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甘露奶茶的老闆？」沈青鸞不可思議的向後退了一步，眼底的錯愕徹底取代了之前的溫柔。
她抬起頭，看向那個始終站著一動不動的秦幼楚。
秦幼楚的臉色很詭異，漂亮的眼眸內依舊清澈，卻是如同戴了一張面具，看不出一絲情緒。
「所以，你就是遠博貿易的總裁？」沈青鸞又向後退了一步，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幾分。
一排黑衣人沒有得到大哥的提示，依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
光頭心中叫苦，他感覺自己可能闖禍了。
這馬屁拍到前列腺了。
「青鸞。」傅航扯著嘴角，看了看秦幼楚，又轉過頭看向沈青鸞。
「你玩我？」沈青鸞的眼眶忽然通紅，眼底充斥著難以置信和驚恐。
「你一直都是在玩我？」沈青鸞的情緒忽然被點燃。
「六年？你在我面前整整演了六年？」
傅航張了張嘴，怎麼感覺這發展越來越不對了？
「你知道我拜金，知道我虛榮，所以，你玩這一出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這就是你們有錢人趣味？你們有錢的人遊戲？」
「你比王海濤還要可惡，他只想要我的身體，而你！」沈青鸞忽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
「你玩弄了我整整六年！」
「就在剛才，我是真的想要嫁給你的？」沈青鸞滿臉淚痕，語氣淒涼，模糊的視線中全是絕望。
傅航一臉的錯愕。
不是？玩弄六年感情的不是你嗎？
怎麼搞的好像是我……
傅航手足無措，看著那絕望的眼神，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有錢人？」沈青鸞側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幼楚。
終於，她明白了那句。
「你搶不走。」
「傅航，你也搶不走。」
「謝謝。」沈青鸞重新直視傅航，眼底儘是怨毒。
側身，扭頭。臉上的淚珠隨著她的轉身而甩落，孤寂的身影踉蹌的走向深冬。
傅航依舊只是張著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
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
始終彎腰的光頭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看到了那雙精緻的小高跟。
大嫂發話，他忐忑的直起身。但識趣的迅速帶人走遠。
「啪！」打火機的聲音在傅航耳邊響起，然後他聽了到菸草燃燒的呲呲聲。
一根點燃的香菸被遞到了嘴邊。
「走走？」秦幼楚的聲音依舊平靜。
平靜到讓傅航陌生。
傅航張嘴，麻木的咬住菸頭，複雜的看了一眼秦幼楚，卻是未能從她眼底看到一絲情緒。
「很重要？」在公園的一處草地上坐下，秦幼楚側頭看向傅航。
傅航叼著煙，任由煙霧在臉上擴散。
他知道秦幼楚說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傅航猛的吸了口煙，眼底儘是迷茫。
為什麼感覺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不是綠茶嗎？我陪你演了六年，不對嗎？
是你忽然道心崩碎，忽然想要嫁給我的……
而且，知道我是有錢人，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應該好感度馬上突破100%嗎？
為什麼會有那樣絕望的眼神？
「重要，就去追回來。」良久，身邊傳來奶茶在吸管中流淌的聲音。
傅航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抽菸。
「今天下午她遞交了辭呈，我去看的時候，她東西都收走了。」
「她剛才的話我聽到了，包括一開始那句。」
「她虛榮、拜金、有很多小心思。但她其實很單純。」
「沈青鸞單純？」傅航一陣無語。
「她自信拿捏住了你，而你，卻在她最自信的領域，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換成我，我也會接受不了。那是她僅有的自信。」秦幼楚忽然又想到了這幾天傅航的助攻和輔助。
這種在最擅長、最自信的領域被碾壓的感覺真的不好。
「你想說什麼？」傅航顯的很煩躁，不止是因為系統的任務，還有對於人性的掙扎。
從覺醒系統開始，除了秦幼楚，這些女人在他眼底就是任務、是客戶、是NPC。
和紅藍BUFF沒有區別。
他從來沒有想過，NPC也是人。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也不清楚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是想說，如果很重要，那就去追回來。」
「你當真一點都不介意？」傅航猛的轉身，第二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秦幼楚咬著吸管，低頭看著地上的草地。
哪怕是初冬，人工草皮依舊鬱鬱蔥蔥，顯的生機勃勃。
傅航的眼神顫動了一下。
這句「我不知道」，仿佛一拳砸在了他的心口。
傅航焦躁的掐掉菸頭，卻是馬上又點了一支。
「如果，有一天，我不記得你了……」
「你忘不了。」不等傅航說完，秦幼楚平淡的開口。
「我說如果。」傅航顯的越發的焦躁。
「沒有如果。」秦幼楚的回答依舊毋容置疑。
「你很聰明，你應該知道，人不可能真的萬事如意的。」傅航無力的躺在了草地上，仰面看著一點點黑下來的天空。
太陽已落，星光未起，城市繁華的地燈在夜空的籠罩下顯得格外的寂寥和無力。
「我改變不了世界，也沒想過改變你，但我可以改變我自己。」秦幼楚也在傅航身邊躺下，微微歪頭，用腦袋頂住傅航的肩膀。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那我會去找你。」
「找不到呢？」
「那我就等。」
「等不到呢？」
「等到為止。」
傅航沉默了。用力的閉上了眼睛，抬起手，將秦幼楚緊緊的摟進懷裡。
「不值得。」良久，傅航的嘴裡嘣出三個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你哭，我陪你，你笑，我陪你。你要瘋，我也陪你瘋。你要鬧，我也能陪你鬧。」窩在傅航懷裡的幼楚嬌弱的像一隻小貓，但說出的話卻是帶著決然和倔強。
她好像又想到了這幾天在金融市場發生的事。
惡意競爭、操控市場、引外敵過境……
「哪怕有一天，你眾叛親離，舉世皆敵。我秦幼楚，上窮碧落，下黃泉。陪你。」
傅航猛的起身，一把粗暴的扯過秦幼楚的腦袋，用額頭死死的頂著對方額頭。
四目相對，秦幼楚的眼眸依舊平靜，但傅航的眼底，卻充斥的暴虐和冰冷。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我發誓！」
「哪怕……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