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亞男帶著惶惶不安的心緒走回自己的病房,心中還在遲疑要不要和父親說,卻是看到自己的局長,冷著臉站在自己的病床前。
「你是怎麼認識段長風的?」陳樵的聲音異常冰冷。
「我……我畢業的時候,我爸帶我去見過……」應亞男扯著嘴角,沒敢隱瞞。
「你爹這是違法紀律!你從今天開始,忘掉段長風,你不該認識他的,知道嗎?」陳樵的臉色很難看。
「至於你爹,會有人給他定罪的。」陳樵甩門而去。
傅航去樓下買了些吃的,回來的時候,眉頭皺的更深了。
大半夜的,醫院忽然多了很多形跡可疑的人,而且這些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醫院裡來大人物了?
但在推開病房,見到秦幼楚的那一刻,傅航甩掉了所有思緒。
現在,再大的人物也沒幼楚大。
傅航在醫院住了兩天,主要是確認秦幼楚有沒有事。
這期間那種古怪的感覺越發明顯。
醫院真的來了了不得的人。尤其是住院部。
而且對於他這次的英勇行為,官方的態度也不太對勁。
感激慰問自然一樣沒少,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了。
包括後續的新聞中,也僅僅是提了一句某路段發生車禍,熱心市民幫忙救援。
傅航猜想,是官方沒忘記當初自己的交代:他不喜歡出風頭。
在第三天的時候經過全面檢查,確認秦幼楚沒事,傅航辦理了出院手續。
但在離開醫院的時候,他在走廊上又遇到了那個老……農?
傅航滿臉詫異的看著站在樓梯口,明顯是在等自己的老人。
此刻,要不是那條瘸腿,傅航都懷疑自己看錯人了。
老人換去那件樸素的外套和膠底鞋,身穿皮大衣,脖子上綁著一條柔順的絲巾,腳下的皮鞋油光程亮。
而他那斑白的頭髮,也被一絲不苟的梳成了大背頭。
我靠……這麼玩是吧?
傅航扯了下嘴角,看向老人身後的兩人。
這兩人和那天那個笑容可掬的警察也不同。
孔武有力、彪悍魁梧,而且眼神兇狠,一看就是那種吼一嗓子「你瞅啥?」就能拎著酒瓶衝上去的。
「重新認識一下,段長風。」老人微笑的上前一步,那原本渾濁的眼眸此刻透著深邃。
「老人家改變挺大。」傅航沒和對方握手,而是將秦幼楚護到了身後。
那股壓迫感倒是淡了不少,但現在這個氣質,讓傅航很不舒服。
自己看走眼了?
「你救了我家敏敏兩條命,我可以滿足你兩個願望。」段長風也不尷尬,微笑的收回伸出去的手。
「我的願望就一個,看好孩子,別再丟了。」傅航認真的看了對方一眼,牽起幼楚的手就走。
看對方這個架勢,他好像猜到了什麼。
豪門恩怨?江湖仇殺?
晦氣!
傅航頓時興致全無。
「這個恩情我段長風記心裡。」老人也不在意,穩穩的站著,直到傅航錯身而過,也始終沒有回頭。
倒是秦幼楚,在錯身而過的瞬間,疑惑的又看了段長風一眼。
她感覺這個叫段長風的老人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眼熟?
離開的傅航並不清楚,當這個老人離開醫院後,當天晚上,南方賭城最大的地下勢力:三足幫的老大心梗猝死。
一個原本在六年前就應該死在金三角的男人,卻是悄聲無息的出現,用極其殘暴的手段摧枯拉朽的接管了三足幫。
讓人奇怪的是,如此大的動靜,同在賭城的黑白兩道,竟然集體失聲,仿佛直接默認了這個結果。
當然,一個三足幫換個話事人,算不上什麼大事。
但這個消息傳到金三角後,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剛剛同樣換了話事人的金三角蓮花社。
因為就在不久前,蓮花社的新老大,以一件陳年舊事,殺了不少人。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他排除異己的做法,但巧合的是,那陳年舊事的當事人,就是在賭城重新嶄露頭角的血手瘸子:段長風。
果然,劇情的發展沒讓任何一個對「血手瘸子」還有記憶的人失望。
他回來了……回來的他,還是那個他。
新蓮花社幾乎在一夜之間被屠盡,新老大被人斬去四肢,掛在了新買的別墅門口。
華國三足幫,正式入駐金三角。
當然,這些事情,離傅航很遠,他此刻正開著車送秦幼楚回家。
只是他在開車的時候,頻頻走神。
住院幾天再算上之前的曠工,已經好幾天沒上班了。
可這幾天竟然真的工資照發?
而且好感度……沈青鸞:70.04%,李未央:69.18%,最誇張的是應亞男,竟然漲到了53.71%?
咱都沒見面好嗎?我做什麼了我?
當然,傅航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女警小姐姐的好感度暴漲,估計是因為自己又救了兩個警察。
那個虎妞的脾氣可能就這樣。
「你看什麼?」傅航的餘光發現秦幼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想到一會可能還要送對方上樓,頓時心神不寧起來。
「我忽然發現你長的和他很像。」秦幼楚卻是眼眸一抬,終於意識到之前在醫院,看到那個老人的熟悉感是哪裡來的了。
他和傅航長的很像,尤其是側臉。
「和誰?」傅航狐疑的轉頭。
「額,沒誰。」秦幼楚一愣,想到之前傅航對老人的態度,訕訕的住嘴。
那個老頭看起來不像好人,還是少提為好。
她也不想傅航和這樣的人有什麼牽扯。
車輛很快開到了秦幼楚的小區,在配套的車位停下,傅航剛要下車。
「你早點回去吧,這點東西我自己可以的。」秦幼楚低著頭,拎起了自己隨身的包。
傅航開門的手頓住。
這是秦幼楚第一次拒絕自己……
雖然自己都沒說要送她上樓。
「好好休息,畢竟,你也受傷了。」秦幼楚不等傅航回答,拎著包快步向單元門跑去。
傅航神情複雜,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他沒再開車,而是將車鎖好,步行出了小區。
路過保安亭的時候,他的視線不由被牆上掛著的滅火器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