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雖然氣憤他們丟孩子的舉動,但也理解,並不為難,「不能你張嘴說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你說說,還有沒有其他的特徵。
說錯了,那你趕緊走,否則我報官。說對了,孩子給你抱走,但一定要善待孩子。你已經拋棄她一次,不要拋棄她第二次了。」
婦人擦擦眼淚,連忙說:「丫丫後背上有個胎記,屁股上也有。孩子左手三個斗,右手兩個斗。丫丫,娘的閨女啊!」
正在院子裡玩耍的孩子們紛紛看過來,杜青雪懷裡的女嬰也是如此,仿佛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轉頭看過去,眼神微微迷茫轉為歡喜,兩隻胖胖的小手,居然朝著婦人張開,要抱抱。
即使這麼長時間沒見,她還是認出來自己的娘親,記得娘親的聲音。
婦人痛哭流涕,「丫丫,丫丫······」
這個婦人衝進來,從杜青雪的懷裡抱過來丫丫,像是抱著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跪在地上,給杜青雪磕頭。
門口的壯實漢子,也走了進來,面露尷尬,衣著破舊,但看向孩子的眼神充滿愧疚。
都是他沒用,如果他有錢,直接請大夫給孩子看病,也不用把孩子扔在慈幼堂。
儘管很難堪,也很無賴,但只要孩子的手被治好了。
婦人和漢子看著孩子左手上只有一個小小的疤痕,看不到以前的六指了,更是喜極而泣,跪在地上給杜青雪磕頭。
杜青雪後退兩步,看向這一對夫妻,「孩子已經給你們治好了,以後也不會再長出來。你們的孩子福大命大,以後要善待她。」
「杜姑娘,謝謝你,我一定善待孩子,把她養大,攢嫁妝,說個好婆家。」婦人哽咽說道,磕了頭,帶著丈夫離開。
慈幼堂的人心裡酸澀,但也很欣慰。
看到女嬰在夫人的懷裡,露出來的純真笑容,誰都不能忽略。
有娘的孩子是個寶,一點不假。
杜琳琅在這時候,內心觸動很大,果然都被杜青雪說對了。
唇裂的男孩也是,幾日之後,孩子的嘴巴上的結痂掉了之後,留下了一道疤痕。
杜青雪在疤痕上塗上藥膏,長出來的嫩肉顏色逐漸變得跟其他地方一樣,疤痕也慢慢變淡。
半個月之後,只有一道淡淡的紋,隨著孩子長大,也會慢慢消失。
等到孩子治好了之後,也有人來認孩子。李大娘根據老太婆的描述,跟唇裂男嬰身上的胎記都能對得上,正準備把孩子還給這個老太婆。
杜青雪阻攔,「李大娘慢著,這孩子不能輕易讓他們帶走。」
老婆子雖然穿著舊衣服,但皮膚較白,而且身上還胖乎乎的,手也白胖,沒有老繭,一看就不是常年幹活的窮苦人家的老太婆。
老太婆頓時急了,「我說的胎記,都對了,那就是我家的孩子,憑什麼不讓我帶走我家的孩子?難道你們這想賣了我家的孩子嗎?你們要是這樣,那我可要報官了!」
杜青雪上下打量這個老太婆,對於收養她孫子的慈幼堂沒有半分感激,對她這個救治她孫子的大夫也沒有半點尊敬。
杜青雪冷笑一聲,「這是你家孫子又如何?你不是已經扔了他了嗎?現在我們治好了,你又來要回去,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老婆子急了,看到大孫子在慈幼堂,不僅沒受委屈,而且還吃得白白胖胖,唇裂也治好了,她當然捨不得了。
老婆子靈機一動,嚎嚎大哭,「求求你們了,把孩子還給我吧。之前家裡窮,沒辦法,不得已把孩子扔在慈幼堂門口,給他找條活路。現在我後悔了,想把孩子帶回去,求求你們,把孫子還給我吧,別讓我們骨肉分離。」
老太婆的呼喊,很悽厲,但並不能打動杜青雪。
李大娘面露不忍,看向杜青雪,「杜姑娘,這孩子應該是她家的,我看她在咱們慈幼堂門口來過好幾次打聽呢。應該是看到孩子康復了,帶回去。」
老婆子見有人替她說話,哭得更加悽慘,「我的大孫子啊,我的乖孫子啊!奶奶想帶你回家,好好疼你······」
這時候李衙役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後看向老婆子,走向杜青雪,「杜姑娘,已經查到這個老大娘是吳家村的人,而且家裡還是地主,有上百畝地。
他們家不是沒錢給孩子治病,而是捨不得錢。聽說咱們慈幼堂免費給孩子看病,而且還是陽明觀的大夫,就動了歪心思,想不花一分一文,就給孩子治病,還想把孩子帶回去。」
眾人聽到李衙役的話,頓時明白過來這老太婆的用意。
李大娘氣得跳腳,「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祖母呢?你家有那麼多地,還有吃不完的糧食,一年收入,給孩子看病,根本就用不完,你至於用這樣的下三爛手段嗎?」
老太婆面露尷尬,也不敢嚎了,「我家······我也沒有多少錢,而且陽明觀的大夫也不好請,我們······」
杜青雪冷聲一笑,「陽明觀給人看病,從來沒有不好請。醫藥費是貴,但你家又不是給不起,還耍賴,你不嫌丟人嗎?
李大娘,給孩子看病醫藥費二十兩銀子,這孩子前前後後在慈幼堂吃了一個月,專人照顧一個月,收費三兩銀子,總共二十三兩銀子,少一文錢,都不能把孩子從慈幼堂帶走。」
杜青雪最討厭這種鑽空子的人,決不輕饒,以儆效尤,以防那些明明有錢,卻不願意孩子治療。
老婆子氣得面色難看,「杜姑娘,你別為難人,那是我孫子,我說什麼都得帶走。」
杜青雪冷笑,看向胡攪蠻纏的老太婆,「那你試試,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孩子帶走。」
「我去告官。」吳老太婆氣急敗壞,「我孩子被人拐騙的,我要找我家孫子,你們慈幼堂跟人販子一起拐騙我家孫子。」
李大娘管理慈幼堂,一直兢兢業業,不去被人誇獎,但也無愧於心,心裡憋得難受,「吳地主婆,你說這話,也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懲罰你這個黑心的。
你家有錢不給孩子治療,專門扔到我們慈幼堂的門口。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家孫子一個月,不求你感謝我,你居然還污衊我。
走,你去告官。今天你不去,我也要去告官,求縣太爺給我一個公道,懲罰那些黑心的家人對孩子不慈遺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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