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又懷孕了?!」岑芳此言一出,岑老太立即驚訝地道。閱讀
然而不止是她驚訝,看樣子,趙無延也是一臉懵,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家媳婦什麼時候,又懷胎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問出來。
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裡的岑雁,嘴角就是譏誚地一勾。
這一看就是大姑想要弄銀子,故意這麼說的。
那麼要不要拆穿大姑呢?
岑雁若無其事地思索著。
「是啊,要不是因為又懷了一胎,連養孩子都成問題了,我又怎麼會回來朝家裡伸手呢……」岑芳一臉為難地道。
岑老太不說話了。
要是為了供趙無延讀書的話,這個銀子她是真不想出。
可如果是女兒懷了孩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這只是十幾兩銀子,比較起來的話,當然是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更為重要一些。
「大姑有身孕了啊?剛好我最近在學醫,要不要我幫大姑把把脈?」這時候,岑雁卻突然開口道。
「什麼?學醫?就你?」岑芳似乎聽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笑話,那語氣,著實是鄙夷極了。
「對呀,就是我。」
岑雁一點也不為此而感到氣惱,反而是一臉關懷地道,「大姑,我這是擔心你,是為了你好啊!
「我記得當初,我娘懷揚哥兒時,不知道家裡誰說過的,懷胎前三個月最是不穩定的時候,一定要小心,看大姑這肚子,應該在三個月之內吧?
「大姑大老遠地坐著驢車回來,路上那樣顛簸,也不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受不受得住?」
她幾句話說完,屋子裡頓時一陣的沉默。
眾人都是忍不住仔細回味著她這番話,覺得好像有哪裡被他們漏掉了。
……沒錯,岑芳要是真的懷孕了,並且還沒有顯懷那就一定是前三個月,她居然敢坐驢車?
岑雁一個指摘岑芳說謊話的字都沒有說,可老岑家眾人卻已經是想到了這一層上頭了。
「爹,娘,岑雁的話不能信,她懂什麼醫術啊,還是我讓大江哥趕緊套上牛車,往劉灣村去把周大夫請過來給大姐看看的好!」一旁,高氏眼神閃爍地站在那裡,突然說道。
「不必了!」
岑芳有些慌了。
她立即回絕,可這意味著什麼,人盡皆知。
此時,她儘管想開口圓謊,此刻也圓不了了。
因為這個漏洞,實在是太大了!
「芳,把鐲子給我。」岑老太再開口,語氣就不復之前的關心,而是變得有些冷漠了。
「娘,不是說好了,要把鐲子給我的嗎?」岑芳仍是厚著臉皮,不肯交出鐲子。
「你不給我也可以,不過,你立即從老岑家的大門給我滾出去,以後我都不認你這個女兒,你也別想再回來一趟!」岑老太惡狠狠地瞪著她,刻薄地道。
「娘,就為了這一個鐲子?!我可是你的親女兒!」岑芳不敢置信與岑老太的無情。
「姐,你還知道你是娘的親女兒啊?居然反過來連咱娘都坑?我對你真是失望!怎麼你嫁給姐夫以後,變得越來越摳門不說,還總是喜歡反過來吸爹娘的血?你這次真的是有些過分了!」岑英似乎是看不下去了,一開口,就是氣憤的話語。
「小英!」岑芳看向自己妹妹,又氣又惱,似乎想不到從小和她姐妹情深的妹妹,這種時候,居然會說出這種落井下石的話。
「還不趕緊給我!還是說,你要立即滾出去?!」岑老太再次逼迫道。
岑芳在為了一百兩銀子和娘家撕破臉,和緩和關係以後繼續回娘家吸血之間猶豫了片刻。
但最終,她還是做出了理智的決定。
「娘,您別生氣,我這實在是這次缺錢缺的緊,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餿主意,爹,娘,這次是我做錯了,我跪下給你們磕頭,你們一定不要跟我這個當女兒的一般見識。」
岑芳說著,把那玉鐲往岑老太手邊的桌上一放。
接著,她就對著岑老太和岑老漢下跪,「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岑雁一見到岑芳拿出了「賣慘」這一招,就知道事情又會被輕輕揭過了。
因為岑老太和岑老漢對自己喜歡的孩子,總是異常的包容。
對於他們不喜歡的孩子,則總是想像不到的刻薄。
不過,她剛剛插這一槓子的目的,也不是非要讓岑芳跟岑老太鬧翻,而是為了製造裂痕。
這個大姑在老岑家的地位實在是有些太高了。
要萬一她以後干涉二房分家的事,二房很有可能分不出去。
倒不如現在先動搖一下她的地位,這樣以後她的手,也許就伸不進來了。
而此時,岑老漢和岑老太見大女兒連連磕頭,都是看得眉頭直皺。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這畢竟是他們曾經最疼愛的長女。
可如今她變成這副模樣,眼睛裡只有銀子,都沒有他們這當爹當娘的了,誰知道以後等他們老了,動不了了,她還會不會回來看他們?
一想到老了以後的事情,岑老太和岑老漢都是不約而同變得心軟了。
要說這世上他們現在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害怕以後兒女不管他們,不給他們養老。
如果現在就把這個女兒給得罪死了,以後可就少了一個給他們養老的人。
倒不如趁著震懾的目的已經達成,緩和彼此的關係。
這麼想著,岑老漢立即就給自己老伴兒使了個眼色。
「好了,你起來吧,你是我跟你爹用心養大的孩子,我們還能不了解你?這次一定是家裡缺錢缺得緊了,才把你逼成這副樣子。」岑老太接到老伴兒的示意,立即就是起身拉起女兒,頗為善解人意地道。
「娘,女兒實在是做錯了,再也不敢找什麼藉口了。」岑芳說著,已經是淚盈於睫,「娘,女兒這就回去,今日實在是無顏待在家中了!」
說完,她就作勢要走。
岑老太趕緊拉住她,「唉,走什麼走?拿不到銀子,往後你們娘兒仨吃什麼,喝什麼?」
「可是娘,家裡這不是也沒有銀子了嗎?這總不能出去借吧?女兒實在不想叫您和爹費心為難了!」岑芳假情假意地說著,眼睛一個勁兒地往那碧玉鐲子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