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臉皮真厚(一更)

  接下來的日子,玉辰生和染染負責吃吃喝喝,在隧芫縣城中閒逛,靳王爺和秦九陌忙著找毒仙兒的行蹤,只是令他們崩潰的是,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依舊是沒有找尋到毒仙兒和應席靈的蹤跡,兩人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要在茫茫的人海里和群山峻岭中找到那兩人委實是很困難,在確定暫時得不到什麼消息後,染染和玉辰生也啟程回了南江縣,一同前往的還有靳王爺父子。

  或許是前幾日秦九陌城裡山里往返奔波很是辛苦,原本好了一些的身體也徹底的垮了下來,不僅僅是臉色發白,還時不時就抽搐,這可把靳王爺和玉辰生嚇了一跳,好在有染染在一旁給他扎針什麼的,可即便是這樣,秦九陌的情況也不算是好。

  為了能夠給秦九陌一個安穩的養病環境,四人決定啟程回南江縣。

  一路晝夜不停的奔波,在臘月十六這一日終於回到了楊河村,對於染染和玉辰生的回歸,白張氏是喜極而泣,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以前她的孩子們都圍繞在她身邊,倒是沒有這麼深刻的感想,現在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染染就出門兩次了,可把白張氏嚇得夠嗆,每次出門的時間還都挺長的,更是讓白張氏夜不能眠,滿心滿眼的擔憂著。

  正想跟人人說幾句體己話,靳王爺扶著病弱的秦九陌從馬車上下來了,白張氏看著靳王爺那魁梧的身材,還有俊美的臉龐,結結巴巴的問道:「小染,這兩位是……?」

  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女兒還沒有成親就跟著別的男人同乘一輛馬車會不會被人說三道四?想到最近家裡發生的事情,白張氏的心情也沒法愉悅起來了。

  染染察覺到白張氏的心情好像低落了不少,還以為她是不喜靳王爺和秦九陌,連忙說道:「娘,這兩位是玉大叔的朋友和長輩,因為這位大哥哥身上有舊疾,所以需要在咱們家休養幾日。」秦九陌自然也可以住到玉辰生家裡去,只是他現在的身體很是不好,為了方便染染夜裡幫著針灸和把脈,自然是先安置在染染家比較穩妥。

  現在可是臘月里,氣溫低迷的厲害,若是秦九陌的病還沒有好,染染就折騰病了,那委實是划不來。

  白張氏一聽,自然是明白過來了,既然是玉辰生的朋友,那肯定人品什麼的信得過,再看看這兩人相貌堂堂也不像是會做壞事之人,白張氏自然是不會反對,還殷勤的把二樓唯一空出來的房間讓給了秦九陌,這間房間可是她特意留著給白無雙的,現在白無雙還小,每天不是跟在染染身邊就是在白張氏房裡休息,等她長大了以後,定然是要有單獨的一間房間,所以,才把這間房留給她。

  染染家的房屋都是用石磚砌起來的,自然是冬暖夏涼,一進屋子,撲面而來的就是熱氣,因為先前染染沒有給家裡人打招呼,白無雙的房間雖然還算是整潔,但是還不適合給秦九陌養病,白張氏知道後,連忙叫來了若梅,把放在庫房的毯子抱了幾床來,鋪在了地上,這樣秦九陌即便要在屋內走動,也不怕冷了腳。

  家裡的炭盆原本也是要端來的,只可惜鄉下人用的炭火比不得那些富貴人家的精緻,雖然一樣是取暖,可煙霧比較大,秦九陌本就身子不爽,聞著這樣嗆鼻的煙味,又怎麼受的住?

  沒辦法只能先給秦九陌弄了幾個湯婆子來取暖,好在南江縣的冬天雖然冷,可比起京城來好了許多,更不要說北方了,所以秦九陌抱上了湯婆子後,手上也算是有了一點兒溫度,臉色看起來也不那麼白了。

  等安置好秦九陌後,染染才和白張氏一同離開了屋子。

  靳王爺不便住在白家,只能先行去玉辰生家挑選房間,染染知道靳王爺的身份,自然也不敢怠慢他,她還想著要種藥田,把藥材賣給他們軍隊呢,若是現在就先把靳王爺給得罪了,那她的藥田也沒必要種植了啊!

  玉辰生家裡的東西和物件實在是少的可憐,除了必需品外,別的東西一應沒有,好在他們吃飯是過來白家吃,若不然,染染還打算要親自過去掌廚了。

  等到大家都住下來後,染染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她身後還跟著一隻怨恨很深的小糰子,看到染染進了房間後,小糰子搖著尾巴也跳了進去,一同進去的,還有那隻自從來了白家以後就賴著不走的小松鼠。

  一進門就看到了房間裡堆積著幾箱子的帳冊,染染隨手翻開了一本,果然是醉香樓的帳本,這些都是醉香樓今年一年的帳本,而且大部分已經被玉娘整理過了,只留下了一些有問題的帳本需要她親自查看一遍。

  果然要賺人家的錢不容易,染染坐在書桌上,拿起墨錠在硯台上慢慢的磨著,一下一下,極為有規律,很快硯台里的清水就染上了濃厚的墨汁,染染收起了墨錠後,拿起了一旁放著的鴨毛筆,打算開始翻閱,事情總是要做的,她可不願意自己在大年三十的晚上還要打理這些帳本,那樣她會崩潰。

  小糰子眼見染染不理會它,連忙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往硯台里一拍,那濃厚的墨汁隨著它的動作濺到了書桌上,四散開來。

  臉盆里的水冰涼冰涼,小糰子不樂意的扭著身子,想要從裡面跳出來,可在對上染染那雙眼眸時,被她眼裡的寒意嚇了一跳,直接整個人萎了下來,只得乖乖的蜷縮在臉盆里,它心裡不住的抱怨著,主子每次出門回來就不太愛陪它玩,等以後它出門回來時,也不會找主子玩。

  哼,本糰子傲嬌了!

  一旁的小松鼠原本想要效仿小糰子的動作,再看到小糰子被如此對待之後,它也只能歇了這份心思,它可不想被主子丟到涼水裡泡著。

  被小糰子這麼一鬧,今日想要看帳冊的計劃也就擱淺了,只得把桌上和地上的一些墨汁擦拭乾淨,等到去村里玩耍的白無雙和趙小虎回來後,三人又熱鬧的玩鬧了一番。

  染染每次回村都會給村里人送些小禮物,上次的禮物也都是白張氏打理好的,染染這次自然也是交給白張氏打理,她負責賺錢養家,至於持家的事情,白張氏能夠打理好就最好了,就算不行,等以後白雲銘娶個媳婦回來,再交給嫂子便是了。

  只是這次染染給白張氏說送禮的事情時,白張氏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她看著染染那笑顏,原本不想說的話,也忍不住了,她拉著染染去了客廳,把最近積壓在心裡的苦悶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

  染染也沒有想到,她不過是離家兩個月,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要說這件事還是菜花弄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得知了白雲銘和汪風雲那一日會去山裡,她也尾隨而去,以汪風雲的武功自然是很清楚的知道後面有人跟著,只是這山又不是白家獨有的山,不能說別人跟著來就是跟蹤他們,汪風雲和白雲銘只能儘量與菜花保持了距離。

  誰知道在靠近水渠的時候,那菜花一個站立不穩掉了下去,冬日裡水渠里的水本就冰涼刺骨,冷到人骨子裡,那時白雲銘和汪風雲正在山裡找一棵符合客戶要求的大樹,倒是沒有怎麼注意到菜花那邊。

  也算是菜花命不該絕,被隔壁村的王麻子救了起來,那王麻子原本就是想著救人一命,誰能想到那菜花掉進水裡後,把外衣脫了,連肚兜都露了出來,這場面實在是太香艷了,原來在王麻子伸手撈起菜花時,很有力道,菜花估算著來救她的人不是白雲銘就是汪風雲,不管是誰她撈到了一個也算是賺到了。

  要知道白家新買的田地可都是登記在了汪風雲的名下,只要她能夠嫁給汪風雲,將來自然也能夠分一杯羹,想到她就激動不已,特別是感覺到那雙灼熱的手探到了她肚兜那兒的時候,菜花渾身都輕顫了起來,等她含羞帶怯的睜開眼眸時,直接被嚇了個半死。

  王麻子是隔壁王家村的名人,此人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就算了,手腳還不乾淨,在這十里八村也算是出了名的大爛人,他這次就是走著小路從王家村繞到了楊河村,想要偷些家禽回家好過年,誰知道家禽是沒偷到,剛好碰見了美人落水。

  王麻子那個激動啊!老遠就跑了過來,好在美人沒被水沖走,他看著那窈窕的身材,心下就蕩漾了,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菜花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最後救她的人不是汪風雲也不是白雲銘而是王麻子,而且因為她自己脫了外衣,連裡衣的衣扣都被她解了一大半,現下倒是便宜了王麻子了。

  菜花娘自然不願意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姑娘最後去當姑子,可是要把菜花嫁給王麻子她又實在是不甘心,所以在知道那日白雲銘和汪風雲也去山裡後,就跑來白家大鬧了一場,說是既然白雲銘和汪風雲去了山里,說不定抱起菜花的人不是王麻子而是白雲銘和汪風雲,既然菜花已經失了名節,那就只能嫁入白家了,不管是嫁給白雲銘也好還是汪風雲,她都不挑。

  白張氏直接被氣笑了,別說菜花還沒有失名節的時候她都不喜歡,也不願意白雲銘和汪風雲娶了那樣的女子,倒不是看不起菜花,而是聽染染說過看一個人的父母,大約也就能猜出那家裡孩子是何種人了,菜花娘如此不要臉皮,注重利益,那菜花也就八九不離十。

  白張氏可不願意娶了一個這樣的女子進家門,那樣會把家裡弄的一團糟,在她看來白雲銘以後娶的女子最起碼能夠接受汪風雲這個大哥,也不會看輕汪風雲,她既然認了汪風雲當乾兒子,自然是真心希望以後就是一家人,她也從來沒有把汪風雲當成外人,自然了,也不願意等他們成親後,家裡再鬧出什麼矛盾。

  這菜花心性不好就算了,居然還挑揀著她的兒子,以為自己是官家小姐了?就算是官家小姐,她也不遲這一套。

  所以白張氏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也太荒謬了,她要是會答應那就是腦袋有坑。

  可白張氏沒有想到菜花娘臉皮厚的程度還真是不一般,知道白張氏這裡走不通後,就跑去里正面前哭訴,百般說救了她女兒的人是白雲銘和汪風雲,敗壞了她女兒名節的人也是白雲銘和汪風雲。

  其實事情的真相大家也都知道,楊天富寬慰了她幾句就把她打發走了,沒想到菜花娘眼見菜花嫁進白家機會渺茫,就開始在村里敗壞白家的名聲,硬是要把這屎盆子扣在白家的頭上。

  而那眼巴巴等著想要娶菜花為妻的王麻子,在第一次帶人前去菜花家求親的時候,就被菜花娘很是生猛的趕了出去,連同他帶去的禮物也被丟了出來。

  王麻子也是要面子的人,既然人家不歡迎,他也不會上趕著去,一負氣,直接撿起禮物離開楊河村了,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王麻子也沒有再踏入楊河村一步。

  而菜花也成為了村中大家飯後的笑談,大家明里暗裡的都在嘲諷他們一家子,這樣一來菜花的名聲在這十里八村就傳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到說親的時候,可大家也能看出,這菜花除了王麻子外,已經沒有好人家願意娶了。

  原本有不少看菜花手腳勤快的人家想要上門說親,可現下聽說了這件事,不管真假,大家都紛紛打了退堂鼓。

  菜花娘也被這樣的變故驚了,又跑來白家哭鬧不休,白張氏應付了兩次後,直接就避而不見,任由她如何哭鬧都不再理會。

  說到這裡,白張氏臉色很是不好的搖搖頭道:「他們今日若是知道你回來了,定會再來鬧一鬧。」她也想不通那菜花一家子以前看著也還算是勤勉敦厚的人家,怎麼到如今變成了這般無賴之人了。

  白張氏看不清楚,不代表染染看不懂,她薄唇輕抿道:「只要他們敢來,我就能懟死他們,敢肖想我大哥和二哥,是覺得我們白家好欺負麼?」

  有些重話白張氏不方便說,可她還小,自然無所畏懼,原本想著能過一個清靜的年,既然有人想要讓她一家人不好過,染染也不會讓他們好過,敢把污水潑到她家,那就看看誰這污水最後是誰咽下去。

  論吵架,她還沒怕過誰!

  果然如同白張氏所說,在白家就要開飯的飯點,菜花娘帶著她那沉默寡言的丈夫楊五發來了白家,還沒進門就囔囔道:「我家閨女被你家那兩個畜生毀了名節,你們到底給不給我家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