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人其實沒膽子進衙門,當然,也沒銀子賠償,又不想服軟認帳,最後,居然心一橫,想把劉村長拉下水。
劉老頭對劉村長道:「村長,這分明是靈湖村的人做局陷害我劉家。」
「劉家怎麼說也是牛頭村的人,怎麼能任由他們這麼欺負,以後傳出去,豈不是整個村子都讓人看輕?」
老頭子心裡小算盤扒拉個不停,還想慫恿劉村長出頭。
可劉村長又不蠢,哪能真讓他糊弄住?
反正已經決定把劉家人逐出牛頭村,早點說晚點說也沒區別。
劉村長冷笑一聲:「你說得不錯……」
劉家人面露喜色,就聽劉村長繼續說道:「你們劉家的閨女偷盜婆子賺錢方子補貼娘家,斷婆家根底,被休回家,影響整個村子的名聲,特別影響村子裡姑娘小伙的婚配。」
「所以,本村長決定,把你們劉家人逐出牛頭村。」
「從這兒回去就開祠堂,現在先跟你們說一聲,你們準備準備,三天之內,搬離牛頭村。」
劉家人癱了。
劉老太跟她兩個兒媳婦還有被休回家的閨女,直接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被李福生喊來靈湖村的村民,給直接拖出村子去了。
李家經歷過休妻的大事,自然不可能若無其事,只是這些就跟顧元元無關了。
倒是李福生特意找上沈正凌,為著果醬方子從他們李家手裡出紕漏一事賠禮道歉。
且不說劉家被趕出牛頭村,肯定要用果醬方子謀生,市場份額肯定會被搶,哪怕劉家以後再不碰果醬這門生意,他們之前忽然把價錢壓得這麼低,也已經讓人知道果醬的暴利。
以後他們熬製出來的果醬,再想賣這麼貴,怕是不能了。
若是他們李家一家人自己的生意,只好自認倒霉少賺點,可這果醬生意一開始就是跟顧元元合夥做的,說好顧元元給方子,一年給她分潤兩成利。
如今一年還沒到,就因為他們的疏忽,果醬不賺錢了,不管怎麼說,這個責任都得承擔。
李福生上門的時候,還帶過來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說是補給他們的損失。
顧元元當然不可能要李福生的錢。
當時的果醬方子本來就是準備白給李福生的,是李福生過意不去,不肯白要方子,所以才說分兩成利。
如今出了這個意外,果醬生意賺不到錢的日子提前來臨,這個兩成利,自然也就不要了。
倒是李福生的行事,讓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高看一眼。
這人當村正的時候,為人就相對正直,如今當了里正,也不算仗勢欺人。
特別是在賺銀子不容易的情況下,還願意拿出來承擔責任,就說明這人行事有底線。
顧元元估摸了一下果醬生意的進帳,要是除了這一百兩銀子,李福生手裡賺的就不剩不多了。
顧元元把銀票退還給李福生,道:「里正大叔這就太見外了。」
「什麼叫合夥做生意?」
「合夥做生意的意思就是,有錢一起賺,有風險一起擔。總不能賺錢的時候分好處,出事不賺錢了,風險就全推到里正大叔身上,讓你們一家單獨虧損。」
「那我們成什麼人了?」
李福生擺擺手道:「正凌媳婦你也不用忽悠我這個老頭子。」
「你說的那些沒錯,可那是正常情況下的合夥做生意,跟我們兩家合夥的情況不一樣。」
「這果醬生意,與其說合夥,還不如說是你們帶契我們李家賺錢。」
「就這樣,我們還把事情搞砸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元元笑道:「里正大叔若是非得跟我們算得這麼清,那你之前幫了我們不少忙,我們豈不是還得一件一件都還回去?」
李福生:「你跟正凌本事大著呢,我能幫什麼忙?」
他想來想去,也確實沒幫過什麼。
但是顧元元這番話說得就是好聽,讓人聽著心裡舒坦。
所以說,娶個好媳婦真是太重要了,看正凌媳婦多會說話?
沈正凌自從娶了媳婦之後,在村子裡的人緣都好起來了,哪像以前,人憎狗厭的。
顧元元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不好說你都幫過夫君家裡什麼忙。」
「但是自從我嫁到靈湖村之後,里正大叔卻是幫了我和夫君很多的。」
「先不說其他,就說我和夫君從老沈家搬出來住,就多虧了里正大叔。」
「更別說後來,我們家買山頭買地什麼的,都得勞煩里正大叔跟著跑衙門。」
「雜事無功,別看都是小事,卻是實打實耗功夫,花力氣辦的。」
李福生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恭維,被說得眉開眼笑:「正凌媳婦這張嘴,就是會說話。」
「這些都是我這個裡正應該做的,到了你嘴裡,倒成為了不得的功勞。」
顧元元正色道:「就算這些是里正的職責,可是里正大叔為了我們的事情花力氣,當我們一聲謝也是應該的。」
「所以這銀票,里正大叔且收回去。」
「另外,果醬生意再接下去已經賺不到什麼錢了,估計也就是你們家裡人賺錢工錢,所以果醬生意的兩成利,就到這個為止,下個月就別給了。」
李福生:「……那怎麼行?」
「本來就已經占了便宜,原本說好一年的,現在才多長時間……」
顧元元嘆口氣,直白說道:「里正大叔,你別嫌我說話直。」
「這個果醬生意被劉家人這麼一搞,每天能賺個一二百文錢,就算多的,二成利到我手裡,不過幾十文,你覺得,我現在像是缺幾十文錢的人嗎?」
李福生:「……」
好吧,知道沈正凌如今財大氣粗,真不缺這麼幾十文錢,李福生也就沒有堅持。
沈正凌和顧元元兩人也沒在靈湖村多呆,當天就回到六合縣,準備去府城。
不過去府城之前,顧元元覺得,她得還了周縣令的人情才好。
當然了,顧元元不做虧本買賣,固然是為了還周縣令的人情,也是為貨運部保駕護航。
她跟沈正凌兩人心裡都清楚,貨運部的生意已經招了人的眼,不是他們把路線改到府城,就能平安無事的,到時候,從縣城到府城這條線路,必定也會被人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