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觀眾來電

  第93章 觀眾來電

  泰恩球員們只用了半天就理解了什麼叫「好日子到頭了」。

  雖然昨天才踢了和哈克尼騎士的比賽,教練組還給他們放了半天假。

  按理說今天下午的訓練應該以恢復為主。

  恢復確實是恢復,但恢復的訓練量卻一點不小。

  很明顯,教練組為他們重新制定了新的訓練計劃。

  每個人都在訓練結束後被折騰的精疲力盡。

  然後他們被催促著去泳池進行恢復訓練的恢復,避免應力在肌肉里累積,造成身體傷害。

  而這還是恢復訓練,等到明天正式訓練之後,強度肯定還會更大。

  為此泰恩的醫療組和足球城裡的理療中心已經嚴陣以待,做好後勤保障,儘量降低球員們在訓練中受傷的機率。

  王烈也在更衣室里向大家傳授能夠幫助身體恢復的心得:

  「作息一定要規律,飲食要以清淡為主,不要讓身體有太大的負擔……睡眠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所以儘量不要在晚上十點鐘之後還不睡覺。充分的睡眠可以讓身體自我恢復,一些簡單的小傷小痛只需要靠睡覺就能治好……休息好了,你會發現自己的身體輕鬆了很多,在場上做動作時也更敏捷,更有力,更不容易受傷……」

  王烈這番話都是他的經驗之談,如果是以前他這麼說,別人或許只會當他又在「爹味」說教。

  可是有了他的實際表現背書後,現在大家都願意相信他的這些經驗之談,並且考慮認真照著去做。

  畢竟誰不想到三十八歲了還能有這麼炸裂的表現啊?

  王烈當然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表現是託了外掛的福,可是如果大家都照著他的建議去做,本身也百利無一害,所以他也沒騙人。

  就算他的隊友們這麼做了之後,不會像他這樣三十八歲了還能「返老還童」,也一定會延長他們職業生涯的巔峰期。

  此外王烈還發現這外掛的一個「隱藏BUFF」,那就是通過外掛年輕後的身體機能,好像要比他原來對應歲數的身體機能還要好一些。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自己長期堅持科學訓練所導致的「溢出效果」……

  他原來對自己身體年輕化之後的表現預期也就是用對應年齡時的表現作參考。

  比如他現在他的身體機能是三十四歲,在他真正三十四歲的時候,他一個賽季總共進了四十九個球,當時差一個球就能連續五個賽季進球數達到五十個。

  聯賽出場三十五次,打進了三十個球。

  這表現已經很好了。

  他原本就是用這個來做參考的。

  但當他踢了和哈克尼騎士的比賽後,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態或許要比真正的三十四歲更好一些。

  如果自己在真正三十四歲的時候能有現在這樣的身體機能,他應該能夠進更多的球……

  所以等自己的身體機能變成三十三歲的時候,也不能再用他過去三十三歲的賽季六十二球來做參考。

  他能做到的遠比過去的真實年齡更多!

  ※※※

  盧克·米爾恩在上節目前的休息室里見到了一會兒節目上的所有嘉賓,除了他之外,就是他的前隊友馬爾文·布洛克,和出了名不喜歡王烈的勞倫斯·達多莫。

  雖然曾經在社交媒體上吵過架,但畢竟是隊友,布洛克和米爾恩見面之後,還是打了招呼,簡單寒暄了兩句的。

  對於達多莫,米爾恩就直接當空氣了——勞倫斯·達多莫屬於他最討厭的那一類媒體人,明明靠王烈吃飯,卻不知感恩,對王烈一點尊敬都沒有,故意斷章取義,把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扭曲成對他有利,而對王烈不利的意思大肆傳播。「進球傷害球隊」這句話最先就是他在網上發明的,現在這個混蛋的胡扯八道已經升級成「冠軍傷害球隊了」……

  如果不是為了給王烈當嘴替,他才不想和這個無恥混蛋說話。

  達多莫也知道米爾恩對自己的態度,所以他沒有主動上來自討沒趣,而是和布洛克寒暄著。

  米爾恩低頭拿手機給王烈發消息:「我一會兒要上《焦點新聞》了,討論關於你們歐冠目標那件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王烈很快回復了他:「沒什麼不能說的。你想說什麼都可以,盧克。」

  米爾恩又問:「這件事情會不會給球隊內部帶來很大的壓力?畢竟你們隊中很多人都沒參加過歐冠……」

  「在我們中國有句俗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現在資訊這麼發達,就算沒有踢過歐冠,難道還沒有看過歐冠比賽嗎?所以壓力會有,但沒有外界以為的那麼大。況且我們下賽季是要參加歐冠正賽的,現在如果只是爭奪歐冠資格就覺得壓力過大的話,那下賽季真正去踢歐冠的比賽又要怎麼辦呢?」

  「那就好,我祝你們好運。」

  「謝謝,盧克。一會兒節目的時候,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忌我們這邊。」

  「你會看節目直播嗎?」

  「如果有空的話,我會看的。」

  「OK」

  剛剛吃下王烈給的定心丸,米爾恩就看見節目的工作人員敲門進來,通知他們:「先生們,節目要開始了,請去演播室吧。」

  米爾恩把手機設置成震動模式,揣入西服上衣內袋裡,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布洛克猶豫了一下才起身。

  達多莫則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

  「你們什麼時候的飛機?」

  王烈看著手機屏幕里的妻子問,在妻子身後則是和兩個孩子玩的岳父岳母。

  「明天晚上。」妻子唐星梅答道。

  「好,漢明會在機場等你們,這一路上有啥事兒就交給他來辦。」王烈叮囑道。

  這次他妻子帶著岳父母來英國小住,他當然還是給他們包了架飛機,並且還讓自己的中方經紀人冉漢明陪行照料。

  當然冉漢明也不是做專職保姆的,他來英國也有商業上的業務。

  「我知道,你放心吧。倒是你那邊沒啥問題吧?」

  「能有啥問題。爭個歐冠資格而已,看把他們嚇得……」王烈露出了不屑的笑容。「這事兒都能成為英格蘭足壇熱門新聞,我是真沒想到。」

  「畢竟泰恩之前的目標是保級嘛……」

  「還有保級球隊奪冠的呢。」王烈撇撇嘴,滿不在乎。

  「我倒是不擔心你,但你們球隊內部其他人呢?之前這個目標只是大家心裡默認的,但誰也沒挑明。現在既然被曝光了,他們是什麼想法?」

  「哈。」王烈一聽見妻子提這事兒,就笑了起來。「今天很多記者在我們訓練基地大門外堵球員,挨個採訪問他們對這個歐冠目標怎麼看。托他們的福,隊內球員的態度都被他們摸清楚了——全員支持。」

  「萬一他們只是當著記者的面不好意思說真話呢?」妻子提出了某種可能。

  「那也無所謂,反正現在大勢就是這樣。我不管他們內心是怎麼想的,上了這條船,再想輕易下來就不可能了。」王烈笑的很得意,「我用勝利把他們捆在一起,現在想跳車?門都被我焊死了!」

  「爸爸!爸爸!」原本在和姥爺玩的王子琦突然出現在視頻通話的畫面里,「你可一定要贏啊!」

  接著女兒王梓霖也跑過來,學著哥哥擠到畫面中來:「爸爸!爸爸!你可一定要贏啊!」

  「哈!放心吧,爸爸一定贏!」

  岳母也湊上來關心道:「別把自己搞得壓力太大了。」

  面對自己的岳母和兒時的文化課老師,王烈正色道:「放心吧,媽。這個事情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壓力,反而給了我更多的動力。」

  岳父的聲音從畫面外面傳來:「說得好!直接碾過去!把那些質疑和嘲笑全都壓得粉碎!」

  岳母扭頭瞪了自己老公一眼:「你別拱火!」

  「這怎麼能算拱火呢?小孫孫在學校讓飯圈腦殘粉欺負了,當爹的當然要給自己兒子出頭啊。你說是不是,小烈?」

  視頻通話的畫面偏轉了一下,王烈就看見了岳父嚴肅的表情,他連忙笑道:「爸你說的沒錯。」

  站在岳父身邊的王子琦昂著頭,一臉有人撐腰的得意表情。

  岳母還是出於老師心態教育自己的外孫:「不管怎麼樣,在學校里還是要和同學搞好關係……」

  王子琦還沒說話呢,他妹妹王梓霖已經替哥哥說了:「沒事兒的,姥姥。等爸爸贏了,同學們都會和哥哥搞好關係的。」

  岳母被外孫女這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唐星梅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王烈也跟著笑了起來。

  岳父愛撫著外孫女的頭,開懷大笑:「霖霖說得對!」

  岳母環顧四周,最後只能找老公撒氣:「你都怎麼教孩子的!」

  岳父大呼冤枉:「和我有什麼關係?」

  唐星梅也替自己的爸爸說話:「霖霖說的其實有點道理,現在琦琦和他的同學關係要融洽多了。」

  王子琦站出來作證:「沒錯!現在我的同學們都管我爸叫『爺』了,之前可是叫『哥』的!我現在比他們還大了一輩呢!」

  岳母:「……」

  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在歡樂的氣氛中,王烈結束了和妻子的視頻通話。

  然後他看看時間,發現《焦點新聞》還沒結束,於是乾脆打開電視機,看看米爾恩是怎麼「舌戰群儒」的。

  剛剛切到BBC5台,他就看見了勞倫斯·達多莫那個在演播室燈光下鋥光瓦亮的光頭。

  ※※※

  「……剛才米爾恩說得有道理,七分的分差確實不算是特別大。足壇歷史上,甚至還有過落後十五分,最終逆轉奪冠的先例呢……但那畢竟是極端個例,我們討論問題的時候,總不能拿極端個例當證據吧?有沒有落後十五分奪冠的例子?有。所以泰恩就一定可以在落後七分的情況下成功拿下歐冠資格?」    勞倫斯·達多莫攤開雙手,聳肩撇嘴。

  米爾恩毫不示弱地反問道:「我沒有說一定可以,我只是說這個目標有什麼好嘲笑質疑的?倒是你一直在說『不可能』。既然有類似先例,那你為什麼就認定泰恩一定做不到呢?還是說你認為別人都可以,唯獨擁有王的泰恩不行?那究竟是泰恩不行,還是王不行?」

  達多莫聞言笑道:「我知道米爾恩和王的關係一向很好,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有立場很正常……」

  米爾恩聽出了達多莫的話術陷阱,他毫不客氣直接打斷對方:「我和王的關係一般,我甚至都不算他的朋友,就連馬爾文都知道這一點,在索福聯時,王的朋友是恩里克·萬德森。」

  在旁邊看戲的馬爾文·布洛克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被點了名的他只能幹笑道:「這個確實,能夠被王邀請去家裡做客的人可不多,恩里克就是其中之一。而我和盧克都沒有被邀請過……」

  他不得不替米爾恩說話,是因為他一直標榜的都是自己客觀中立,不偏不倚,實事求是。對就是對,錯就是錯,不會因為親疏遠近而改變自己的標準。

  這個時候他總不能胡說米爾恩和王烈關係密切吧?

  儘管布洛克幫他說了話,但米爾恩並不領情,他繼續針對達多莫:「另外說事就說事,別扯什麼立場。你難道沒立場嗎?你的屁股全世界可都知道,勞倫斯·達多莫先生。」

  他直言不諱的「屁股」論讓達多莫有些尷尬,旁邊的主持人亞倫·湯普森連忙出來打圓場:「盧克,盧克,先讓勞倫斯把話說完……」

  米爾恩還是給了主持人點兒面子,閉上嘴不說話了。

  達多莫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先例不是這麼用的。不同的球隊,不同的時期,不同的人員構成、傷病情況……等等因素最終都會讓結果大相逕庭。難道米爾恩你認為爭奪歐冠資格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米爾恩冷哼一聲:「當然不簡單。」

  見米爾恩同意了自己的觀點,達多莫一鼓作氣說道:「何止是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很難。要不然索福聯為什麼連續三個賽季都無緣歐冠……抱歉,我不是要針對索福聯,只是剛好手邊有這個例子……而且反過來說,既然索福聯都很難做到,泰恩又憑什麼可以做到?他們有什麼比索福聯強的地方嗎?還有一點……」

  見米爾恩似乎有話要說,達多莫連忙加快語速:

  「還有一點。索福聯怎麼說也是豪門球隊,他們從球員到俱樂部管理層,都有著應對歐戰的豐富經驗,他們知道在最後衝刺時刻應該怎麼做。而泰恩有什麼呢?他們中的大部分球員,甚至都沒踢過歐冠,他們難道不會在最後階段因為壓力過大而全面崩盤呢?我承認王和卡蒂奇,都是經驗豐富的歐冠球員,但足球比賽又不是只靠他們兩個人就行的。王一個人可沒辦法帶領這支球隊去贏。」

  米爾恩聽見這最後一句話就笑了起來:

  「王沒辦法帶領泰恩去贏?哈,那麼他是怎麼用兩個進球幫助泰恩4:1擊敗赫林漢FC的?又是怎麼用帽子戲法幫助泰恩3:2擊敗斯高斯人的?還有3:1擊敗哈克尼騎士的比賽中,王起到了什麼作用?在王剛剛加盟泰恩之前,這支球隊排在哪兒?第十三名。距離歐冠資格有多少分?十六分!現在呢?聯賽第七,分差七分!這之間泰恩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在冬歇期最後免簽了王而已。所以你告訴我王沒有辦法帶這支球隊去贏?」

  馬爾文·布洛克見直播間火藥味愈發濃烈,便想著出來說句公道話,讓雙方都冷靜下來:

  「盧克,勞倫斯說的是王一個人沒法帶領泰恩去贏。他說的沒錯,王也是需要團隊幫助的。我們可以看見,現在泰恩多名球員的表現也確實不錯,比如維蒂尼,泰恩連續贏球里,他的貢獻也是很大的……」

  米爾恩見布洛克竟然幫著達多莫說話,就立刻調轉槍口,對著昔日隊友開噴:

  「謝謝你提到維蒂尼,馬爾文。我們都知道之前的維蒂尼是什麼表現,現在的維蒂尼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那你猜是誰的功勞?所以你覺得王只能靠在場上進球來帶領球隊贏球嗎?提高隊友們的表現難道不是一種『帶領』?王去之前和去之後的泰恩判若兩隊,這難道不是王的功勞嗎?」

  他指著自己身前的那張桌子:

  「你們每個周末都在這張台子後面侃侃而談,仿佛這個國家最懂足球的專家。可為什麼一提到王,你們就像是腦子突然平滑了一樣?王對泰恩這支球隊的貢獻有目共睹,為什麼你們就是不願意承認?需要我給你們列舉王加盟泰恩之後的數據和表現嗎?不要為了迎合流量而選擇裝瞎!」

  說到最後,他乾脆用力敲起了桌子。

  米爾恩這番言論措辭已經非常嚴厲了,於是馬爾文·布洛克舉手投降:「盧克,冷靜點。我無意和你討論王的貢獻,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王對泰恩的積極作用,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王的厲害。我只是說我們應該中立客觀冷靜的討論問題,不要帶著情緒……」

  「請你閉嘴,馬爾文。現在是我和達多莫先生在討論。」米爾恩已經肉眼可見的對布洛克非常生氣了——身為王的前隊友,你為什麼要幫著一個王的黑子說話?你腦子裡都是水嗎!還客觀中立?中立個屁!勞倫斯·達多莫什麼時候客觀中立過?你替他說話,還好意思說自己客觀中立?!

  布洛克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攤開手,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但他確實閉嘴了。

  ※※※

  王烈看著電視裡米爾恩和兩個人的交鋒,嘆了口氣。

  其實雙方都是立場先行,這種辯論根本沒有意義,除了發泄情緒之外,是完全說服不了對方的。

  馬爾文·布洛克一直都在強調「客觀中立」,就好像只要說的有理有據,就能說服對方辯手一樣……

  王烈都不知道該說他是天真,還是在揣著明白裝天真。

  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三觀固定,怎麼可能憑你三言兩語就低頭認輸?

  況且就算真的輸了,嘴巴上也會繼續死鴨子嘴硬的。

  老實說,他感謝米爾恩願意上電視台為自己發聲說話,但他覺得其實這麼做毫無意義,你擺再多事實出來,別人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打嘴仗要有用的話,他還踢什麼球呢?天天在網上和那些人互相吐口水算了……

  足球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有一點很好:

  足球是有冠軍的,足球比賽是有勝負之分的。贏了就是贏了,贏了就可以耀武揚威,趾高氣揚。

  所以說那麼多幹什麼呢?

  去贏球吧,用勝利抽他們的耳光。

  想到這裡,王烈拿起了放在一邊的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了盧克·米爾恩的名字,然後直接撥通了這個電話號碼。

  他打算結束這場無聊的口水戰。

  很快,他就看見電視直播畫面中正在對著達多莫激情輸出的米爾恩明顯愣了一下,當場宕機,不光是噴的內容,仿佛連情緒都不連貫了……

  ※※※

  「……昨天的比賽結束之後,我借著職務之便去問過王,才知道歐冠的目標是在他去泰恩的時候就產生了的。那個時候泰恩距離索福聯有十六分的巨大差距,而現在它們兩者之間是七分。王率領泰恩追上來了九分!在過去八場比賽中,泰恩只輸了一場,其他全勝!如果這樣的表現都還要被人冷嘲熱諷的話,那麼其他球隊呢?他們不是更……」

  米爾恩正準備用地圖炮大殺特殺的時候,突然感覺從自己的心口位置傳來一陣熟悉的震感——他的手機在震動,來電話了!

  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接到電話。

  他本來可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說下去。

  可他已經因為猝不及防而磕巴了一下,氣勢全無……因為這一停頓,主持人和布洛克、達多莫都向他投來了意義不同的目光。

  如果這個時候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話,倒顯得像是他慫了一樣。

  於是眾目睽睽下,他把手伸進衣服口袋,掏出手機。

  他倒要看看誰敢在這個時候打斷他的情緒和輸出,下了節目之後他一定要打電話噴回去……

  然後他看見來電人:王

  米爾恩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盧克?」主持人亞倫·湯普森好奇地問道。

  米爾恩沒有回答。

  在旁邊的布洛克乾脆湊上去看了一眼,接著就驚呼起來:「王打來的電話?!」

  儘管他說完就捂住了嘴,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米爾恩瞪了他一眼,然後接通了電話,並且很直截了當地問道:「王你在看直播嗎?」

  聽筒中傳來王烈的聲音:「盧克,幫個忙。放下手機,打開免提,確保他們都能聽見我的聲音。」

  「好吧……」米爾恩照做了。

  他不僅放下手機,打開免提,還把自己襯衣領子上的領夾麥克風取下來,放在手機旁邊。

  在這麼做的時候他還對其他三個一頭霧水的人說:「王有話要說。」

  監控室里,導播面對這一突發情況,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製作人內森·斯維尼:「要繼續嗎?」

  斯維尼從最初的錯愕中回過神,他一臉興奮地說:「當然!繼續!給那個手機特寫!通知攝影師上去拍特寫!要讓電視觀眾清清楚楚地看見是王打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興奮到顫抖,因為他知道這期的《焦點新聞》的節目效果將會爆炸!

  ※※※

  「王直接給米爾恩打了電話?」

  當直播畫面上出現了米爾恩手機屏幕特寫時,正在收看直播的維蒂尼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上面顯示著來電人是誰。

  是王。

  父親點頭說道:「如果沒有人假冒的話……是的。」

  維蒂尼興奮起來:「王是不是要罵那個該死的小丑了?!我他媽早看那個混蛋不爽了!干他,王!」

  ※※※

  桑尼·迪恩打了個呵欠,他覺得無論是米爾恩還是達多莫,吵的都好低級,沒什麼水平。

  真是無聊,我竟然會花時間來看兩個人像小孩子一樣鬥嘴……

  媽的,浪費我的生命!

  他拿起遙控器,就看見米爾恩像是突然卡殼了一樣。

  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嗎?

  他內心這麼調侃著,低頭去看遙控器,確認自己不會按錯。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主持人的疑問:「怎麼了,盧克?」

  以及布洛克的驚呼:「王打來的電話?!」

  在找遙控器上關機鍵的迪恩重新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向電視機屏幕。

  ※※※

  摟著妻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卡蒂奇看見米爾恩把手機放在桌子上,並且對其他三個人說「王有話要說」時,他突然笑出了聲。

  妻子安娜很奇怪的扭頭看著他問:「有什麼好笑的?」

  卡蒂奇搖頭:「沒有,就覺得真不愧是他……哈!」

  妻子皺起眉頭,更疑惑了,自己的丈夫為什麼看起來突然變得很開心?

  ※※※

  當看見米爾恩從衣服里掏出手機,並且布洛克驚呼那是王烈打來的電話時,電視機前的薩姆·麥克尼爾向後仰倒在沙發靠背上,同時雙手抱住了頭。

  那樣子就好像是他在場邊親眼目睹了王烈打進了不可思議的世界波一樣……

  ※※※

  艾略特·戈茨呆呆地看著電視機屏幕。

  直播畫面中,米爾恩埋頭湊到麥克風和手機跟前說:「可以了,王。你想說什麼?」

  然後他就聽到了王烈的聲音:

  「盧克,謝謝你。但沒有必要和不相信我們的人廢話。你怎麼能夠指望終其一生都只能趴在爛泥里的蟲子理解飛行這件事情呢?泰恩的目標是下賽季的歐冠,這件事情就像是球隊的名字那樣:

  「泰恩河就在紐卡斯爾的土地上流淌了數千年,或許上萬年,有人會去質疑河的存在嗎?岸上的人對著泰恩河高聲叫罵,難道就能讓這條河流停下來嗎?

  「所以,我想告訴各位的是……我們一定會去下賽季的歐洲冠軍聯賽,就像泰恩河必將流入大海!」

  聽見這句話,電視機前這位把職業生涯絕大部分時光都奉獻給了家鄉球隊的三十五歲老兵深吸口氣,然後仰頭看向客廳天花板,咬緊牙關,攥緊拳頭,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