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二五仔虎虎
柳珍珍怒了。
她不是捨不得給顧南煙吃。
關鍵這些東西都是些油炸物,這麼個吃法還得了?
不拉肚子也得上火。
「顧、南、煙!」柳珍珍嬌呵一聲。
顧南煙與虎虎齊齊一激靈,動作一致的歪著頭看向她,兩雙大眼裝滿了一模一樣的疑惑無辜。
「怎麼了?」
咋這麼大火氣?
顧南煙順手捻起塊菜葉子塞嘴裡磨牙,微微側頭看向油鍋的方向。
接下來該炸肉條了吧。
「是不是豬肉不夠了?」
她恍然大悟。
俗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肯定是食材不夠影響這女人發揮了!
顧南煙蹭的一下站起身,將嘴裡的菜葉子吐了, 十分體貼的安撫道:「別上火,差多少我去給你買,十頭豬夠不夠?」
不夠直說,一百頭她也能給弄來!
管家也真是。
明知府里要過油也不知多備點食材,看給人急的。
她那副「別急萬事有我」的義氣樣,無異於在怒火中潑上一桶熱油。
柳珍珍深呼吸, 努力壓下洶湧的火氣, 指著灶房門口咬牙切齒。
「給我出去!」
炸了一上午,那麼多盆都被這倆貨吃完了, 吃的速度比她炸的都快!
像話嘛!
關鍵這貨的肚皮跟個無底洞似的,怎麼都填不滿。
就她這吃法,地主家都存不住餘糧!
柳珍珍差點氣笑了。
還十頭豬呢。
把全京城的豬拉來都不夠她吃的!
與顧南煙相處時間久了,對這個不省心的表妹還是有點了解的。
這貨現在明顯是嘴饞,實際上早就吃飽了。
柳珍珍很想扒開顧南煙的嘴,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見她叉腰氣成茶壺狀,指著門口橫眉立目,虎虎眨巴眨巴眼,看看顧南煙又看看柳珍珍,十分人性化的歪了歪頭。
似乎意識到柳珍珍正在生氣,它突然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離顧南煙遠了些。
然後後腿直立,雙爪合十對著柳珍珍作揖。
這是顧南煙昨晚剛教會它的。
訓練的時候只要它作揖,顧南煙就會給它吃的。
虎虎伸出大舌頭舔了舔嘴唇,一雙大眼無辜又清澈。
一邊作揖一邊往距離顧南煙更遠的地方小小步的挪動,大有一副跟她劃清界限的架勢。
奈何實在太胖,挪動起來有些費力不說,動作也還不熟練, 虎軀一震險些砸顧南煙身上。
差點被泰山壓頂壓成肉泥的顧南煙:「……」
造孽啊!
……
一人一獸毫不留情的被趕出了灶房。
顧南煙抄著手與身側的虎虎對視一眼,幽幽的嘆了口氣。
然後雙雙蹲在門口。
一陣寒風颳過,吹起她早上沒來得及打理的黑髮,看起來著實淒涼。
「兇巴巴的婆娘。」她低聲嘟囔。
「嗷嗚!」虎虎附和似的低吼一聲,再次與她統一戰線。
顧南煙斜它一眼,突然抬腿一腳踹上它屁股。
「二五仔滾遠點。」
居然為了一口吃的在最危險的時候背叛她。
人幹事?
虎虎毫無防備的被踹飛,蠕動著肥胖的五花三層費了半天勁才站起身,不滿的對著她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叫個屁,肯定是你吃太多惹那女人不高興了,害得老子也沒得吃。」顧南煙不嗨森。
「吼!」虎虎不服氣。
「吼什麼吼,我說錯了嗎,做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說的就是你這樣的!」顧南煙鄙夷臉。
「嗚……嗷嗚!」虎虎感覺受了屈辱,弓背呲牙,似乎想跟顧南煙干一仗。
「嘿,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再吼一個試試!」顧南煙求之不得,開始捲袖子。
眼見一人一虎就要上演相撲十八式。
柳珍珍滿含怒氣的聲音,從緊閉的灶房門內傳來。
「閉嘴吵死了, 再吵晚上都別吃飯了!」
顧南煙:「……」
虎虎:「……」
倆貨瞬間老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新回到門口吹冷風。
沒有兩個壞份子搞破壞,柳珍珍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不到兩個時辰完工。
忙活了六七個時辰,她一介凡人之軀已經累到不行了,可還是強撐著精神親手蒸了一碟子桂花糕。
「那些油膩之物吃多了不好,灶上馬上要做晚膳了,你先吃這個……墊吧墊吧。」
最後幾個字說的艱難。
原本蔫嗒嗒的顧南煙瞬間來了精神,接過裝點心的盤子看了眼虎視眈眈的虎虎,一溜煙回了自己院子。
虎虎:「……嗷嗚!」
虎虎不甘示弱的追了過去。
柳珍珍哭笑不得。
……
到了大年三十這一日,整個京城披紅掛綠十分喜氣。
等到晌午的時候,街道上的人漸漸少了,家家戶戶開始準備年夜飯。
而距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一輛蒸汽車正極速行駛著。
顧南煙正在丞相府內烤著火爐看柳珍珍剪窗花。
柳珍珍手巧,紅紙在她的手中變成一個個「福」字。
看著自己手中已經被剪成碎紙片的紅紙,顧南煙很有自知之明的放下了手中的剪刀,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將紅紙碎扔到了火盆子裡。
柳珍珍看破不說破,溫聲吩咐下人將熱好的奶茶端上來。
「都是按你說的做的,你嘗嘗味道對不對。」
衛泓有個莊子,莊子裡養了幾隻羊。
臨近年關正巧趕上母羊生小羊,莊頭便讓人送了些羊乳過來。
顧南煙看到後便說想喝奶茶。
柳珍珍就按她的說法做了一小鍋。
小廝將奶茶端進屋,濃郁的奶香味撲鼻,顧南煙咽了咽口水,接過來灌了一大口。
熱騰騰的奶茶從喉嚨口滑入胃裡,渾身都暖烘烘的。
味道雖然比牛乳做的腥膻,卻也十分香濃。
顧南煙喝了一嘴奶鬍子,剛想讓柳珍珍也嘗嘗,卻見她捂住口鼻身體後仰,不適的皺起了眉。
她將自己面前的杯子往遠處推了推。
「我不愛喝這東西,你都喝了吧。」
顧南煙疑惑:「以前不是挺愛喝的嗎。」
在明山城的時候,府里每日都會收購些新鮮的牛乳,她與柳珍珍每天晨起都會喝一杯,也沒見她不愛喝。
難道是喝不慣羊乳?
柳珍珍似乎難受的緊,一臉的蒼白之色。
「我也不知道……」她忍著胸口翻湧的噁心感,強咬著牙道。
「最近有些聞不得腥膻味,一聞就……」吐。
最後一個字還沒等說出口,她的臉色更白了,連忙起身跑出屋外,在一棵樹下乾嘔起來。
顧南煙皺了皺眉,突然想到了什麼,讓人將屋內門窗都打開散散味道,然後快步追出去拍打她後背。
等到她不在乾嘔後,這才扶她進屋。
屋內腥膻味散去不少,可柳珍珍還是能聞到那股味道,還沒等坐下又跑了出去,吐的昏天暗地。
顧南煙乾脆將她摻回她自己屋裡。
「你多久沒來月事了?」
給她把過脈,顧南煙有些無語的問道。
「大概兩個月吧,我月事一向不准。」柳珍珍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問,扶著胸口虛弱的道。
怕顧南煙擔心,她還笑著補充了句:「許是水土不服,過一陣子就好了。」
神的水土不服。
來了都快兩個月了,現在才開始水土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