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關都如此簡單,眾人不免有些失望。
等到了第三關,攔門的不僅有顧雲澤,還有崔堯這個曾經的紈絝二世祖。
顧雲澤出的題同樣不難,只要李逸在一炷香之內解開一道算數題便可。
李逸雖不精於算數,不過那題不算難,一炷香的時間足夠了。
可人家會這麼容易放他過去?
沒見顧家三兄弟那滿臉不懷好意的表情嗎。
題雖簡單,可在做題之前,得先通過崔堯設下的十步攔門酒!
什麼叫十步攔門酒?
顧名思義,便是每走一步都要喝酒,而且酒的數量也會成倍增加。
十步攔門酒。
一步相識,飲一杯酒。
兩步相知,飲兩杯酒。
三步相惜,飲四杯。
四步相戀,飲八杯。
五步相愛,飲十六。
六步相隨,飲盡三十二杯。
七步相守,六十四杯。
八步不離不棄,一百二十八杯。
九步執子之手,二百五十六杯。
若飲盡,十步共白頭。
眾人:「……」
眾人紛紛咂舌。
且不說將軍府有沒有這麼多酒。
這要是一氣喝完,別說接新娘子了,新郎官的命都得撂這!
這是娶親?
怕不是要結仇吧!
出題之人著實用心險惡,何其惡毒啊!
眾人的視線紛紛落在笑的不懷好意的崔堯身上,沉默下來。
你紈絝還是你紈絝。
這廝從良前就不是好東西,如今……
就不是個東西!
李逸幽幽的看向崔堯,眸光微閃。
崔堯毫不畏懼的上前,齜著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道:「如何,晟王可要知難而退?」
退了,媳婦可就沒了。
李逸哼笑:「不過一點酒而已,本王素有千杯不醉之稱,今日剛好讓你們見識一下。」
崔堯聞言,一雙桃花眼眯成了縫:「那就請吧。」
言罷做了個請的手勢,露出身後一長排桌子。
第一張桌子上,只孤零零的放了一隻酒盅。
酒盅不大,裡面裝的酒只夠抿一口。
可越往後酒盅越多,直到顧南煙院門口那一張桌子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擺滿了一整桌。
見到這一幕,前來賀喜的人直接變了臉色。
紛紛議論起來。
「將軍府這是做什麼,這可是晟王,這麼多酒喝下去,可別出了事。」
「應該不至於,那酒盅裝不了多少酒,平日我在府中獨酌都能喝幾十杯不醉。」
「那是幾十杯嗎,那是五百一十一杯!本官家中也有一套這種酒盅,據本官估算,這裡至少有八斤!就算十個人喝都有些多的。」有個算數好的官員嘖嘖兩聲。
一般人喝個一兩斤就不算少,八斤要是全喝下去,肯定要出事。
將軍府以往低調內斂,怎的這次整了這麼一出。
難道對這門親事不滿,故意為難?
想到這,大家的視線落在顧家三兄弟身上。
卻見顧雲戈一手環胸,大馬金刀的站在最後一張酒桌後面,大有一副不喝完別想進去的架勢。
而顧雲澤與顧從遠則分站兩側,一個負手而立,一個揣手倚在聽風苑門框上,兩人均唇角帶笑,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眾人對視一眼,詭異的氣氛蔓延開來。
被從莊子上接回來的白芷與白芍站在門內,不安的揪著帕子。
「崔少爺也太過分了,這不是為難我們姑爺嗎,三位少爺也是,都不管管,任由他胡鬧。」白芍還是那副直來直去的性子,見四個男人對付李逸一個,頓時不滿起來。
白芍深受家中環境影響,認為女子以夫為天。
她的想法很簡單,三位少爺雖是小姐至親,可以後晟王才是小姐的依仗,若是出了事,受罪的還是她們家小姐。
「不行,我得去跟小姐說一聲,可別真出了事。」白芍說罷著急忙慌的轉身就跑。
「你慢著些,在小姐院子裡跑,像什麼樣子。」
白芷雖也擔心,卻不像白芍那麼衝動,她皺眉訓斥一句,卻也沒阻攔。
莊子上不用守規矩,這丫頭性子都野了,回頭得好好再教教她規矩。
白芷嘆息一聲,隨後一言不發的看著外頭的場景。
她們好不容易回到小姐身邊,以後的一言一行當更加謹慎,出不得半分差錯。
否則若是再被送回莊子……
莊子裡雖好,無憂無慮不愁吃喝且活的自在,可那裡不是她們心之所向。
白芷至今還記得當初小姐買她們回來的場景。
她說過會忠心不二的伺候小姐,就不能食言!
而此時聽過白芍稟告的顧南煙,一身火紅嫁衣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的看向緊閉的窗欞,仿佛能透過窗紗看到外面的情景。
白芍焦急的站在一邊,欲言又止。
都這種時候了,小姐怎麼還在發呆,您倒是快去救救姑爺啊!
白芍想說又不敢說,一張臉憋的通紅。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顧南煙才幽幽開口:「崔堯不會亂來的。」
二人共事這麼久,他是什麼樣的人她還是知道的。
雖然今日這番舉動確實有些怪異。
以往他可是最怕李逸,見了他就跑。
「沒事,讓他們鬧去吧。」顧南煙無所謂的道。
在白芍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接著道:「另外讓灶房準備些醒酒湯……多準備些。」
「可是小姐……」白芍還要再勸,一側的雲曦冷聲道:「主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哪那麼多話。」
白芍縮了縮脖子,懼怕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訥訥退下,去灶房讓人準備醒酒湯去了。
顧南煙無奈又好笑,卻也沒說什麼。
院外李逸已經喝到第五桌,二十多杯酒下肚,面色絲毫未變。
消息傳到郭氏那邊,派了個小丫鬟來勸,卻被顧雲澤三言兩語哄了回去。
郭氏雖擔心,想到自家兒子做事向來知分寸,也沒再過問。
待喝到第七桌的時候,李逸面有微醺,卻依然精神抖擻。
第七桌喝完,腳下尚穩,繼續往第八桌走去。
崔堯在一旁看著,眼神微閃。
他緩步上前,嘴角依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晟王可要放棄?」
他看向剩下的兩桌酒,勾著嘴角道:「不過一場遊戲而已,王爺何必如此認真,就算你喝不完,將軍府也斷不會悔婚,畢竟……您可是王爺。」
這話說的,好像李逸喝不完剩下的兩桌,便是以身份壓人強娶了。
李逸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冷呵一聲。
「崔少爺想多了,本王與煙兒兩情相悅,即便我不是王爺,喝不完這些酒她也會嫁給本王。」
「倒是你……」李逸涼涼的斜他一眼。
「崔大將軍難道沒教過你,堂堂男兒說出去的話就要做到,一口吐沫一個釘才是為人之根本,你這般反覆無常,不是男兒所為,以後怕是很難娶到心儀的女子。」
崔堯:「……」
扎心了。
這廝看起來一本正經,沒想到嘴這麼毒!
然而更毒的還在後面。
「還有,按照輩分你應該稱呼煙兒嬸嬸,以後莫要叫錯了,直呼長輩之名,顯得崔家沒有家教。」
崔堯:!!!
我x!
人之初性本善,神的嬸嬸!
小爺怎麼可能叫她嬸嬸!
小爺的面子往哪擱!
崔堯對著李逸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最後氣不過,伸手去奪李逸的酒盅。
李逸動作利落的閃過,杯中酒一滴未灑,險些閃了崔堯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