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種離奇的感覺。
自己巨斧上的技能威力,正在被悉數化解吸收。雖然成功將裝甲車的車頂劈開,後續的威力卻並沒有爆發,反而石沉大海。
他隨即又感受到,巨斧宛如陷入泥濘當中,不僅無法劈落,甚至他想收……都收不回去?
而當他定睛朝劈開的缺口看去,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緣由。
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腿也軟了下去……
他看到,在裝甲車上,一個壯碩無比的身影端坐副駕駛倉內,此時抬起手來,將他的巨斧斧刃緊緊攥住。
似乎剛才他那勢大力沉的一擊,就是這麼被對方輕描淡寫接了下來,那鋒利的斧刃,甚至無法割開對方的手掌。
如果是別人這麼擋下了他的攻擊,血獅是一萬個不信的。
但是眼前這人,他並不陌生——
袁靖川!
這麼一個對於南境小國,近乎噩夢一般的存在,血獅再熟悉不過。
如果是袁靖川徒手接下他的技能……
那就很合理了。
可關鍵是,袁靖川不是已經負傷,在南境軍區休養,不會再執行龍國的任務了嗎?!
怎麼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輛車裡?!
血獅思緒萬千,頃刻間就想明白了一種可能。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以袁靖川的體型,哪怕是裝甲車的副駕駛座位,也顯得擁擠狹窄。
袁靖川早就想出去舒展一下拳腳了,如今魚兒已經上鉤,也算是讓他如願以償。
袁靖川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抓著進退兩難的斧刃,抬頭看向血獅,臉上浮現笑意。
「巴沙國的血獅,這條魚倒是挺大,可惜還不能讓我滿意。」
說著,袁靖川的感知能力鋪開,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洞悉,而後笑容更甚。
「還有三條大魚?」
「這才像話嘛,不枉我一路跟著車隊這麼久。」
袁靖川手上猛然發力!
只聽「嘎吱——」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響,血獅的巨斧耐久度瞬間跌爆,直接化作一攤廢鐵。
「?!」血獅雙目猛睜,嚇得說不出話來,飛快後退。
這個時候,獨眼老人等三人也從火牆後方殺出。
他們三人剛才反應慢了一些,被血獅搶先殺了出來。
三人全都有些惱怒,生怕血獅會以此為理由,多占一些好處。
所以片刻後,三人緊隨其後,一併沖向了龍國車隊。
「殺!把這些龍國兵全都宰了,不能留下活口!」壯漢高喊一聲,語氣兇狠。
隨著他話音一落,蟄伏在這裡的將近千人異國士兵齊齊殺出,想要多搶幾個龍國士兵的人頭,回去領賞。
然而,獨眼老人三人剛剛靠近,就發現血獅連手裡的武器都扔了,像是見了鬼一樣瘋狂後退。
三人一時都有點懵。
血獅全身顫慄,看到這三人沖了出來,像是見到救星:「快……快救我!」
「???」三人納悶——
咱們設下陷阱,偷襲龍國軍隊,怎麼現在還需要我們救你?!
等到他們的目光,轉向那被劈開的裝甲車……
看到袁靖川從中跳出,順手將手上被捏成廢鐵的巨斧扔在地上,發出「轟」地一聲驚天巨響之後,他們內心也發出了跟血獅相差無幾的咆哮——
「我們救你?誰來救我們?!」
一根定海柱憑空出現,輕輕一掃,攔住龍國車隊的火牆頓時被狂風吹散。
血獅和獨眼老人四人身體僵硬,在原地動彈不得。
其餘氣勢洶洶,即將衝殺上來的普通士兵,更是沒了剛才的衝勁兒,望著那隻聽說、但從沒資格見過的龍國摧城戰神,一時只感覺雙腳發軟。
袁靖川肩扛定海柱,掃視在場前來襲擊車隊的眾人,微微頷首:「來的人,倒是比我想得多。」
「來,把所有人都給我拿下,捆起來拖在裝甲車車尾,讓他們跟車隊一路跑回南境軍區。」
「誰要是敢反抗,交由我來親手對付!」
裝甲車上,一個個士兵從車上下來,很有大國氣度地朝他們一笑,各個手裡都有控制轉職者的道具。
顯然,車上的龍國士兵早料到今天會被襲擊,提前做好了準備。
被坑殺,其實沒有什麼。
但此時摧城戰神在這裡,哪有半點兒受傷的樣子?
說龍國戰神因為參與圍剿暗主而身受重傷,都是謠傳!
南境小國聽信這種謊言,在龍國面前耀武揚威,這不是找死嗎……
恐怕很快,龍國就要報復回來了……
……
本坦國國都前。
一道身影被狠狠轟飛,將教堂的大門擊碎後,栽落在地。
此人正是聖使。
他身上的光芒一閃一滅,像個接觸不良的燈泡,再沒有之前那沐浴金光,神聖無比的姿態。
隨著金光暗滅不斷,他的身形也基本顯露出來。
金光之下,不過是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留著花白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無論是模樣還是身材,都極其普通,哪有什麼過人之處?
不像是他對面的人,哪怕身上金色流火散去,也依舊是讓人一眼就能看到的耀眼存在。
這一戰,陸聖徹底將聖使拉下神壇,只可惜大霧當中,沒有任何本坦國百姓看到這些。
剛才一番激戰,陸聖憑藉【飛升】和三大暗主,輕鬆將聖使壓制,可以說是從頭虐到尾。
無論聖使施展什麼技能,都難以攻破陸聖酆都城+【黑玉九龍甲】+【劍意】的三重防禦。
而陸聖出手,每一劍都掀起驚天駭浪,萬千飛劍夾雜其中,威力不可估量,讓聖使感覺自己像個狂風暴雨中的小船,生死難料。
僅僅幾個回合下來,陸聖便把聖使的狀態打得跌落谷底,最終一劍轟回了教堂內。
聖使摔在地上之後,只感覺自己全身各處傳來劇痛。
道道金光在他身上流轉,治療著他的傷勢,讓他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恢復著。
這恢復速度固然不慢,可再繼續跟那個怪胎戰鬥下去,也絕對難逃一死!
即使不甘心被龍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上將逼入如此絕境,但是此刻,聖使也顧不上什麼顏面了。
打不過,只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