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張氏和村裡的算命先生兩人翻遍了黃曆,最後選定了六月十八這個日子來定親,十月十八成親,日子定下來了以後,原本無所事事的大家,立刻就覺得忙活了起來。
玉辰生也回去和玉王氏商量起了來白家定親的事情,最後玉王氏覺得六月十八這個日子不錯,便也把日子定在了這一日。
定親也就是兩家交換庚帖,還有就是看看雙方對於聘禮和嫁妝都有些什麼安排,白張氏這兩年來也算是準備的比較充足了,不管是聘禮還是嫁妝在村里也是最高規格。
要去定親,自然是少不得媒婆的撮合,楊大媽的口才也算是不錯,為人也好,白張氏便請了她幫忙前去說親,楊大媽果然不負眾望,帶著白雲銘的庚帖就去了杜家,和杜家的父母說上了話,很順利的拿到了杜苗苗的庚帖。
兩家人先是去合八字,隨後才是商定了具體的定親流程。
白雲銘的事情搞定之後,玉王氏也上白家來為玉辰生說親。
玉辰生已經二十七歲了,這在大部分的人家裡,這個年齡的男子孩子都十幾歲了,說句不中聽的,過個兩三年,都是要當爺爺的人了,沒想到他現在都沒有成親,玉王氏前幾年著急的不行,特別是玉辰生剛剛回來的時候,巴不得到處去說媒,可因為她那時候的名聲有些不好,大家都不願意和她家結親,而且玉辰生雙腳殘廢,每天都要喝藥,好人家的姑娘又怎麼會願意來她家裡?
好不容易等到玉辰生的雙腳可以自由行動了,誰知道這小子卻看上了隔壁的小姑娘,等了這幾年,好不容易等到小姑娘長大了,及笄了,這不她就上趕著來了。
「天鳳。」玉王氏一進門就笑吟吟的和白張氏寒暄,以前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好在這兩年來,兩人之間的走動也還算是頻繁,對玉王氏,白張氏從一開始的不了解,到現在兩人也還算相處的比較愉快了。
「王氏,你來了,可是有什麼事?」白張氏明知故問道,在看到玉王氏身後帶來的那些禮品後,她心裡也有底了。
玉王氏含笑說道:「天鳳,咱們認識了這麼久,明人不說暗話,我家那大兒子看上了你家小染了,我知道小染很優秀,這十里八村的姑娘全都加起來還沒有小染能幹,這孩子我也是越看越喜歡,天鳳,你要是覺得我家那小子還算是合眼緣,不如就把這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
這是她的心事,也是大事。
白張氏也笑著說道:「多謝嫂子抬愛,小染哪有你說的這麼好,這孩子可皮的很,這不,今天又跟著雲銘他們去山裡玩鬧了。」
「她這是真性情,小姑娘在年輕的時候該玩就玩,這很好,我這輩子過的也還算合心意,就是缺少了一個女兒,天鳳,說句心裡話,你要是願意把小染嫁到我們家來,別的我不敢保證,我只能說,我一定會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玉王氏說的很是真誠。
她知道自己那兒子是看中了白染染,有雲家血脈的人,都很固執,就像她的小姐一樣,哪怕知道前面已經是無路可走,可是她依舊是義無反顧的往前撞去,若不是因為如此,阿辰又怎麼會小小年齡就離開了親生母親的身邊。
「嫂子的品行,我自是相信。」白張氏說道,玉王氏在村里給人的印象是小辣椒,那也是對待外人,面對自己家裡人的時候,玉王氏確實是很好,看她和玉雨生夫婦的相處也知道婆媳關係很是融洽。
再說了,小染嫁給玉辰生之後,也就是住在隔壁,以後去了京城,全家人都去京城,到時候玉王氏一起去,有她在旁邊看著,也不怕玉王氏會欺負自家閨女。
最主要的是,白張氏確實是喜歡玉辰生這個後生,這麼多年來下,看著玉辰生掏心掏肺的對白家人好,白張氏都看在眼裡,這麼好的小伙子,要是不抓在手中,那都是對不起自己。
「那天鳳……你看。」玉王氏含笑的說道。
「他們兩人相處得也極好,嫂子挑個時間帶著媒婆上門來提親就是了,我也喜歡阿辰這個晚輩,只要他們兩人沒意見,我也沒意見。」白張氏說道,心裡倒是在打著小九九,看樣子這三個孩子的婚事都差不多能夠一同解決了,不管是嫁女兒還是娶兒媳婦,說不定還能同一天一起辦。
主要是又娶媳婦又嫁女兒,三喜臨門多好!
「好啊!這樣熱鬧不說,也不會鋪張浪費,我聽阿辰說了,今年的年成不太好,這春雨就下了差不多兩個月,到了夏天,雨水也多,田裡的秧苗也都不長,那些蔬菜根莖也都爛了,能不浪費糧食也是好的。」玉王氏笑著說道,她倒不是心疼錢,只是今年的年份不好,今年難過,到了明年,怕是更難熬。
有經驗的農民都知道,這天氣異常可不是一段時間的事情,要是弄不好,說不定到明年或者後年都還會有災難。
今年雨水多,莊稼本就不好,到了明年要是還沒有改善,怕是有很多人家都不能吃個溫飽了,到時候又會有什麼災難,誰又能知道?
白張氏也有些憂心的說道:「可不是,我們家大棚的蔬菜,今年已經壞掉了不少,城裡的蔬菜現在都漲價了,我最怕的還是這兩年雨水多,莊稼不長,過兩年又烈日連連,滴雨不下,到時候日子才是難熬。」
白張氏說的正中玉王氏的心事,她以前是雲家的丫鬟,從小就跟在夫人身邊伺候,也是識文斷字之人,連白張氏都能想到的事情,她自然也想到了,只是老天爺的心思誰又能摸得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玉王氏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在玉王氏和白張氏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染染和玉辰生也在白家的小山坡上,看著周圍的果樹,因為有染染異能的澆灌,這些果樹都比其他的果樹長得更快,這不,剛剛第三年,就已經開始結果子了,只是今年的雨水過多,很多果子還沒等成熟就已經爛在了樹上。
到染染回來的時候,這果樹上也就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棗了,不過即便不好看,染染也看的很是歡喜,這果子可是她自己親自種出來的,和買來的果子能一樣麼?
過了及笄禮之後,染染的五官總算是全都長開了,站在果樹底下,不管是遠看還是近看,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子一般,玉辰生看著眼前的人兒,偷摸的從後面靠近,在染染的髮髻上插了一個素色簪子。
察覺到頭上有什麼東西後,染染轉頭看向玉辰生,手下意識的摸上了髮髻:「我的首飾已經很多了,不必要再送首飾給我了。」她平日裡也不怎麼打扮,雖然出了孝期,可是她依舊是一身淺藍色的衣裙,青絲也是簡單的挽著。
「小丫頭,你的首飾是你的首飾,我送的是我的心意,我覺得這個簪子很適合你,你戴著也好看。」玉辰生笑著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戴珠翠,可以後去了京城也總是要習慣的,不如就從現在開始練習。」
說起這件事,染染就有些無奈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玉大叔的官職這麼高,也難怪當初韓子鈺和韓書影跑來南江縣的時候,一看到玉大叔就不敢放肆了。
京中的那些名門夫人染染也是見過的,每一個都是頂著一頂珠寶出來,不怕掉了,頭上這麼多珠翠也不輕鬆啊!
染染的小心思玉辰生怎麼會看不出來?既然人家不願意,玉辰生也不好勉強,只能應和道:「小丫頭不喜歡那些華麗的珠翠,那我以後就送你一些素雅的首飾吧!」京中那些貴女們喜歡的首飾,玉辰生也看不上,太花哨了,也配不上他的小丫頭。
「好端端,你怎麼會突然送我簪子?」有人送禮染染自然高興,語氣雖然有些責備,但是她那雙眼眸里浮現出的笑意,也足夠讓人看出她的歡喜,不過這簪子不應該是她及笄的時候送麼?那日玉辰生就送了她滿院子的牡丹花,足足驚艷了楊河村的人一把。
染染也沒有想到,平日裡看著不聲不響的玉大叔,居然還有這麼浪漫的時候。
「近日剛剛得到的,迫不及待就送過來了,今日我娘去你家提親了。」玉辰生說起自己的終身大事,語氣多了一抹溫柔和期待。
他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好不容易終於到了這一刻,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接著便把玉王氏和白張氏兩人的談話一字不落的給染染複述了一遍,染染微微一愣,倒是沒有想到這兩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染染知道白張氏對於她和玉辰生的婚事肯定是不會有什麼意見,她擔憂玉王氏會從中作梗,覺得她配不上玉辰生,令她意外的是,沒想到玉王氏居然也很看好她。
「她……不會覺得我配不上你麼?」在玉王氏的心裡,玉辰生可是先皇后和聖上的孩子,是皇子,雖然還沒有認祖歸宗,但是也改不了他血脈貴重,玉王氏也不知道她是靳王爺的女兒,為何不會覺得她配不上玉辰生?
顯然,染染的心裡活動,玉辰生是一清二楚,他伸出手,摸了摸染染的頭,語氣有些低沉:「不要多想,她以前還想著給我隨便娶一個媳婦呢,只是我拒絕了,你這麼能幹又聰明,她自然喜歡你。」玉王氏雖然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了,但是玉辰生心裡清楚,玉王氏並不希望他回去認祖歸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玉王氏恨不得把他雪藏起來?
「那你喜歡嗎?」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曰不見兮,思之如狂。」玉辰生說著,伸手把染染攬入懷中,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你是我心口的硃砂痣,此生有你足矣。」
難得聽見玉辰生這麼直白的告白,染染臉頰上浮現了兩朵紅霞,嬌嗔道:「又胡說。」嘴裡雖然這麼說著,可她卻沒有推開玉辰生懷抱,反而是伸出手保住了玉辰生的腰肢,把頭埋在了玉辰生的心口,聽著他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染染很是滿足。
就這麼過一輩子也不錯。
「小丫頭,是不是胡說,我們可以用一生驗證,別的我不敢保證,此生唯你一人足矣。」玉辰生神情很是認真的說道,他見多了世間百態,也知道有多少的夫妻都是表面融洽,內里各打主意,他見過最深情的人也就是靳王爺了,在他和染染定情的那一日,他早已經在心中默默的下了決定,此生他若能和小丫頭在一起,那他也會和靳王爺學習,此生只有這一個女子。
哪怕世間的絕色很多,可是他只要他懷中的這一小小女子。
在準備這些事情的時候,白張氏也特意帶著染染和汪風雲很是大張旗鼓的去往李家為汪風雲提親,李挽君父女倆還在鐵鋪子忙活著,白張氏和染染、汪風雲趕著牛車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有人在鐵匠鋪子裡鬧事。
說是有人鬧事,其實准切來說是有人想要搶親。
李挽君學會了李鐵匠的手藝,一個人也能夠撐起這李家的鐵匠鋪子了,周圍的人看到之後,誰不讚揚李挽君一聲能幹?這能幹的女子可不多,特別是像李挽君這樣學會了手藝的人更少,大家比較熟悉的也只有染染了,但是白家可是有兩兄弟把持,大家也不好糊弄,特別是汪風雲會武功,為人也冷淡,更是讓人覺得白家不好欺負。
而李家則不同了,李挽君學會了打鐵的手藝,李家又只有她這一個獨苗,等李鐵匠百年之後,這家產可都全部進入了他們的手中,以前人家不願意入贅李家就是害怕來打鐵,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賣豆腐。
現在打鐵的手藝李挽君已經學會了,大家覺得自己娶了李挽君後也不需要學習了,這等著白賺銀子的事情,大家都不傻,這不,城裡一家人就打上了李挽君的主意。
這家人姓劉,家裡一般般,要說有錢,在城裡也只能算是平平,放在鄉下,倒是比較拔尖,這劉家人,原本是有一個媳婦,可這劉老婆子是個嘴碎之人就不說了,還疑心病極重,對著那原來的媳婦是怎麼看都不順眼,人家做個飯,她都能腦補出那媳婦背著他們偷吃了家裡的白面饅頭。
白面饅頭可是個稀罕物,特別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家,這白面饅頭可只有給自己的兒子和孫子才可以吃,每次她原先的媳婦兒做飯的時候,劉老婆子都會在一旁看著,或者是計算好米麵,要是少了一丟丟她就會開始念叨。
三年前過年的時候,家裡好不容易賣了五花肉,打算做一道紅燒肉,劉家的家底不薄,可這劉老婆子摳門啊,家裡一個月也只能吃到兩次肉,每次媳婦都只能喝點肉末,至於大口吃肉這是劉老婆子兒子們的福利,連劉老婆子都捨不得吃,更不要說給自己兒媳婦吃了。
紅燒五花肉的香味從鍋里飄出來,太勾人味蕾了,那媳婦兒想著,自己以前沒有偷吃也被自己的婆婆懷疑,現在聞著這肉香,她是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偷吃一塊,趁著劉老婆子出門去喊自己丈夫和小叔子回來吃飯的間隙,那媳婦兒直接揭開了鍋蓋,偷拿了這麼一小塊的紅燒肉,飛速的放進了嘴裡。
誰知道她的動作全都落入了劉老婆子的眼中,她就是故意裝作出門了,實則是想要抓自己兒媳婦的錯處,免得她每次說的時候,這兒媳婦還一臉的不忿。
劉老婆子原本以為這兒媳婦頂多也就偷吃白面饅頭什麼的,沒想到今兒被她看到居然偷吃了肉,這還得了?沒看見的時候,她都能鬧出事情來,更不要說現在看見了,更是抓著不放,還沒等兒媳婦把肉放進嘴裡,劉老婆子就罵罵咧咧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當場被抓包,那兒媳婦也是愣住了,顧不上嘴裡的肉滾燙,就這麼咽了下去。
劉老婆子見她這兒媳婦偷吃了肉也不知錯,不認錯,心裡的火頓時就噴了出來,直接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拐杖,就往兒媳婦的頭上敲去,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氣大,還是打到了不該打的地方,她不過是打了幾下,那兒媳婦就倒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掙扎幾下,就斷了氣。
大過年的出了人命,這件事在當地鬧的很大,劉老婆子見自己打死了人,心下也慌了,為了不坐牢,不被親家找麻煩,自己尋了一口井,直接跳了進去。
這不,剛剛出了孝期不久,劉家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李挽君身上。
李挽君家裡除了李鐵匠之外,也沒有什麼比較沾親帶故的人了,以後就算是出了事,也不怕有人會來找麻煩,最主要的是李挽君會賺錢,有手藝,年齡又大了,他們家願意要,李挽君都要感恩戴德了。
「李鐵匠,我可是誠心來求娶你家女兒的,你要是不願意,你家那醜女人可就嫁不出去了。」劉老婆子的大兒子劉鐵柱一臉傲慢的說道,眼神都快要翻上天了,好像對他來說,能夠來求娶李挽君,都是很給李挽君面子了,要不是他現在聲名狼藉,他是怎麼也看不上李挽君這個醜女人。
長得黑就算了,人還這麼壯實!跟個男人有什麼區別?
他喜歡的可是溫溫婉婉的美人兒,要不是當初的事情鬧的太大,現在他哪裡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李鐵匠被劉鐵柱的話是氣的肝兒疼,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劉家的底細,在他面前裝什麼裝?別說娶她女兒了,這樣的人家,他就願意自己的閨女終身孤老也比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強。
劉鐵柱似乎是沒有看出李鐵匠的不情願,還在自顧自的說道:「我們家的家底比你家要好的多,想要我入贅你們家那是不可能的,等我和你家女兒成親之後,給你養老沒問題,不過你家這鋪子和院子還有那些田地,都要轉到我家名下。」他可不願意吃虧,特別是在這些事情上面,更是要一一的說清楚算明白。
「劉鐵柱,你給我滾出去,我家挽君就是一輩子都不成親,也不會讓她入了你家這大火坑。」李鐵匠喘著粗氣說道,以前他是害怕自己的手藝會失傳,現在李挽君學會了之後,他倒是不擔心了,只要李挽君能夠遇到好人家,就算是嫁出去他也不阻攔了。
可這劉家不是好人家,挽君入了這樣的人家,那不是去送死麼?看他現在說話的模樣,都覺得高他李家一等,也不知道這劉鐵柱是哪裡來的自信,會覺得自己家比李家好。
要說在城裡的名聲,這劉鐵柱的名聲可都爛大街了,人家提起李挽君,頂多也就是感慨她年齡大了些,可是說起劉鐵柱,那八卦都能夠說上三天三夜了。
誰的名聲臭,大家心裡都有定論。
「我家時火坑?李鐵匠,你也不看看你家閨女什麼貨色,不過是個老女人,我娶她是看得起她,像她這樣的女人,這輩子能有人要就不錯了。」劉鐵柱不屑的說道,他是打心眼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覺得他能夠來這裡提親就已經是很給李家面子了。
「滾,我不會同意的,你休想娶我女兒。」李鐵匠氣的直瞪眼,這個劉鐵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說出來的話也太讓人生氣了。
「這可不是你願不願意的事情,我把這聘禮留下,你家閨女就是我妻子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劉鐵柱傲慢的表示道,隨後把自己帶來的兩匹布料、三單稻穀、十斤豬肉往地上一放,就想要去把李挽君給拉扯過來。
劉鐵柱臉色蒼白,額頭上冒著虛汗,目光陰毒的盯著李挽君,這個女人居然敢傷他,看他不打死她!他不顧自己手上的傷,直接一把扯住李挽君就要往自己家的牛車上拉去,他的弟弟劉二柱見機也直接拖住了李鐵匠,好讓他大哥把人帶走。
還別說,這兄弟兩人配合默契,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
染染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聽著周圍人的指責,可是卻沒有人上前去幫忙,顯然是不想惹禍上身,染染抿唇看著眼前的一幕,這哪裡是來求娶,明明就是搶親啊!
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汪風雲,只見他一言不發就下了牛車,直接往劉鐵柱面前一站,伸出手直接一拳打了過去,趁著劉鐵柱吃痛,直接把他的另一隻手也給廢了,看著李挽君那被嚇得驚慌失措的模樣,吐出了兩個字:「出息!」
言下之意就是嫌棄她外強中乾,面對這樣的貨色,都不能搞定。
李挽君和汪風雲又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哪裡會不明白汪風雲話里的意思?不過對她來說現在被汪風雲這麼嫌棄也還算是好事,她可不想入劉家大門,所以她甩了甩自己被劉鐵柱弄疼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來了?不會是監視我吧?」
「想的真美,就你這模樣,也值得我監視?」汪風雲口氣很是嫌棄,但是眼神卻沒有離開李挽君半分,見她手腕上的烏青,直接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藥:「這是治療外傷的靈藥,你拿去用吧!」
「你是誰?竟敢攪了大爺的好事。大爺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我們劉家家大業大,你們這些窮逼可得罪不起。」劉鐵柱被汪風雲打了一頓,頭還暈著呢,只是他也看得出眼前的男子不好招惹,這麼輕飄飄的一出手,就把他弄傷了,看著眼前的兩人這麼熟絡的對話,顯然是很熟識。
他看上的女人,哪有被別人搶走的道理?
汪風雲眼神中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寒意,這可把劉鐵柱嚇住了,一旁的劉二柱見自己的大哥吃了虧,也放棄了和李鐵匠的糾纏,轉而提防的看著汪風雲。
「呵呵,就你家那點家產,還不夠入我的眼,你家大業大也沒有我家大,就你們這一群爛泥,還不夠我練手,想要搶我的女人,你也配?」汪風雲不屑的看著他們,話語裡的不屑更甚。
「你……你說什麼?你和李挽君這個賤女人是什麼關係?」劉鐵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愣的看著汪風雲,覺得他剛才說的話,肯定是假的,怎麼可能呢?
他早就讓人打聽清楚了,這李挽君就是因為李鐵匠的頑固不化,執意要招上門女婿,這才給耽擱了下來,什麼時候和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牽扯在一起了?
「啪啪」汪風雲聽著他的話,直接兩巴掌扇了過去,別說他和李挽君就要定親了,就算還沒有,李挽君是他妹妹的好友,僅憑這一層關係,他也會為李挽君撐腰,打一個人渣,他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就是這個道理,劉鐵柱兄弟倆本就是那種欺軟怕硬之人,原本欺負李鐵匠父女倆是綽綽有餘,現在碰上了汪風雲後,立馬就慫了,劉二柱心裡都還有些怨恨自己的大哥,想要娶媳婦也不知道問清楚人家家裡的情況,就這麼盲目的跑來人家家裡,這不就被人收拾了。
「他嘴這麼臭,我不過是幫著你爹娘好好的教訓一番,要不是今兒我還有事,不宜見血,我不打你們打的找牙就是對你們客氣了。」汪風雲渾身都散發著冷氣,那寒氣像是不要錢一樣的飆了出來,讓劉鐵柱兄弟兩人在這六月天都如同置身於寒冬一樣。
劉鐵柱兄弟兩人對視一眼,灰溜溜的離開了這裡,打又打不過,留下來也只能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汪公子,你怎麼過來了?」李鐵匠自然是認識汪風雲,對於自己女兒和汪風雲的那點事情,他心知肚明,不過倒是沒有想到今兒汪風雲會來這裡,也好在他來了,否則事情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地步。
知道李挽君和汪風雲兩個人在處對象,可是兩家人還沒有定親,雖然白家有這方面的打算,但是一日沒有定下來,這事情就算不得准,所以剛才劉鐵柱兄弟來搶人時,李鐵匠倒是沒有說這件事。
汪風雲冷著的臉終於露出了一抹淺笑:「李伯父,今兒不止是我來了,我妹妹和乾娘也來了。」說著,眼神就往前面看去。
順著汪風雲的目光,李鐵匠這才看見白張氏和染染,李挽君倒是沒有在意汪風雲再說什麼,她看著汪風雲臉上的笑容,心中不知道被什麼所觸動,她一直都知道汪風雲長得俊美無濤,可是他一直都冷著臉,也只有對著白家人的時候,才露出淺笑,她一直都以為汪風雲是不會笑的,沒想到現在看到他臉上的笑容,李挽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汪風雲笑起來很好看,真的好看,就如同是寒山上的雪蓮花盛開時一樣,驚艷了她。
沉浸在美色里的李挽君壓根就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爹把她的庚帖遞過去給白張氏,白張氏也把汪風雲的庚帖拿過去給李鐵匠。
白張氏很是慎重的拿著自己手中的庚帖,笑著說道:「親家,我已經讓人算過了挽君和風雲的八字,是天作之合,這兩孩子的年齡也不小了,我想著就儘快選個日子把親事定下來,這樣咱們兩家人也好走動。這兩孩子在一起出入才不會被人說閒話。」
「也好,只是我這閨女不太會說話,也不會怎麼幹活,她娘走的早,女兒家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那些繡活什麼的,也不出挑。」李鐵匠說起這些事情來,語氣有些澀澀的,別人都以為他是為了傳宗接代,不讓自己家的香火到了他這裡後就斷了,可其實他是知道自己的閨女什麼都不出挑,娘去世的早,女孩子該學的東西也沒有學,他是害怕自己的閨女嫁入別人家之後被人嫌棄。
所以那時候才想著要把自己的閨女留在身邊,這樣自己也好照應她,有他在,也就沒人敢欺負李挽君了。
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李鐵匠顯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自家閨女對汪風雲是上心的,他要是不同意,那父女倆人之間就真的有嫌隙了。
不管是嫁也好還是招婿,最主要的還是要自己的女兒幸福,白家的人都很不錯,不管是白張氏還是染染,都很好,他也知道白雲銘的意中人是杜苗苗,自家閨女和杜苗苗又是閨中密友,到時候成了妯娌,想必也不會太難相處。
他還真的是挑不出比白家更合適的人家了,只是自家女兒的缺點也要早早的說出來,免得到時候讓人家心裡不痛快。
「李伯父多慮了,咱們家娶的是媳婦不是繡娘也不是廚娘,挽君不必會這些,她啊,只要和我大哥好好的過日子就可以了。」染染笑眯眯的說道,要說以前白張氏會覺得娶個媳婦這些手藝都要會,但是現在被染染潛移默化了之後,她倒是覺得只要兒子喜歡,兩個人相互之間好好過日子就好了。
「小染說的是。」白張氏也接口說道,她要娶的是兒媳婦,只要好好的和自己的兒子相愛,至於那些家務活,有她和芸娘做就好了。
再說了,家裡人也多,到時候要是需要繡娘和廚娘,直接去請幾個來就好了。
既然白家人都這麼說了,李鐵匠自然也是相信的,他對於這門親事也很是看重,兩家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之後,便定下了六月十八這一日定親。
三家的婚事就定在了六月十八,白張氏和李鐵匠、杜家、玉王氏商量之後,直接就把定親的事情放在了美食坊操辦,謝顏對於這個白張氏的這個決定是很歡喜,直接說全部都免單了,反正美食坊也有染染的股份,倒是白張氏直接拿出一千兩的銀子,讓謝顏好好的操辦,她可不會占小輩的便宜。
六月份的天氣很熱,白張氏也沒有張羅什麼人,村里也只請了楊大媽一家人,還有麵館和家居館的那些工人,村里其他人是一個都沒有叫,杜家也只請了比較親的親戚,玉家則是玉王氏帶著玉雪生一家人來捧場,至於玉老頭則直接被玉王氏給拋之腦後了。
很快就到了六月十八這一日,一大早美食坊就熱鬧了起來,謝顏很早就開始準備今日的宴會,為了這一頓,今兒一天美食坊都不會接客人,直接用來招待白家、杜家、李家、玉家的人了。
「會不會太破費了一些?」染染一家昨兒晚上就來美食坊了,在這裡度過了一夜,此時正好天空微微泛白,看著馬車上一桶桶的海鮮提下來,這畫面落在染染眼中那就是一桶桶的銀子啊!
「小染,這都是你家玉大叔安排的,可不關我的事,我頂多就贊助了一些燻肉還有竹葉青酒。」謝顏笑眯眯的說道:「轉眼時間小染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以後我也可以更好的和玉大叔做生意。」
「顏顏,我聽著你這話怎麼這麼不得勁?好像我是去和親的一樣。」染染看著謝顏笑道,今兒是個喜慶的日子,染染特意換了一身橘色的衣裳,添了幾分的喜氣。
謝顏看著染染那笑靨如花的容貌眼神閃了閃,她一直都知道染染容貌好,但是一直以來也沒見過染染打扮,平日看習慣了,倒是不覺得了,現在稍微這麼一打扮,直接讓人眼前一亮,她的五官長得很好,皮膚白皙,整個人站在陽光的光圈裡,就像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一樣。
也難怪玉辰生會對她這麼上心,換做她是男子的話,遇到了這樣的女子,怕是也逃不出這單相思的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