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怒懲惡霸

  下沖村,一條坎坷不平的泥濘小道,彎彎繞繞地通上村外。

  這條路大概有十里遠,與芭蕉至高塘村的鄉道相連。

  張濤與高子、虎子、猴子四人,挑著辣椒往沖外走去。

  緊隨其後的,是十幾個去鳳形煤礦上班的年輕人。

  「濤哥,後天就出高考成績,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高子實心實意地,表達自己的祝賀。

  「高子,我考試沒發揮好,這次肯定沒門!」張濤神色灰暗。

  「你一向比我穩,應該會高中的!」

  「你說笑話吧!我平時的成績,比你差那麼多!」

  高子大驚小怪之後,灰心喪氣道,「你都沒把握,我就更沒希望了!」

  「放心!我早幫你們看了八字,你們兩個都會高中的!」猴子八卦道。

  「對!猴子說得對!我們村里馬上要出兩個狀元了!」

  虎子高興地附和道,「虎子,你不是吹噓說,你的力氣近來大有長進。」

  猴子煽風點火道,「那現在跟濤哥比一比?」

  「行!虎子,我們來比一比!不用肩挑,雙手提著籮筐走,看誰走得快走得遠。」

  張濤正好想找點事發泄自己過剩的精力,便主動發起挑戰。

  虎子爽快應戰。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打熬力氣,自認為不會比張濤差。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現在開始!」

  在猴子的一聲號令下,張濤與虎子開始比拼力氣來。

  張濤雙手平提籮筐,闊步流星前行。

  他神色相當輕鬆,就仿佛提著不是一百多斤的擔子,只是兩隻小雞而已。

  虎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亦步亦趨緊跟著。

  走著走著,他平舉的雙手,漸漸就垂了下來,籮筐緊貼雙腿,一步一步往前面挪動著。

  「虎子,快點跟上啊!」

  猴子毫不留情地打擊道,「你不是揚言比濤哥力氣大嗎?」

  他挑著擔子,在後面慢悠悠地走著。

  猴子這一聲喊,仿佛把虎子嚇到了似的。他頓覺力氣一泄而空,一屁股坐到地上。

  「濤哥,我甘拜下風,不比了!」虎子捂著狂跳的胸口,費力地說道。

  「不比了?認輸了?」濤哥回過頭,含笑問道。

  他仍舊臉不紅氣不喘地平提著籮筐,臉上充滿自信,嘴角掛著一絲嘲諷,強健的肌肉充溢著力量。

  虎子搖了搖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似乎連回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濤哥,前面就是高塘灣,你也別提著走了,免得讓人說你顯擺力氣。」高子提醒道。

  「好!聽你的!」濤哥雙手鬆開繩索,扁擔再次發揮作用。

  他放緩腳步,等後面三個人跟上。

  猴子經過虎子身邊時,照他屁股踢了一腳,冷哼一聲道,「就你這熊樣,也敢跟濤哥比!」

  「猴子,你算什麼東西?還敢看不起老子!」

  受了刺激的虎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挑起擔子向猴子追去。

  「你們慢一點,路窄,別摔倒了!」高子再次發出提醒。

  「濤哥,替我擋擋!」靈活的猴子趁機鑽到濤哥前面。

  「別鬧了!不安全!」濤哥邊說邊把扁擔橫起來,以阻擋虎子往前面追。

  「猴子,呆會再收拾你!」虎子悻悻地喊了一聲,就放慢腳步。

  等後面高子走近,他又問:「高子,濤哥這幾年在學校也一直沒有放鬆練武嗎?」

  「那還用說,濤哥的時間,除了學習與泡妞,就花在這上面。

  不然的話,他怎麼拿得到全市的散打亞軍呢?」

  高子神色驕傲,就仿佛這亞軍與他有份似的。

  「我還以為濤哥成績這麼好,專心學習了,這功夫可能會有些耽擱呢!」

  虎子感嘆道,「看來,我們這些常人,遠遠無法超越濤哥的高度!」

  「那確實,就說濤哥這塊招牌吧,在我們一中那是響噹噹的!」高子繼續誇耀著。

  「高子,你們十指幫應該蠻厲害吧!」虎子又好奇地問。

  「一般,一般!」高子謙虛地說。

  可他後面的話,卻一點與謙虛搭不上邊。

  「在我們的學校與附近,我們十指幫,那幾乎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就說我這身板,不像是能打的吧!」

  高子得意洋洋地往下說,「可我隨便走到哪裡,那都是高傲著頭,別人都要退避三舍的。」

  「他們會說,這是十指幫的,是濤哥的人!」

  「牛皮吧!」他言欲未盡地以這三個字收尾。

  「要是濤哥能夠像以前那樣,帶著我們村里這些弟兄混混就好了。」

  聽得有些陶醉的虎子,再次發出感嘆。

  說話間,他們到了高塘灣。

  一些早起的村民,正三三兩兩站在禾坪上,伸著懶腰,聊著天。

  不少勤快的婦女們,蹲在路旁的水井邊洗衣服。

  剛從窩裡放出來的雞鴨,有的垂著頭在路邊覓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有的則歡快地在路上奔走嬉鬧,宣洩被壓抑一個晚上的激情。

  「下沖的人還真是能幹,你看這辣椒又紅又大。」

  洗衣婦的嘴巴,遠比她們的手勤快。她們又開始嘮叨新的話題。

  一個高大的婦女直了直腰,鄙夷地說道,「他們這些沖里古,不種辣椒怎麼辦呢?他們還靠著這辣椒去墟上換米呢!」

  她滿身肥肉隨著搓衣的動作不停晃蕩著。

  「他們也真是可憐,來來往往全靠這肩膀和一雙腳。難怪沒有女孩子願嫁到他們村里去。」

  張濤他們挑著擔子埋頭趕路。洗衣婦的閒談,順風飄到他們的耳里。

  猴子止步回頭,惱怒地盯著那些洗衣婦,顯然想跟她們理論,爭回下沖人的臉面,一時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走!」張濤低低地喊了聲,聲音里充滿著威嚴,也充滿了壓抑著的憤懣與羞愧。

  張濤這一聲喊以後,他們走得更快了,仿佛後面有誰在追趕似的。

  四個人不再說話,也不再打鬧。肩上擔子,突然像壓到了心裡,沉甸甸的。

  他們臉上的自信與歡樂,轉瞬間,也被莫名的自卑和愁苦代替。

  這不怨洗衣婦的饒舌,村里就是這樣的貧窮落後現狀,少田缺米,缺一切與進步掛鉤的東西。

  他們的確是挑著辣椒,到芭蕉墟上去賣,然後再買一擔米來。

  張濤咬著牙憤憤地想,總有一天,老子要把這些鄙夷與嘲諷,扔到他們的臉上,把貧窮踩到腳底下,帶領村裡的鄉親們過上世上最富裕的生活。

  快到黃順義禾坪前時,張濤放緩了腳步。

  他抬眼看了看。禾坪上站著三個男人,黃順義就在其中。他們開心地聊著什麼。

  他正猶豫著是現在去找順義麻煩,還是賣完辣椒回來再說,禾坪上傳來一句分外刺耳的話。

  「看!那就是仁龍癲子的兒子!牛皮吹得這麼響,還不知道他兒子考不考得上。」

  這話出自黃順義之口。

  他可能覺得,昨天欺負仁龍未解恨,今天還想在仁龍兒子身上找點補償。

  黃順義的話讓張濤立馬有了決定。

  他在禾坪下放下擔子,吩咐道,「你們看好辣椒,為我觀戰就行!」

  禾坪距路邊約二米高。張濤緊走幾步,縱身一躍,便輕鬆地落到禾坪上。

  看到張濤來者不善的樣子,黃順義神色緊張地問道,「濤古,你要幹什麼?」

  張濤眼裡射出兩抹寒光,將黃順義牢牢鎖定。

  他一步一步,向黃順義走去。

  「你…你想幹什麼?想打人嗎?」黃順義越發緊張,結結巴巴說道。

  「對!就打人!」張濤乾淨利索地回道。

  話未落,拳已出。張濤一個直拳,又快又狠地,砸上黃順義的面門。

  他哀嚎一聲,向後倒去。

  張濤心裡火大著呢,哪肯如此輕易放過黃順義。

  他快速伸出手,扯住黃順義胸襟,把他拉回來,膝蓋住上一頂,一下,二下…

  黃順義殺豬般的嚎叫,由高亢變為低沉,直至消失。

  他兩眼一翻,暈倒了。

  張濤嫌棄地鬆開手,黃順義像死狗一樣,重重地落到地上。

  他依然還不解恨,在黃順義身上啐了一口,又狠狠地踢了一腳。

  這一切都在電石火花間發生。

  禾坪上另兩個男人,既來不及反應,又為張濤氣勢震住,直到黃順義完全被打倒在地,他們才真正有所行動。

  「快來人啊!下沖人來鬧事了!」

  兩個人一邊高喊著壯膽,一邊向張濤逼近,蠢蠢欲動,作進攻架勢。

  高塘灣的人即將出來,張濤如何應對呢?敬請關注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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