」仲靈毫不留情地道,「慷他人之慨那麼厲害。你回去告訴靳庭年,我不怕靳湛,更不怕他。有命一條,只要他有足夠的本事來取走!」
「你——」高延年被懟得啞口無言,便將憤怒轉移,看向曄兒。
曄兒神色淡淡:「你想見人,我已經讓你見了。話說完之後,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高延年咬牙切齒地道,「我等著看仲靈後悔!」
曄兒讓人把他帶下去。
仲靈剛醒,他不想讓高延年這樣的跳腳小人浪費她的精力和時間。
「為什麼不把他攆走?如此討厭,像癩蛤蟆一般。」仲靈試著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然而卻覺得有些陌生的失控感,仿佛這身體已經不是她的了。
「你躺了這麼多天,力氣要慢慢恢復。」曄兒似乎捕捉到了她的挫敗,所以這般開口,然後又道,「你覺得這藥,有沒有後患?」
他之所以不立刻放高延年走,也是想看看仲靈接下來的恢復狀況。
如果恢復不好,他還得找高延年。
「不知道。」仲靈誠實地道,「靳湛真的死了?」
「我猜應該是。」
仲靈看著床頂,過了許久後才道:「他也會死嗎?我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還沒報仇,狡詐陰險卑鄙無恥的靳湛,竟然會那麼早就死了。
不是說禍害遺千年嗎?
她也不肯接受靳湛是為了她才落得這樣結局的說法,如果靳湛真的在乎她,哪怕在乎一點點,事情都不會是今日的局面。
「不用想他了。」曄兒道,「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最重要的是以後,他們兩人的以後。
不過這話曄兒也沒說出口。
「讓我自己靜靜。」仲靈道。
「嗯。我在旁邊看書,不影響你。」
仲靈:「……你先出去。」
她的逐客之意,還不夠明顯嗎?蕭曄智多近妖,肯定不是沒猜出來,他就是裝傻充愣。
「我要留下看看你的反應,萬一有個什麼情況,也能及時請大夫來。」
仲靈沉默,兩人四目相對,然後又都匆匆轉開了視線,誰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兩個,到底不一樣了。
這時候,高延年又在外面嚷嚷:「還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皇上說了,永遠等著你復仇;先皇遺命,南華上下誰都殺你就如同弒君!」
他就要讓這個冷心冷肺的女人看看,先皇對她多好,一切都替她安排好了!
「讓人堵了他的嘴,關起來。」仲靈面無表情地道,「愚蠢又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