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做伏地挺身

  桃姐臥室,張濤與桃姐曖昧跌倒。張濤正欲吃豆腐時,外面傳來了蘭桂嫂的喊聲。

  張濤心裡腹誹不已。蘭桂嫂已經自顧走了進來。

  她一看到屋裡這樣子,就奇怪地問:「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張濤與桃姐幾乎同時開口。

  張濤說:「我在做伏地挺身。」

  他邊說還邊做起伏地挺身來。

  桃姐比張濤稍遲說完。「我們在搬床。」

  待看到張濤還正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做伏地挺身,她只好又補了一句。

  「我們搬完床,濤古力氣過剩,就說要做伏地挺身給我看。」

  蘭桂嫂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奇怪的神色。

  「濤古在你臥室里做伏地挺身給你看?」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張濤滿頭大汗,桃姐頭髮凌亂、面紅耳赤,床單還落在地上。

  頓時,她仿佛明白了什麼,很理解地點點頭說:「對對!做伏地挺身。年輕人嘛,多做做,身體好!」

  蘭桂嫂把「伏地挺身」這三個字,咬得特別重。

  說完,她抽腳急急地就往外走去。

  蘭桂嫂想啊,人家正做伏地挺身著,可得識趣些早點走。

  她公婆的事,有了這做伏地挺身的男人,也用不上自己幫忙了。

  最主要的是,她對桃姐的印象一直很好,人家獨守空屋兩年多,也該嘗嘗做伏地挺身的滋味。

  桃姐立馬也想到伏地挺身的另一層含義,她一時殺張濤這小子的心思都有了。

  你說,你說做什麼不好,偏要說做伏地挺身,還在臥室里伏地挺身。偏偏自己也傻乎乎跟著他的話說。

  誰看了這場景,聽了這話,不會往那方面想呢?

  不用說,蘭桂嫂肯定是這麼想的,認為他們剛才是在做伏地挺身。

  問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做啥。

  我們不就是對對嘴型嗎?

  可自己要是解釋,蘭桂嫂,我們真沒幹什麼,是濤古個人做伏地挺身玩兒。

  蘭桂嫂會信嗎?

  再說,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桃姐越想,就越覺得這個事情,非常複雜非常嚴重。

  她似乎看到,那些流言斐語,正雨點般往她的屋前屋後在砸,砸得屋頂的瓦片都爛了不少。

  桃姐又氣又急,氣得肺都要炸了,急得淚珠兒都在眼眶裡打滾。

  她覺得,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的一世清白,就摧毀在這莫須有的伏地挺身上。

  而解決這個問題的焦點,那就是要把蘭桂嫂留住,向她反覆解釋清楚。

  可等桃姐反應過來,鄭重其事地作出這樣的決定時,蘭桂嫂早走遠了。

  她仍走到門邊,不死心地喊道,「蘭桂嫂,在我這裡吃晚飯再走吧!我今天從城裡帶幾樣新鮮菜來了。」

  這話里透露著無限熱情,就好像蘭桂嫂是她親媽一樣。

  蘭桂嫂佯裝沒聽到,也不回話,反而走得更急,仿佛後面有誰在趕她一樣。

  她心想,這個時候,我還要留在這裡當電燈泡,那就太不懂味了。

  我好歹也幾十歲的人了,也聽得明白。

  你這是從城裡帶好東西來,還不是慰勞你那做伏地挺身的男人,哪能有我的份呢!

  這樣想著,她又有些生氣了。

  你這個桃妹子,我平日裡也沒少照顧你吧!

  你怎麼能拿你嫂子開涮呢?真當你嫂子是不懂事的二嬸人嗎?

  惹老子火了,我呆會就滿村把你的事嚷嚷開,一夜之間就要把你的名聲搞臭。

  桃姐若是知道,自己一句好心好意的話,差點惹出這樣意外的禍端,她可真要撞牆輕生了。

  不過,桃姐現在的心裡,那是相當的亂。

  一邊兒想,自己有必要追到蘭桂嫂家裡去解釋一下嗎?

  如果去的話,也還是有藉口的。自己可以提點東西去她家,就說感謝她平日的照顧。

  可如果她家裡有其他人呢?再說這話又怎麼好啟口呢?

  問題的關鍵是,自己說不清呀!

  一突兒她又想,蘭桂嫂莫不要屋都沒進,就到處嚷嚷這事了吧。

  這個人心不壞,卻是個大嘴巴,藏不住話。

  一突兒又想,如果滿村滿世界的人,都知道她與濤古的事,她的臉往哪擱呢?

  人家濤古可還是學生伢子,比自己少好幾歲。

  也許人家還是正宗的童子雞,而自己卻是個寡婦啊!

  不過,轉而她又萬分惱怒濤古這傢伙來。

  要不是他亂編出什麼伏地挺身,又哪會有這些事來呢?

  張濤這個罪魁禍首在幹什麼呢?他正在一旁偷著樂呢?

  他看到沒人欣賞他的伏地挺身,就爬起來坐到床上。

  他一邊做著呆會到床上做伏地挺身的美夢,一邊看著桃姐著急的樣子發笑。

  他心想,從品德來講,桃姐的確是他所見過的最優秀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最適合娶回家做媳婦了。

  不過,她終究還是女人,心胸不夠開闊。

  在他看來,這就是針尖大的事,值得如此驚慌失措嗎?

  謠言止於智者。任它謠言滾滾來,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正,你怕什麼怕呢?

  更何況,我們也的確沒做過什麼。

  就算做了點什麼,在當今如此改革開放的大好時代,這又不算犯法,僅僅只是一樁微不足道的風流韻事而已。

  再說,我們姐弟真有那事,那也是生理需要,還有助於感情加深。

  這既合理更合情還合法,誰愛嚼舌頭讓他嚼就是。

  張濤正美滋滋地想著這些葷東葷西,桃姐已拿著一根木棍,滿臉嚴霜走了進來。

  她看也不看張濤那得瑟的嘴臉,直接把話扔出來。

  「說吧!打你哪裡呢?」

  望著桃姐那高舉的木棍,張濤知道,她已經惱怒到了極點。

  現在最好扮乖,別再給這母獅子火上澆油,否則那就是自找苦吃。

  「看在幫你頂床的份上,您老下手輕點。」張濤可憐巴巴地說道。

  「至於打多少下,您隨意,打到您開心為止。」

  說完,張濤便把屁股高高抬起。

  「我真打了!」桃姐把木棍高舉,又喊了一句。

  「打吧!姐,我屁股皮粗著呢?」

  張濤涎著臉說,「不信你摸摸。」

  「你這臭屁股,誰摸呢?」

  桃姐把木棍在張濤屁股上,輕輕碰了下,撲哧一笑。

  跟著,她又嗔怪道,「別裝寶了,明知道我不會打你,還裝出一副老實挨打的樣子。」

  「快下來!你看你身上的汗水與灰塵,別把我床弄髒了。」

  「走,罰你到灶屋幫姐洗菜去!」

  張濤老老實實跟著桃姐到灶屋忙活。

  「姐,你在幹什麼呢?」

  正在剝洋蔥的張濤一抬頭,看到桃姐拿著一條黃瓜正細細地削著皮,就止不住問了出來。

  桃姐專心她的黃瓜事業,可能沒聽到張濤的問話,也就沒有回話。

  看到桃姐手上的黃瓜,張濤邊想著,邊善解人意地點著頭,這沒有男人的女人也挺不容易。

  桃姐削完黃瓜,抬眼看到張濤在自顧點著頭,就疑惑地問:「濤古,你老點頭幹什麼呢?」

  「姐,我在想事呢。凡想到精彩處,並得到我贊同的事,我都會點頭的。」張濤認真地說。

  桃姐笑著說:「你點頭有用嗎?」

  「比如說,你想政府應該為你村把路修通,這多精彩的事啊,你肯定得點頭吧,可有用嗎?」

  「政府會聽你的嗎?那還不是白點頭,做白日夢。」

  「我說桃姐啊,你一個女人家的,心怎麼這麼野、這麼大呢?」張濤老氣橫秋,用教訓的口氣說道。

  「在灶屋做飯,那就得想飯菜的事,想著如何把這飯菜做好,做得色香味俱全,做得讓男人的胃滿意。」

  張濤後面那半句話,可能有些敏感傷人,但桃姐也沒在意。

  她就知道,張濤這小子滿嘴跑火車胡扯慣了。

  加上自己男人也已經走兩年多了,生活的壓力早把這些憂傷整跑了。

  再說,她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性格開朗的人。

  於是,桃姐索性也跟著張濤胡扯道,「人家不是沒男人嗎?飯菜再可口還不是自己砸吧著吃嗎?」

  語氣有些傷感,但更有著桃姐刻意表現的濃濃的挑逗意味。

  近日以來,張濤時不時地遭到欲△火焚燒,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釋放的機會,心裡可說是憋屈到極點,難受到極點。

  現在又受桃姐這一挑逗,這欲△火呢,一點就著,而且還攀得老高老高,大有燒光他眉毛的趨勢。

  他當即站起來,挺拔得比男人還男人,驕傲地拍著胸脯,幾乎衝口而出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姐,我以後就是你男人了。雖說年紀比你小了那麼一點點,但絕對會讓你滿意的。」

  這話都冒到嗓子眼了,還是被張濤理智的硬憋回去。

  他心想,萬一這是桃姐故意挑逗他的呢?萬一人家根本就沒那意思呢?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他覺得,心急吃不得熱豆腐,好茶還得細細品。

  可隨著事情發展,感情推進,他惦記著的那些事兒還不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了嗎?

  張濤猴急的樣子,落在桃姐眼裡,她心裡又好笑又得意。

  跟桃姐玩這些,你還嫩得很。

  她故意又逗張濤說:「濤古,你無端擂胸脯幹什麼呢?」

  張濤眼珠一轉,馬上說:「姐,這可是學問,你不懂的。」

  「看在你好學的份上,我告訴你,時不時地揉胸,能夠延年益壽,活骨松筋,促進血液循環,增加大腦供血量,提高心腦彈跳力。」

  「反正嘛,這好處一時半會是說不完的。你看哥為什麼身體這麼棒,就都是擂胸擂出來的。」

  張濤說話時,桃姐一直崇拜地看著他,看得張濤都差點相信,自己的鬼話是真理,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越來越響亮。

  待張濤一說完,桃姐晃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那些痛哭的、罵街的、吹牛皮的,他們都喜歡擂胸,肯定也是曉得擂胸有這麼多好處的。」

  張濤訕訕地說:「這個嘛,也許是吧!」

  他覺得自己應該主動出擊,這樣老被桃姐牽著鼻子走,太有失男人尊嚴。

  於是他繞開這個話題,又跳到黃瓜的身上去。

  「姐,這黃瓜你把皮全部削了,」他故作迷茫的問,心裡卻充滿了邪邪的捉弄意思。

  桃姐其實知道張濤話里的意思,她心裡正狠罵著這壞小子,不僅調戲她,還嘲笑、譏諷她沒男人。

  她自問也不是那種欲望強烈的女人,可也還是有生理需要的。

  特別是現在改革開放,誘惑無處不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會喜歡姐跟姐走得這麼近嗎?

  長夜漫漫,孤枕難眠,相思濃濃,我偶爾玩玩也不行嗎?

  不過,桃姐也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幽怨與不滿,而是故作糊塗,一本正經地說黃瓜的事。

  「你不懂,這是姐新發明的一種吃法。」

  我操,吃個黃瓜,還這樣的大言不愧,還新發明的吃法,你把黃瓜皮都削光吃,又什麼味兒呢?

  這張濤啊,心思齷齪得真叫人無語了。

  桃姐繼續說:「你吃過茄子煲嗎?」

  「我就是受那道菜的啟發,發明鱔魚黃瓜的新式炒法。把鱔魚炸成五成熟,把黃瓜去皮後切成片,再加些干辣椒、生薑、大蒜爆炒。」

  「這炒出來的味道,就不一樣了。呆會你嘗嘗,就知道了。」

  就仿佛拳擊手,滿以為下一拳可將對方擊倒,卻鬼使神差地擊空。

  這還不算,自己因此沒收住腳,打了個趄趔,被對手乘機出拳打倒了。

  就仿佛小學生,得意地做了件自認為挺偉大的事,就巴巴地向老師報告,想討點兒表揚,結果反遭一頓暴批。

  我們濤哥此時的心情,也就如這悲催的拳擊手與小學生一樣,無比的鬱悶與失落。

  更新於09-09

  來自作品集落榜濤哥闖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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