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不好好處理傷口,落下那麼難看又可怕的傷疤,回頭嬸嬸見了就害怕怎麼辦?」貓貓笑道。
林燕回這才從旖旎的情思中醒來,有幾分不自然地道:「不用,我真的沒事。」
「林叔父您這般的鐵血漢子怎麼會有事呢?這不是怕嚇到嬸嬸嗎?軍中現在大部分人受傷都是這些姐姐照顧的,叔父不放心嗎?其實我見多了,也會了一些,要不我也在這裡幫忙,回頭在嬸嬸面前做個見證?」
林燕回被她說得面紅耳赤,忍不住笑罵道:「你個小促狹鬼兒,回頭讓你爹打你。」
貓貓對兩個女孩做了個手勢,笑道:「那我爹可捨不得。不信等回頭嬸嬸也生個妹妹,您看看捨得不捨得。」
林燕回這才沒掙扎。
可是當最初的簡單包紮被解開,貓貓看到那猙獰的傷口還是落了淚。
「說不讓你看偏看,還不快出去?」
「沒事。」貓貓幫忙遞乾淨的棉巾,「我是沙子迷了眼。您閉上眼睛歇歇,我幫兩個姐姐一起給您包紮好,用上最好的藥,以後不讓嬸嬸嫌棄您。」
嫌棄?她敢嗎?
她那么小的膽子,約莫著看見這樣猙獰的傷口,只會眼淚一串串地往下落吧。
剛幫林燕回處理好傷口,曄兒來了。
「大哥。」貓貓站起身來。
曄兒這才摸摸她的頭:「貓貓表現得讓哥哥驚艷,有沒有害怕?」
「我和嫂子在一起呢,沒來得及害怕大哥就回來了。」貓貓嬌俏笑道,「你要和林叔父說話,我能留下聽嗎?」
「不要緊。」曄兒讓她在旁邊坐下,自己上前低身道:「師傅怎麼樣了?」
「本來不太好,被貓貓氣好了。這個伶牙俐齒的勁兒,不像你爹,得是隨了你娘。」林燕回爽朗大笑,牽動傷口也只是微微蹙眉。
「師傅說得是。」曄兒愧疚道,「是我不察,才讓師傅受了傷……」
「我早就教過你,事情不能等到萬事妥帖了才動手,到時候什麼都來不及了。咱們這次做得就很好,只是提前誰也沒想到,跟了我那麼久的人,竟然會是韓春的人……」林燕回說這臉上露出幾分痛色,「人呢?讓人好好安葬了沒有?」
貓貓不由想,說的是誰?叛徒嗎?叛徒還需要好好安葬?
「怎麼說,他都手下留情了。」林燕回長長嘆氣,「其實他可以一擊即中的。」
「我知道,已經讓人厚葬了他。」曄兒道,「他的家人也不會被為難。」
林燕回點點頭。
他也變了,從前眼裡揉不得沙子,但是現在卻更會看到因為那人的不忍,他保住了性命,還可以活著回去看姜蕪。
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情了。
貓貓從兩人斷斷續續的談話中大概知道了事情始末,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家大哥的將計就計。
「師傅,您受傷很重,一時半會上不了戰場。拖著這樣的身體跟著輾轉也是辛苦,不如我讓人送您回京休養。」曄兒笑道,「眼下也沒有什麼需要您操心的了,凡事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