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見財起意殺人越貨呢。
那仨就是個小夥計!
有啥財能讓兩個惡霸起意的?
殺人越貨?
越什麼貨。
山貨嗎?!
倆大傻子逗她玩呢!
顧南煙直覺事有蹊蹺,也不讓縣官審了,當即將兩人帶回京中打算親自審問。
短短兩日時間,就已經有禿頂預兆的縣官大人痛哭流涕。
謝天謝地,謝謝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
阿彌陀佛,終於把這禍害送走了!
回到京城後,顧南煙方知道孫鶯出了事。
她將兩個惡霸交給雲曦,第一時間去了玉芙宮。
她到的時候,孫鶯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
她的皮膚整個透著一抹不詳的黑,呼吸微弱的幾乎感覺不到鼻息。
安靜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個破敗的娃娃。
與其說她還活著,倒不如說她還沒死透。
「怎麼樣,可還有的救?」傅拓問道。
顧南煙緩緩搖頭:「希望不大,我只能盡力而為。」
「不過你們要做好準備,即便能將她身上的毒化解,用最好的藥養著,至多也只能多活五年左右。」
她這話是對趙氏說的。
原本保養極好的趙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不止,才三十出頭的年紀,鬢角的髮絲卻已經白了。
她的眼睛紅腫的厲害。
聽到顧南煙的話她緩緩轉過頭來,聞言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神情有些呆滯。
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顧南煙的意思。
孫鶯昏迷了多久,她就哭了多久。
連續四五日沒有閉過眼,飯也沒吃,只知道抓著女兒的手在床邊守著。
在孫府被奚落了這麼多年,趙氏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堅強的。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她的堅強全都放在了女兒身上。
女兒若是沒了,她的信念和堅強也就倒了。
冬霞忍著心痛,扶著趙氏的胳膊半蹲在她身旁。
「夫人,公主說了,娘娘還有希望,您可要保重身體,否則以後誰來照顧娘娘啊……」冬霞說著說著就哽咽了。
小小姐幾乎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落到如今這幅樣子,如何能不讓她心痛。
趙氏蒼白的嘴唇動了動,已經乾涸的眼睛流不出一滴淚。
「公主當真能救鶯兒?」她聲音嘶啞的問道。
顧南煙沉默片刻,想說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面對趙氏充滿希冀的目光,她也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我儘量。」
趙氏聞言不舍的鬆開女兒的手,整個人從矮凳上滑落,撲通一聲跪在顧南煙面前。
「求公主救救我兒,只要您能救鶯兒一命,臣婦願以命相抵!」
她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響頭,力道之大仿佛能將青石板做成的地面磕壞。
顧南煙無奈的扶她起身。
「我要你這條命做什麼。」
她扶著趙氏坐下,見她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袖不肯鬆開,只得坐在她身邊。
「錦妃即將成為皇兄的髮妻,也就是本宮的皇嫂,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她頓了頓,打量趙氏毫無生氣的臉。
「只是她體內的毒素解除之後,需要每日輸液維持生命,直到她能正常吞咽。」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對普通人來說一個簡單的吞咽動作,恐怕都要經過一兩個月的恢復。
「我這裡走不開,必須先儘快將毒解了,你先吃點東西,然後幫我去東街的顧氏藥房取些針劑可好?」
這事隨便派個人就就行,顧南煙卻想讓趙氏跑這一趟。
無非就是想讓她打起精神。
而且治療過程不宜被外人看到,趙氏留在這裡她不好發揮。
「我這就去……」趙氏聞言就要起身,剛站起來又跌坐了回去。
顧南煙無奈嘆氣:「先吃些容易消化的粥品吧,你看你現在連站都站不穩,如何協助本宮救治你的女兒?」
趙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顧南煙聞聲打斷她。
「解毒之前還要做些準備,你且去外間吃飯,吃完之後便去顧氏藥房,我會將需要的東西都寫在紙上。」
她拍了拍趙氏抓著她衣袖的手。
「去吧。」說罷她看了眼冬霞。
冬霞不知在趙氏耳邊說了什麼。
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的趙氏終於緩緩鬆開了手。
趙氏與冬霞出了內室,傅拓知道妹妹醫治的時候不喜被人看著,也出去了。
順便帶走了伺候的宮人們。
屋內便只剩顧南煙與昏迷的孫鶯。
孫鶯如今的狀態基本同死人無意,若不是傅拓用了大量九轉大還丹給她吊命,中毒當日就不行了。
她體內的鶴頂紅早已超過致命劑量十幾倍,且耽擱了這麼多天,即便放在現代也是救不活的。
為今之計只能兵行險著。
顧南煙決定為她做血液透析。
雖然這個辦法對於虛弱不堪的孫鶯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可也只有這樣做,才能最快且最乾淨的去除她體內的毒素。
就如同當初的傅拓。
不過她現在的情況,可比當初的傅拓嚴重多了。
顧南煙從袖口取出一瓶九轉大還丹,整瓶都餵給了孫鶯,以確保她不會在透析過程中出事。
「你們將這裡給本宮守好,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進來!」顧南煙突然自言自語。
隱在窗外的南魅聞言,帶著其餘幾個姐妹將寢殿周圍團團包圍起來。
顧南煙這才拉起所有帘子,開始從空間裡往外取東西。
玉芙宮圍了不少伺候的宮人。
除了傅拓守在外間,以防有人闖進來打擾了顧南煙,其他人都在殿門口等著。
顧南煙在玉芙宮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不曾出門。
趙氏將藥送進去後也沒再見過顧南煙。
她本想在外間等著,以便第一時間得知女兒的狀況。
卻被傅拓趕了出來。
「夫人放心,娘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冬霞安慰趙氏。
趙氏心情忐忑的抓著手裡的帕子,時不時往門內張望。
可惜被厚實的窗紙擋住了視線。
當孫太醫告訴她,他也沒辦法救自己女兒的時候。
趙氏的天都塌了。
當時只想隨著女兒一起去了了事。
沒有人知道,當顧南煙說出那句「我會盡力」的時候,她心底究竟產生了多大的動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