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骨頭湯

  石野表面敷衍著老巫醫,心裡卻在想,等顧元元學會他們的語言,雙方可以流暢溝通以後,他就儘量爭取把顧元元留在他們三山部落。

  只要顧元元答應留下來,以後老巫醫就別想再威脅他們。

  她以前為部落出了力,只要以後安安分分留下來,部落肯定供養她,可如果還想以醫術相要挾,說一些拋棄部落的話,那麼,老巫醫想去哪裡就儘管去,他們石山部落也不攔著。

  石野從老巫醫住處離開之後,想了想,把自己的女兒石月派過去照顧顧元元,最重要的,是教會顧元元聽懂大家說話。

  石月已經從石野那裡聽說了顧元元的醫術,聞言不由兩眼放光,拍著胸脯向石野保證:「阿父放心,我一定會把神醫照顧好的。」

  晚上,出去打獵的隊伍回來了,今天的收穫顯然並不豐盛,只獵到一隻並不怎麼強壯的野豬,和一點小獵物。

  除了走不動的老人和孩子,以及石虎等幾個傷員,其他人全都圍在部落的廣場上,等著分食物。

  野豬被剖開,颳了毛除去內臟,除去骨頭,只剩下100多斤肉。

  由族長做主,部落里的人按人頭數,每人一斤。

  當然了,這個計量單位是顧元元自己估算的,在原始部落,還沒有這麼精準的重量概念,只是分割成大小差不多的肉塊,每人拿一塊回家。

  這點分量是部落人一天的口糧,明顯是吃不飽的,特別是出去打獵的壯勞力,這點肉一餐都不夠吃。

  但是沒辦法,獵物只有這麼多,那幾隻兔子山雞之類的小獵物,部落里得保存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顧元元就發現,部落里的大部分人都很自覺,沒有勞動力的老弱病殘往往都挑最小塊,最不好的肉塊領取,而把那些看起來就很肥美的肉塊,留給部落里打獵的男人們。

  最不自覺的要數雲朵,她一個人拿走了三四塊肉,而且挑的都是最好的肉。

  石月看不過去,一把攔住她:「雲朵,部落里的肉都是有數的,一人一塊,不能多拿。」

  「關你什麼事?」自從跟老巫醫學習醫術之後,雲朵就再也沒有把石月放在眼裡:「我又沒有拿你吃的肉,你管我?」

  石月臉都氣紅了:「大家只分到一塊肉,就連出去打獵的人也只有一塊,你躲在部落里什麼都沒幹,還想要多吃多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雲朵理直氣壯道:「誰讓他們沒本事獵回更多的獵物,連累部落大家吃不飽?吃少點不是應該的的嗎?」

  這話簡直犯了眾怒,就有人大聲道:「那你別吃我們獵回來的獵物。」

  「你有本事,儘管自己出去找吃的!」

  雲朵一看大家都針對她,一下子慌了神,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你們放肆!」

  「我可是部落的巫醫,你們供養我,讓我吃飽吃好是應該的。」

  石月氣道:「雲朵你什麼意思?我們部落的老巫醫可還沒把巫醫之位傳給你。」

  「而且,你會治病嗎?就敢說自己是巫醫?」

  雲朵眼看占不到什麼便宜,就把手裡多拿的肉塊丟回去,飛快跑了。

  顧元元也分到一塊肉,而且是野豬身上最好最嫩的那塊肉,被族長特意留下來分給她,而且分量也比旁人更多。

  顧元元也沒推辭,把肉收下來之後,指著一旁的骨頭一頓比劃,問石野那些野豬骨頭為什麼不分給大家。

  石野皺眉道:「骨頭上沒肉,不好吃還崩牙,也不飽肚,向來沒什麼人要。」

  「明天他們出去打獵的時候會帶出去做誘餌,看能不能多吸引一點野獸過來。」

  他邊說邊比劃,費了好大勁才讓顧元元明白他的意思。

  顧元元又指著那些野豬的內臟,比劃著名問石野,那些內臟怎麼處理。

  石野比不比遠處,又做了個刨坑掩埋的動作,告訴顧元元,但凡動物內臟,他們都遠遠埋掉,以免扔在部落附近發臭。

  「附近的野獸越來越少,再這麼下去,部落的人不是被其他部落吞併掉,就是餓死了。」石野嘆氣道,也不管顧元元聽不聽得懂。

  顧元元沒理會族長的感嘆,只比劃著名,讓石野把這些骨頭和野豬的內臟全都給她。

  這都是部落里大家不要的東西,石野自然不會捨不得,就全送給她了。

  石月自告奮勇上前,準備把這些骨頭和內臟全都搬到顧元元居住的山洞裡去,卻被顧元元制止了。

  開什麼玩笑,山洞裡要是放進這麼多臭烘烘的動物內臟和骨頭,晚上還怎麼睡覺?

  顧元元開始指使石月幹活,讓她把野豬骨頭洗乾淨,又找石野要了一口大的石鍋,又讓石野找人去撿些柴火到山洞裡來。

  石月把野豬骨頭洗乾淨,倒進石鍋里,大火煮沸,小火慢熬,骨頭太多,一鍋裝不下,還留了一半沒倒進去。

  不論是石虎等幾個傷員,還是石野族長和其他撿柴火的部落漢子,都不以為然。

  湯湯水水的東西,還能有多好吃?不過是顧全她的面子,所以才任由她異想天開。

  顧元元可不管別人怎麼想,骨頭下鍋開煮之後,她又指使石月去清洗野豬內臟。

  「!!!」石月弄明白她的意思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是認真的嗎?

  然而顧元元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石月……石月沒辦法,只能照辦。

  排骨煮開了一會兒,濃郁的骨湯香味就開始不斷從石鍋里飄出來,直往人的鼻子裡鑽。

  本來就沒吃飽的人肚子不由自主咕咕叫,只覺得更餓了。

  沒有鹽,顧元元只好捏碎幾個白天摘回來的野果,利用野果汁給肉湯解解膩。

  顧元元讓族長把部落今天採摘回來的野菜拿來放進骨頭湯里一起煮,直到把骨頭全都煮化,骨頭上面的肉用筷子一撥就掉下來,顧元元這才讓人撤了火。

  喝湯不能用手抓,族長讓各人回家去拿碗過來,大家圍著鍋邊,喝著熱乎乎的骨頭野菜湯,哪怕不放鹽,也是十足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