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愛麗絲秘密花園
感受著手腕上手鍊的顫動,聖使下意識翻了個白眼。
他總感覺陳清的理論稍微有那麼點不合邏輯——誰規定手鍊響了,一定就是打算害人?
更何況他覺得如果真的有傢伙在盯著他們,那些傢伙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動手。說到底,真要這個時候採取行動,那不是一下就讓人察覺到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了?
但他到底還是沒有說。
他就是一個打工的,沒打算在這一次事件上面豁出自己一條命。而且,他之前還和陳清達成一個交易,目前加入收容組織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既然是交易,那還要拼命幹啥?
為了幾十萬的工資?
玩呢?
不過他到底還是問了一下陳清:「那你打算怎麼辦?我把你送回去?」
他很雞賊地說是把陳清送回去,而不是說兩個人一起回去。
如果陳清真的打算回到那個地方,那聖使自己就往據點裡面走了。
雖然據點之中也可能存在某些危險的禁忌物。
但不論從哪個角度,那些禁忌物都沒有神不知鬼不覺就把自己糊弄過去,往隊伍裡面加十個人來得危險。
有形的東西,在心理上總歸是覺得好對付一些。
畢竟之前收容小隊的行動已經看出來,就算對付不了禁忌物、起碼熱武器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干擾那些因為禁忌物而受到影響的傢伙。
至於無形的鬼怪……
那可就得看看自己帶的炮彈夠不夠量。
而很不湊巧的是,聖使這次來沒有帶齊足夠的「彈藥」。
也就是自己曙光手底下的那些信徒。
這些本來是能夠作為他「彈藥」來為他前進保駕護航的,但可惜、因為他如今「投誠」了,所以那些傢伙一律都不准他帶。
如今的聖使就是一個光杆司令。
所以他打死也不打算去面對那些玄乎的無形之物。
反正他也有特殊的保命技巧,面對禁忌物的時候也能夠拖延一二。
就怕自己根本察覺不到的東西襲擊過來。
因此他打算和陳清分道揚鑣。
但很遺憾,陳清並沒有這種打算。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但一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手機屏幕上閃現出不少白花花的數字點。
就像是小時候家裡電視每到晚上就會播放出來那個光碟畫面一樣,同樣的嘈雜、繁瑣和異常。
「不,」他將手機收回口袋裡,「我們先不出發。」
「或者說,我們也沒有辦法離開。」
他推開面前據點的門:「因為我們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了某個禁忌物的範圍之中了。🍭♟ ➅9ˢ𝐇ยЖ.𝓬𝐎ⓜ 💙ൠ」
聽著他的這句話。
聖使茫然抬起頭:「啥?」
他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
對此陳清也表示理解。
並非所有人都跟他一樣,有著近乎開掛的感知。
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他的感知就一直在給他一個信息。
那就是隨著他們逐漸深入這個據點。
周圍那些污染堆聚的速度就越來越快。
很明顯,這是某種禁忌物在發動的時候所帶來的污染效應。
這種污染一開始並不特別突出,所以陳清並沒有發覺。但是當陳清說到後面那些收容小隊人數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得到、周圍的污染濃度瞬間上升。
這也證明了那個安插在收容小隊、讓他們多出十個人的傢伙。
的確和這裡的收容失效脫不開關係。
所以,既然知道了裡面可能存在著的有關聯對象。
陳清自然打算先去裡面看看。
他也和聖使一樣,如果能夠對付有形的東西、肯定還是優先這一方。倒不是害怕鬼,而是那種虛無縹緲的玩意兒、目前陳清也沒有什麼有效打擊手段。
靈魂或許能夠對那種東西造成影響,但他也不敢用啊。
所以現在還是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從據點之中找到關於這個東西更多的信息比較好。
「外面那些傢伙就算想要動手也不會是現在,」陳清說道,「如果他們沉不住氣、但我們沉住氣的話,那就是我們的勝利。」
「所以,除非你的手鍊有大幅度感應,那我們就不要過去。」
陳清用平靜到近乎冷漠的口吻說道:「因為只有大規模感應,才能代表那些傢伙終於按捺不住,打算通過對收容小隊下手來逼迫我們回歸。」
「而那個時候也就意味著,我們已經觸及到了祂恐懼的點、又或者祂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個狀態下的,是最好擊破的。」
聽著他的話語。
聖使突然感覺到有些滲人。
老實說,雖然他已經算得上陰險狡詐陰暗猥瑣,但在此刻、他還是感覺對面那個陳清似乎比起他還要冷酷一點。
對方好像根本沒有把那些收容小隊當人一樣,只是站在純粹的功利角度去思考問題,甚至出發點都是應該怎麼才能更有效地打擊潛在的威脅……
嗯,這傢伙果然不像是真理的使徒。
聖使再一次在心中確定了這一點。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伱既然都這麼說,那我也無所謂。那我們就先進去?」
面對他的疑問,陳清點點頭。
其實還有一個因素他並沒有和聖使說。
那就是,導致收容失效的傢伙大概是能聽到他和聖使的對話的。
這點從周圍突然上升的污染濃度就能夠看出來。
而自己這麼直接地把接下來計劃說出,也是抱著一個想法。
那就是自己既然已經把對方可能走的路給堵上,那個傢伙接下來就很可能不按套路出牌,主動來襲擊自己。
這一點聖使沒想到,大概是因為他從來不考慮禁忌物具備這樣的知性。
但陳清覺得,或許自己接下來要對付的、已經不僅僅是單純的禁忌物了。
活體禁忌物都出現、齊思勰這樣的人也跟著被捲入命運的漩渦,天啟騎士也登場。
如今這個世界,在朝著未來那個「末日」、似乎越來越接近。
陳清甚至有一種錯覺。
那就是或許那個末日的到來,就和這一次的收容失效脫不開關係。
實在是太湊巧了。
不管是那些異常事物的出現、還是污染濃度的逐漸上升。
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陳清。
或許,那個即將導致整個世界分崩離析的大危機、那個掀起超自然狂潮的「污染」。
正在逐漸走向這個歷史舞台!
「所以,來看看吧。」
陳清用力擰動門把手:「我也很想知道,這個世界最原始的污染生物,到底會是什麼樣。」
隨著他推開面前的門。
門後面,一個研究所模樣的地點出現在他們兩個人的視線之中。
這個據點看起來就和電影裡面那些高科技研究所一模一樣,潔白的牆壁、各種帶有金屬質感的機械門,掛在牆角的監控探頭、還有不少玻璃房間。
高科技和富有感從推開門之後,就朝著兩個人撲面而來。
連聖使都微微變了臉色:「哇哦……」
「收容組織還真是有錢,」他咬著自己的牙齒,「那個好像是最新出的異常指數檢測儀器?嘖,哪怕是我都得在黑市上花大價錢才能買一台,結果這地方竟然入口就是一台……這些傢伙難道平時都是用這玩意兒當洗手台來用的嗎?」
陳清的目光順著聖使的話語看過去。
他還真的看到一個看起來和洗手台有些類似的巨大黑色儀器。
在「水龍頭」底下能夠看到一個托盤,似乎是用來盛放某些東西的。
而現在,那個盛放的托盤之中可以明顯看到一個肉色的東西。
陳清的眼光很尖,所以他提前聖使看到了那個東西的具體樣子。
「在動……?」
他喃喃自語著。
聖使:「啊?什麼在動?」
沒有理會不明覺厲的聖使,陳清快步走到那個異常指數檢測台上。
隨後,他的目光聚焦在托盤上的肉色物體。
這個時候的他才算是看明白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而這個發現,讓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啥啊?」後面的聖使走上來,「看到什麼了……臥槽?!」
在目光和陳清聚集在同一個地方之後,聖使第一時間嚇得往後面一倒,差點腳步踉蹌跌倒在地。
但他卻顧不上這些,而是用手指著那個玩意兒:「這……這是啥?!」
陳清面無表情:「你看的不是很明白嗎?」
他的表情仿佛堅硬的寒冰:「一個嬰兒。」
嬰兒?
聖使被氣笑了:「你見過誰家嬰兒長這樣……他身上的毛孔都在張嘴!」
「跟他媽的魚嘴一樣,密密麻麻的在呼吸!」
陳清並沒有繼續回應他。
正如聖使所說。
面前這個……應該能稱為「嬰兒」的東西,看起來扭曲而怪異。
他只有大概還維持著人類的樣子,但他身上的每個毛孔、每一片皮膚都有著他自己的念頭。它們與其說是嬰兒的一部分,倒不如說是……寄宿在嬰兒身上的寄生蟲。
但這還不是最驚悚的。
最驚悚的地方在於。
哪怕是這樣,嬰兒也沒有死。他還在哇哇大哭,只不過因為聲帶、皮膚的緣故,他的聲音很微弱、微弱到陳清湊近了才能聽得出來。
看了好半天之後,陳清的臉色也變得有點蒼白。
而聖使乾脆就已經跳著跑到另一邊:「我草,我草,我草!別給我看這種東西,我心善、見不得這種垃圾!」
「等等,你伸手想幹什麼?你不會是想要碰吧?我草,你真碰啊哥?!」
「那些毛孔在舔你的手指,不對,它們是想吃了你!等等,它們竟然還有牙齒?!我草我草我草!!」
聖使哇哇亂叫著。
而陳清卻毫不在意,只是伸出手、將這個嬰兒抱起來。
那一張張小嘴正吮吸著他的手指,微微泛白的尖牙則咬著他的皮膚,像是想要滲入進去。
而陳清只是將體內的炁外放。
很快,這些細小的尖牙就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尖叫著縮了回去。
是真的縮了回去。
它們翻了個面,將皮膚底下的紅色肌腱露出來,而自己則正對著嬰兒那鮮嫩的血肉。
原本就血肉模糊的嬰兒,現在變成了一個徹底的紅色小人。
就像是超大型巨人的微縮版。
隨後,一陣連聖使都可以聽清楚的咀嚼聲音從這個孩子身上傳來。
「嘔……」
聖使再也忍不住,趴在旁邊直接開始乾嘔。
哪怕是陳清也表情難看。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收手,而是直接動用全力。
將自己體內的污染,直接盡數放在這個嬰兒的身上。
隨著他污染的不斷注入。
很快,那些細小的毛孔最終翻轉回來,無精打采地重新閉合。
這也代表著可怕的危機,在此刻逐漸消散。
而那個嬰兒也終於有了哭出來的聲音。
「哇啊!」
他響亮地哭著,聽起來根本不像是經歷了什麼折磨。
這樣的聲音讓聖使下意識停止了乾嘔。
他充滿同情心地看著那個嬰兒:「你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吧?我都看得出來,那些東西沒有消失。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嚇到它們的,但它們很明顯只是害怕。」
「我想,等你離開之後,這個孩子又會變成那樣。而且看他現在的哭聲,這些傢伙估計並沒有要他命的打算……」
說到這裡,聖使一邊哆嗦著一邊嘆氣:「所以,未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會受到這種折磨。」
聽著他的話。
陳清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輕輕抱著這個嬰兒,然後慢慢向前走。
這讓聖使微微一怔:「等等,你打算帶上他?」
「嗯,」陳清點點頭,「他身上的能量波動很特殊,這很奇怪。」
這股污染總是給陳清一種……微妙的熟悉感。
所以他決定把這個孩子給帶上。
而且就像是聖使說的那樣。
如果他離開之後,恐怕這個嬰兒又會跟之前一樣。
所以他沒有過多猶豫,直接把這傢伙提在腋下。
如果現在的陳清看了古鏡,大概能感覺得到自己那微妙的熟悉感到底來自於哪裡。
在李長生、愛麗絲的那個時代。
愛麗絲就曾經用類似的方式,將松田變成了一個……渾身上下都「各司其職」的身體。
松田沒有死,但過得卻比死更痛苦。整個人身體上沒有一塊好肉,看起來都讓人懷疑這樣的傢伙到底是怎麼才能活下去。
很明顯,那個賞金獵人會長的病症,比起陳清腋下的那個嬰兒還要糟糕無數倍!
這股力量和陳清知道的一切污染都極為迥異。
很明顯,這是一種非常獨特的能力形式。不然,陳清也不會感覺到一股熟悉感。
但不管怎麼說。
在悄無聲息的時間波動之中。
未來愛麗絲身上最大的秘密。
或許正在被陳清一點點揭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