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著蕭鐵策身後嚴陣以待的禁軍,冷笑著道:「朕敗就敗在對你太心慈手軟!」
皇上身邊伺候的太監已經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閱讀
蕭鐵策淡淡道:「都退下吧。」
這些人屁滾尿流地離開,與此同時,一小隊禁軍抬著桌椅,拎著食盒進來,很快在地上擺好了一桌席面。
蕭鐵策先坐下,拿起酒壺給對面位置和自己面前的酒杯中都斟滿了酒,道:「喝一杯吧。」
一杯濁酒,了卻半生兄弟情。
雖然在皇上那裡,可能更早之前就已經結束了。
皇上搖晃著走下來,腳步虛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他在蕭鐵策對面坐下,冷笑道:「現在和朕平起平坐,高興了?」
蕭鐵策把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來一飲而盡,道:「我原本以為,你會問我失蹤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還用問嗎?我原本就知道是你故弄玄虛,其實暗度陳倉,意圖不軌。」皇上冷笑連連,「道貌岸然的東西,我看你百年之後如何對娘交代!」
蕭鐵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敬你。」
皇上別過頭。
蕭鐵策也不勉強,自己把滿杯酒又是一飲而盡,看著桌上的菜式道:「這些都是皇上喜歡吃的。」
「蕭鐵策,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不用跟朕繞來繞去!」
蕭鐵策道:「你我之間,如何就走到了這一步?」
「你心知肚明!」
蕭鐵策自嘲地笑了,他竟然還想著皇上能認錯。
做了那麼久的九五之尊,被人眾星拱月一般地奉承,說一不二,皇上又怎麼會覺得自己錯了?
他從袖中掏出一道聖旨,起身遞到皇上桌邊。
皇上對他有所懷疑,以為他藏了什麼暗器,不自覺地起身後退,滿臉警惕。
「先皇遺旨。」蕭鐵策淡淡道,「現在這種形勢,我需要暗算你什麼?」
誰為刀俎誰為魚肉,他們兩人都很清楚。
皇上咬著牙齒重新落座,把明黃色的聖旨打開,嘴角含著不屑。
只是當他看完後,忽然發瘋一樣地撕扯聖旨,咒罵道:「蕭鐵策,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地矯詔!我才是父皇名正言順的兒子,他怎麼可能把江山交給你和你兒子!痴心妄想!你這亂臣賊子,謀朝篡位,休想洗清,你們會遺臭萬年!」
「從前名聲被詆毀之時,你痛惜萬分,那時候我對你說,『我死之後,哪怕洪水滔天』,現在我依然沒變。」
不管皇上是太子還是遼東王的時候,只要他需要,蕭鐵策為他做過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一心一意向著他,因為他們是一母所出的兄弟。
蕭鐵策可以為家人手染鮮血,可以付出一切。
然而從先皇駕崩,皇上登基,不,在更早之前,在皇上知道了蕭鐵策其實是他真正同父同母親兄弟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就不一樣了。
「或許現在我帶人逼宮說這話很可笑,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蕭鐵策目光蒼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奪取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