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雨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家裡根本就沒有一個銅板的余錢,缸里除了一些粗糠,半點其他糧食也沒有。
而且,除了她這個病號,爺爺在豆腐坊出事時,因挨了板子,身子骨一下子傷的重了,臥榻不起,需常年服藥。
這時候看病吃藥是非常貴的,否則,原本在村子裡也是富戶的葉家,也不會一窮再窮,到了現在山窮水盡的地步。
「……沒賣!那是家裡最後的田地了,說啥也不能賣。銀錢是借的人家的,你,你就別管了,先將藥喝了,身子養好才是最重要的。」
葉秦氏聽到女兒的問話,又是一陣悲喜交加。
她高興女兒終於又開始關心起家裡的狀況了,不再一味地陷在自己的痛苦中。
可是,一想到為了給女兒治病,大兒子直接和鎮上的李地主家簽了三年活的賣身契,做了長工,葉秦氏就一陣悲從心中來。
葉秦氏掩下眼底的悲楚,面上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將藥端到女兒嘴邊,輕哄著她喝下去。
葉青雨一看她娘的臉色,就知道這錢來的有問題,只是,她再問,她娘也不說實情,她只能先暫時按下。
而且,現在的她只有退了燒,養好身子,才能做其他事情。
所以,她仰頭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將藥給喝光了,不浪費一點。
真苦啊!
喝完藥,葉青雨將藥碗放在一邊,看了看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關切地問道,
「娘,我奶不在家嗎?我爺身子還好嗎?爹和二叔還沒從地里回來嗎?還有我二嬸,大弟二弟,小寶小妞他們呢?」
葉青雨從醒來後,就只看見了她娘,沒聽到家裡有其他動靜。
這簡直靜的她發慌,生怕自從原主跳河後,家裡其他人也出了事。
葉青雨接收完原主的記憶後,看完原主這三年的所作所為,對她簡直滿肚子火氣,一邊氣憤她作踐了家人的疼愛,不知珍惜,又很羨慕嫉妒她能有這麼好的家人。
因為哪怕原主毀容後,變的自卑陰暗,不僅不幫著分擔家裡的困難,還作天作地的找事,可一家子人都沒有放棄她,嫌棄她。
所以,葉青雨萬分珍惜如今她擁有這些家人,哪怕現在還不能立刻為他們做什麼,可也想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你奶帶著你二弟去山裡挖野菜去了,你爺身子沒事,在堂屋躺著呢;你爹和你二叔也在地里忙呢,你二嬸帶著小寶小妞回娘家去借糧食了,可能明天才回。」
葉秦氏重新坐回來,避開大兒子的去向,將家裡人都說了一遍。
「大弟呢?娘,大弟出事了嗎?你怎麼不說他?」葉青雨是個縝密細緻的人,立刻開口問道。
「你……你大弟跟著鎮上的木匠學本事去了,短期內不能回來了,這可是個好事,人家管吃管住,還能學本事,一個月後就能給幫工的錢了,而且,那一家人都對你大弟好著呢。」
葉秦氏低著頭,不敢看女兒的清亮的眼睛,將之前和家裡商量好的說辭給搬了出來。
若是女兒知道了她大弟因為她,賣身為奴去做長工,說不定會再次想不開,葉秦氏心疼兒子,可是,更不想女兒再尋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