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祈福燈會

  下面的打鬥很快就結束了。

  墨蕭和墨雲兩人風度極佳的收回了刀劍,剛才還一副氣勢洶洶的眾人,早已經倒了一地,不是抱著手就是抱著腳或者是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哀嚎著,墨蕭和墨雲兩人下手都極有分寸,沒有把人刺死,但是也沒法逃走。

  染染兩眼亮晶晶的望著墨蕭和墨雲,由衷的想為他們點讚,實在是太厲害了有木有?

  因為發生了刺殺案件,這一晚顯然也就沒法繼續睡了,此時才三更,外面一片寂靜,玉辰生看著地上躺著的人,直接轉頭問染染:「你這裡可有令人吃了以後發不出聲的藥物?」

  「沒有,不過我可以直接做,差不過一刻鐘就能做好。」染染肯定的說道,她空間裡有藥材,手裡也有這一路上隨便採摘來的藥材,做一些暫時讓他們不能言語的藥物還是能夠搗鼓出來的:「只是那時間不會太長久,最多只能堅持兩個時辰。」

  「那足夠了。」玉辰生唇角微勾,露出了一抹淺笑,有些壞心眼的道:「這裡只有一半人馬,我猜測其他人估計是去別的路口去守著了,就怕咱們有漏網之魚逃出去。既然他們如此費心勞力的在那裡蹲守,咱們不配合點也說不過去,墨蕭墨雲你們挑挑看,他們中間有些傷勢比較輕的,就餵藥,然後送回去吧!」

  墨蕭和墨雲忍不住唇角彎彎,主子這個創意不錯,讓他們狗咬狗也挺好。

  地上躺著的人,立馬叫喚了起來,可不管他們怎麼叫喚,染染他們也不會動惻隱之心,要知道這些人通敵叛國,現在還為了敵國跑來刺殺他們,這樣的人,哪裡能夠就這麼放過?既然他們這麼喜歡玩刺殺,那麼就好好的玩兒!

  染染直接去客棧的小廚房搗鼓藥材去了,這個小客棧雖然是他們的據點,廚房裡面的用具一應俱全,染染很快把湯藥煮好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藥分別倒進了那些傷勢比較輕的人口中,染染還害怕他們到時候打不起來,所以又給了他們每人一粒丹藥,補充他們的體力。

  染染絕對不會承認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又不是軟柿子,也不是聖母,既然這些人選擇了來刺殺他們,那就是敵人,對待敵人哪有心慈手軟的道理?

  要不是他們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意圖,怕是他們早就被殺了。

  很快墨蕭和墨雲分別把那些人給帶走了,染染他們睡了半宿,也沒什麼睡意了,看看後廚還有一些食材,染染和洛楓兩人打算煮點粥喝喝。

  玉辰生對於下廚之事不太懂,所以只能在一旁幫著添柴。

  等墨蕭和墨雲踏著晨霧回來時,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外面的天色也透出了一抹亮光,五人吃完飯後,收拾了一番繼續趕路。

  在馬車上又顛簸了兩日後,終於來到了一處比較大的城池,萬薌城。

  這裡是南北的交叉線,過了這座城池以後,就進入了南方。

  在城門口排隊檢查一刻鐘後才進了城,染染挑開了帘子,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城池裡的一切,比起南方的輕柔婉約,這座城池的建築顯然比較偏北方,城裡的街道還算乾淨,街邊兩處都擺滿各種小攤子,那些商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絡繹不絕。

  街上行人很多,馬車從容的在街上走著,等到萬薌城的醉香樓時,才停了下來,染染除去了南江縣的醉香樓很是熟悉之外,別的地方的醉香樓對她來說也不過是帳冊上的一個字符,所以當她從馬車上跳下來看到這醉香樓時,只覺得很是親切。

  單單看著那三個字,染染就覺得好像回到了南江縣時,只不過這處醉香樓比起南江縣的醉香樓少了一些精緻多了幾分的大氣,不過這依然讓染染很是欣喜。

  這處醉香樓的管事名為叢叔,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他正站在門口笑意吟吟的看向玉辰生,在他看到玉辰生腳步輕快的走動時,更是紅了眼眶,手指輕輕顫抖著。

  叢叔對著染染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這讓染染對他一下子就覺得很有好感,也不由得回了一個笑容。

  玉辰生很是自然的牽起了染染的小手,往醉香樓裡面走去:「她叫白染染,是我未婚妻。」

  是我未婚妻,叢叔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他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玉辰生和染染的背影,隨後很是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正在忙活著把馬車裡的貴重物品拿出來的墨雲道:「阿雲,你說我是不是聽錯了?」

  墨雲頭也不抬繼續自己手中的活兒,只丟了一句話過來:「你看主子那模樣像是假的麼?」

  這一路上主子對他們三人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就是嫌他們當電燈泡麼?致使他和白姑娘沒法單獨的嘮嘮嗑麼?

  要不是擔心主子和白姑娘的安全,墨雲此時是很不願意跟在玉辰生身邊,墨雲暗自想道:以前不想出任務的時候,成天往外跑,現在想出任務了,卻偏偏要呆在主子身邊,哎,他還單身呢,天天吃狗狼這怎麼是好?

  以前他們都是單身狗,並不覺得女人有什麼好的,可是現在看看主子和白姑娘那濃情蜜意的模樣,兩人即便一整天說的話也沒有幾句,但是那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溫情模樣,這讓墨雲很是受不了。

  莫不是單身久了,所以現在看到主子有了媳婦,所以他也思春了?墨雲亂七八糟的想著,隨即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不由得把腦海中那雜七亂八的念頭給打住。

  叢叔見墨雲不欲多說,他也不好再問什麼了,白染染,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叢叔微微一思索,直接怔了,那不是玉娘一直跟他們說的那位小姑娘麼?據說在廚藝上面很有天賦。

  想到自家主子是個愛美食的人,叢叔突然悟了,主子莫不是看中了那小姑娘的廚藝,為了能夠每天都吃到美食,這才把自己給賣了?

  越想叢叔越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才合理,他不禁又好笑又好氣,這要是讓那些老夥計們知道了,肯定會訝異。

  而走在前面的染染小臉也不由得染上了幾分的紅暈,因為這段時間整日裡和玉辰生朝夕相處,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臉紅了,沒想到這次玉辰生牽著她的手,染染忍不住羞紅了臉。

  不就是牽手麼?她怎麼就表現出得這麼害羞呢?染染覺得自己以前的二十幾年都白活了,她當初在醫院時可是可以面不改色的給那些男病人做手術,不要說話手了,連肌肉也摸過啊!

  染染心裡雖然是如此的安慰自己,但是臉上的溫度卻沒有下降的意思,甚至隱隱又升溫了些。

  玉辰生見染染臉色羞紅,不由得露出了一抹淺笑,只是看他那僵著的胳膊就能夠看出他內心遠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大手牽小手,這讓玉辰生感覺自己此時就踩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很不真實,這些日子他和染染雖然定下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可兩人卻從未逾越過,最多也就是說說話,聊聊天,可現在看著染染那羞紅的小臉,玉辰生默默的在心裡記住了,以後也可以時不時牽牽手。

  增加增加感情!

  叢叔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染染他們進去以後好好的泡個澡吃頓飯後就可以休息了。

  只是今晚的萬薌城很是熱鬧,還不到戌時,街上很多鋪子的店門口都掛上了紅色亮閃的燈籠,染染和玉辰生坐在醉香樓二樓的廂房裡,看著外面熱鬧的場面,不由好奇問道:「這城裡是在過什麼節日麼?」

  此時正給他們送消食茶水上來的叢叔聞言後,立刻笑道:「這是城裡一年一度的祈福會,每年的四月二十五,萬薌城的百姓們都會自發的去東南山祈禱,希望老天爺保佑萬薌城這一年風調雨順,田裡的莊稼也能夠豐收。這一天城裡很是熱鬧,像那片比較寬闊的街區,等到戌時一刻,那裡就開始表演雜耍、打腰鼓、吹簫彈琴,白姑娘若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這一日的城裡可熱鬧了呢!」

  除去了那些表演外,還可以寫心愿燈放置在河中隨著河水漂流走,還有就是把自己的心愿寫在孔明燈上,放飛。

  這些活動對於染染來說並不陌生,不管是哪個城池所有的祈福燈會也差不多。

  玉辰生聞言後倒是極有興趣的問道:「我聽說東南山的那位得道高僧也來參加這一次的法會了?」

  叢叔立刻點點頭說道:「回主子,確實是有這個說法,前一陣子不知道從哪裡流傳出了萬薌城今年會有洪災的謠傳,不過區區三天就傳遍了萬薌城大街小巷,連城外有些地方的百姓都聽到這風聲了,後來也不知道是誰提出了去東南山請那位大師出山,為大家祈福,沒想到那位大師,居然同意了,還說會在祈福會當日作法,只是這都四月底了,也沒見什麼洪災,屬下認為這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這位大師真有這麼厲害?」染染眨著眼睛問道,順便端著茶水抿了一口。

  叢叔搖搖頭道:「這屬下就不清楚了,不過當地的百姓可是信服他的很,他在城裡說一句話,怕是比聖上的聖旨都好用。」

  染染訝異道:「既是如此,玉大叔,不如我們也去湊個熱鬧?」她對那大師沒什麼興趣,但是能夠讓萬薌城所有百姓都如此愛戴的大師,那就不得不高看幾分了,所以她也想去看看那大師是何方神聖。

  玉辰生對染染的要求壓根就不會拒絕,更不要說這是他們定情以後第一次遇到這種祈福會,他柔聲道:「小染想去,那咱們就去。」

  也因為玉辰生對她的這份用心,更是讓染染心裡感動不已。

  確定好了晚上的行程後,染染和玉辰生就坐在廂房裡等著夜晚的來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這一路上的見聞,玉辰生看著眉飛色舞的染染,心裡也說不出的滿足,他希望他的小丫頭永遠都這麼快快樂樂、無拘無束。

  在染染的期待中,暮色慢慢來臨了,街上的人潮比剛才更多了,染染和玉辰生換了一身衣裳,兩人攜手往門外走去。

  叢叔連忙派人暗中跟著,免得出了意外,看著玉辰生那眉眼含笑的模樣,年齡不算小的叢叔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他的主子這十幾年來過的很是辛苦,為了大秦為了百姓,主子付出了這麼多,他是由衷的希望主子有朝一日能夠找到自己的幸福,現在看著主子和白姑娘攜手相依的模樣,叢叔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

  街上人來人往,除了叢叔說的那些,街上還有賣面具的小攤子,而且每一個面具都是按照那些神話故事裡的人物或者是歷史人物所繪製,還有一些面具張牙舞爪、面目凶光,據說那是用來辟邪的。

  這些面具都賣的很是紅火,染染和玉辰生也一人買一個戴在了臉上,染染的是一個萌萌的小豬頭,玉辰生的則是玄色的鬼面具,乍一見之下,很是嚇人。

  「玉大叔,你這樣會把別人嚇到的。」染染低聲道,看看這滿大街的人看到玉辰生時都離得遠了一些,好像多看了兩眼後,就會被惡鬼纏上的一般,而且這些小攤子上那麼多可愛又精緻的面具,玉大叔為何就偏偏選中了這一款?

  玉辰生道:「這樣正好,就不會有人趁機靠近你,小染,有別的男人靠近你,我可是會吃醋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的歡喜,看來他是認真的。

  他就是見不得別的男人靠近染染,不管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他都要預防這種可能性,玉辰生暗暗的想道:他不能放鬆了對所有男人的敵意,這可是他等待了二十五年來才等到的媳婦兒,萬一被別人搶走了,他找誰哭去?

  對於玉辰生的話,染染表示不敢苟同,她丟了一個白眼給玉辰生後,跟隨大部隊往人潮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玉辰生看著染染的那個白眼,喜滋滋的把它歸納於眉目傳情,連忙跟上了染染的腳步,兩人隨著人潮,去往了今晚萬薌城中最熱鬧的地方。

  今晚的萬薌城可是熱鬧萬分,城外的護城河邊早已經被當地的富豪承包了下來,在河邊擺滿了煙花,等到戌時一到,外面的煙花開始不間斷的燃放。

  城裡也很熱鬧,穿著統一服裝的民間藝人也敲鑼打鼓的開始遊街了,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頂八人抬的轎子,上面放置著的是一尊佛像。

  等到那群人過來的時候,原本人潮擁擠的街上,立刻就空出了一條小道,有人人還跪了下來,對著那佛像磕頭。

  染染和玉辰生雖不相信這些,但是入鄉隨俗嘛,所以也往旁邊挪動了幾步,退到了牆根腳下。

  正在此時,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人群涌動了起來,大家急忙四處散去,染染和玉辰生正好站在牆角,更是被人推著,貼到了牆上。

  這時一位穿衣華麗,面容姣好的女子正順著人潮走來,染染和玉辰生也沒有在意,只是她在離玉辰生還有兩步之遙的時候,突然站立不穩的樣子往玉辰生的身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