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正凌和顧元元跟著沈長盛一起進了宮,參加招待烏沙國使團的接風宴。
沈長盛因為「養病」的緣故,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此時見他也進了宮,眾人不由十分詫異。
不過因為有顧元元用木系異能幫忙遮掩,所以在眾人看來,他的臉色依舊不好,隨意打過招呼之後,也就不再關注他。
交出兵符又身體不好的沈長盛,早已不是之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大家都想巴結,而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根本沒用。
幾位皇子看了他一眼,心裡不約而同冒出這種想法。
至於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就更引不起大家的關注。
沈長盛幾人也落得清靜,在內侍指引下,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他雖然交還了兵符,但是身上大將軍的職銜還沒有去掉,所以座位特別靠前,幾個皇子和老臣之下,便是沈長盛的座位。
沈正凌和顧元元的座位,則被安置於沈長盛後方。
領著家中小輩前來參加宴會的大人,都是如此安排座次,就連幾位皇子都不例外。
坐下沒多久,皇帝也出來了,幾個月沒見,皇帝的氣色大不如前,整個人呈現一種灰敗之相。
木系異能對生機最是敏感,顧元元一眼看去,就發現皇帝的身體底子早已被掏空,如今不過是靠各種名貴藥材支撐著,沒有多少時間好活。
皇帝坐在上首,盡力想擺出帝王的威嚴,卻力不從心。
因為精力不濟,皇帝連場面話都省了,開口直奔主題:「烏沙國使團前來覲見,各位愛卿要早做準備,莫要丟大齊朝的臉。」
底下大臣齊聲應道:「皇上放心,臣等竭盡全力。」
皇帝開口:「宣烏沙國使團覲見!」
內侍尖利的聲音從大殿傳出去,一聲連一聲,帶著長長的迴響,勉強展示出一點威嚴。
沒多久,烏沙國使團進了大殿。
帶領烏沙國使團前來拜訪大齊的,是烏沙國二皇子,烏格巴圖。
他長相粗獷,身材威猛高大,光是從體型上,就能給人帶來一種壓迫感。
不只是他,烏沙國使團的其他幾人,也都是這個體型,排著隊往宮殿中央一站,殿裡的光線都暗了幾分。
在這麼一群彪形大漢中,頭戴面紗,發澤金黃,身材高挑,體態纖美的女子,就顯得特別顯眼。
這位,據說就是烏沙國中最受寵的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烏蘭莎。
可能就有人會說了,既然是唯一的公主,還怎麼存在最受寵的說法?
實際上,這裡所謂的最受寵,不是指烏蘭莎在公主當中最受寵,而是指,在老烏沙王所有子女當中,烏蘭莎都是最受寵的。
就連老烏沙王指定的王位繼承人,都比不上她!
烏沙國使團一行七人,六男一女,在大殿中一字排開向皇帝躬身行禮:「烏沙國使團拜見大齊朝皇帝陛下!」
皇帝抬手:「平身!給各位使者賜座。」
只能在大殿的左手邊坐下來,烏格巴圖和烏蘭莎兩人坐在第1排,其餘5人坐在他們兩人身後。
從這個座次安排上就可以看出,烏蘭莎在烏沙國的地位。
隨著他們坐下,大殿裡的光線恢復了之前的亮堂。
烏格巴圖道:「大齊皇帝陛下,烏格巴圖聽說大齊新出了一種叫水泥的建築材料,無論是修橋鋪路,還是建屋蓋房,都十分便利。」
「還有一種叫玻璃的產品,透明亮堂,比琉璃更清透,不但可以用來做鏡子,還可以用來糊窗戶。可是真的?」
皇帝點點頭:「大齊確實研製出水泥和玻璃這兩種新的建材。」
他微微眯起眼睛:「烏格巴圖王子的消息倒是靈通。」
烏格巴圖笑道:「我在出發之前,特意多了解了一些大齊的消息,以免弄錯了什麼,倒顯得不尊重陛下。」
皇帝道:「烏格巴圖王子回去的時候,朕讓人送幾面鏡子給你帶回去。」
烏格巴圖目光閃了閃:「陛下不能一併送些水泥給我嗎?」
皇帝看他一眼,道:「既然烏格巴圖王子喜歡,那就一併送些水泥給王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烏格巴圖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彎腰行禮,以示謝意。
行完禮後,烏格巴圖又笑道:「我們烏沙國也有禮物要進獻給陛下。」
說著拍了兩下手。
大殿外響起沉重遲緩的腳步聲,眾人好奇地往殿外看去,就見八個烏沙國的大力士,抬著一個鐵籠走進來,籠子裡臥著一隻白虎!
大殿裡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就連皇帝,都坐直了身子,提起精神來。
白虎在大齊,素來是祥瑞的代名詞,烏沙國願意把一頭活的白虎獻出來,就說明,烏沙國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個邊陲小國,在大齊面前,就得老老實實上供。
皇帝非常滿意烏沙國送上的這份禮品,笑道:「烏格巴圖王子有心了。」
「千里迢迢運送白虎過來送給朕,朕要好好賞賜你……」
皇帝話音未落,就聽烏蘭莎說道:「大齊皇帝陛下誤會了。」
「這頭白虎並不是送給陛下的,而是抬出來讓陛下歡賞一番。」
她的聲音如同珠滾玉盤,清脆靈動,說出來的話卻藐視又扎心。
皇帝臉上的笑容僵住,滿殿文武百官更是大怒,烏沙國這麼做,是在故意侮辱大齊,侮辱皇帝。
君辱臣死!
有大臣怒斥道:「放肆!」
「皇上面前,豈容爾等兒戲?」
「你們這麼做是欺君,是要誅九族的。」
烏蘭莎似乎笑了一下。
隔著面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卻能看見她的眉眼似乎彎了一下。
烏蘭莎說:「這位大人,凡事要講證據。」
「我們聽說大齊把白虎現世看作祥瑞,能親眼見到白虎,更是吉兆,所以才不遠千里,特意把白虎運來,讓大家一飽眼福,沾滿祥瑞。」
「本公主自認這份禮品已經足夠誠意了,你們居然還不滿意,還反咬一口,說我欺君?」
「你們大齊這麼做,是想搶我們的白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