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曄兒發怒之前,仲靈又道:「我是說對侯爺我無能為力;你的兩個妹妹,還能找回來。��
她們所受的,只是磨難罷了。
如果敏敏沒有跟著春秋去遼東,那麼她大概率也要受到磨難。
所以提前預見了這場災難的仲靈,在見到敏敏的時候就說過,或許因為敏敏立志於懸壺濟世,才被上天網開一面,逃過一劫。
這個答案顯然有讓人滿意之處,然而聽她說,對蕭鐵策無能為力,幾乎等同於宣判了他的死刑,曄兒心頭大慟。
不,他拒絕接受這個結果。
那是他心目中像山一般偉岸的父親,他還沒有來得及盡孝,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我爹呢?」他幾乎要把一口銀牙咬碎。
仲靈垂眸:「不管你信與不信,他現在,已經不再我可以預知的範圍內。」
「把話說清楚!」
「我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不知道,原來是不知道……這個消息,或許算一個好消息了。
仲靈已經不再戴帷帽——范鎔一死,那人得不到回音,就會猜出來自己的所在,那她的躲藏也沒有意義了。
前世今生,她竟然生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蕭曄,」她聲音宛如天外之音,空靈縹緲,「我們現在在一條船上。我需要你幫我,所以能力所及,我也不會吝嗇幫你。」
曄兒沒有心情再試探她,快馬加鞭地趕回了嶺南。
貓貓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後一直在哭,她沒有想到,自己才離開幾日,幸福的家庭就變成現在這般。
她想失蹤的爹和妹妹們,也想正在痛苦中掙扎的娘,一直淚流不止,不分白天黑夜的哭,唯有看到曄兒的時候才勉力控制。
曄兒現在自己何嘗不心如刀割?
他寫了一封信,讓蒼蒼帶給濮珩,這件事情,或許需要他幫忙。
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回家中,貓貓看見消瘦憔悴了許多的明九娘,一下子控制不住,撲到她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家,空蕩蕩的,難道就這樣散了嗎?
明九娘已經不哭了——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她示意給他行禮的曄兒起身,用沙啞的聲音道:「曄兒起來,去找司辰。」
這幾日,司辰帶人查找,發現了一些線索,希望能對曄兒有用。
千言萬語說不出口,曄兒只說了一句「娘千萬保重自己」,就讓人喊了仲靈一起出門。
仲逍遙看著侯府上下的慘烈,偷偷地和仲靈道:「靈兒,雖然蕭曄不地道,但是侯府其他人還不錯。要是能幫,就幫幫他們吧,算帳的事情以後再說。」
仲靈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哥哥身上的傷好了?」
仲逍遙頓時捂著屁股齜牙咧嘴。
仲靈頓時覺得好笑。
別人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她哥哥倒好,傷疤沒好就已經開始為始作俑者考慮了。
「我會幫他的。」仲靈又道。
幫蕭曄就是幫她自己。
雖然蕭曄一直懷疑她,對她不甚友好;但是他是一個可靠的合作夥伴,只要能讓他得到好處,日後他會回以相同分量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