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錢尤這麼自信,陸聖很配合地放鬆下來,順勢吹捧一句:「錢校長可真厲害啊!」
「本來還以為,我殺了王乾,王家人肯定會想辦法報復我。」
「我這個人,也沒什麼背景,對方又是長南的大人物。」
「他們要是想針對我,我可能會很難做。」
「不過,校長您都這麼說了,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陸聖朝他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把王家人當回事兒了,該幹嘛幹嘛。」
錢尤被陸聖一夸,心中頗有幾分得意:「哎,厲害倒是談不上。不過我在南域教育界混跡這麼多年,人脈還是有一些的。」
「你不就是殺了王乾嘛,這種小事兒我出面調和一下……等……等會兒,」錢尤剎那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你?!」
「殺了王乾?!」
錢尤的聲音劈了叉,臉頰飛快地漲紅,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他嘴角的肌肉抽動著,回憶著剛才陸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到底蘊含了多麼爆炸的信息,不禁暗暗祈禱,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陸聖仿佛沒看見錢尤這麼大反應,一臉坦然:「是啊,我殺了王乾。」
「他在特訓營找了幾個人組隊,想要殺我,結果被我反殺了。」
「錢校長,您之前不是說過,我們打打鬧鬧很正常,出了事兒,您給我兜著嗎?」陸聖小啜了一口茶。
錢尤震驚:「你管這叫打打鬧鬧?!」
他上前來,按住了陸聖的肩膀,急躁道:「你在特訓營里到底幹了什麼事,快跟我細說!」
陸聖也不著急,一點一點把自己跟王乾之間的事情全說了。
錢尤一邊聽著,一邊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看起來相當惶恐。
「這事兒,可真是玩大了……」
錢尤像是在跟陸聖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於情於理,王乾的死確實很難怪在你頭上。」
「這事兒吵到天邊去,你也有理。」
「可能也就是這個原因,王元中到現在都沒把事情鬧大吧……」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王元中越是不把事情鬧大,就越是說明他們要採取什麼針對你的行動。」
「畢竟要是人人都知道你跟王家有仇,那王家再針對你,明面上說不過去……」
陸聖在一旁聽著,還算認同,錢尤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王家真要是把王乾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那他反而安全了。
因為一旦他有個什麼意外,王家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而王家現在,並沒有在任何公開場合提及過王乾是被他殺的——
剛才陸聖問過陶桃等人,他們對於王家兄弟的事情,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王乾已經死了。
種種跡象表明,王家肯定在憋大招呢。
陸聖問道:「錢校長,所以他們會怎麼報復我?」
「找殺手殺了我?」
錢尤瞥了陸聖一眼,擺了下手:「這倒不至於。」
「這兒可是龍國,每個城市都有緝風堂、護城軍。」
「只要你在北江市內,就絕對安全。」
「真要是有人敢買兇殺人,緝風堂的人肯定能順藤摸瓜,把幕後的人給揪出來。」
「王家勢力不在北江,人脈也都在教育界,可沒法打點,讓自己脫身。」錢尤揣度著,只覺一個頭兩個大,「要是買兇殺人的事情被爆出來,那他也就完了。」
「王元中不傻,不可能會幹出這種事來——哪怕他死了兒子。」
陸聖聽完這話,鬆了口氣。
雖然他現在實力夠強,面對三轉高手,也有自保的能力。
但他也不想,時刻需要提防有殺手襲擊自己。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
「那,王家到底想對我幹什麼?」
錢尤抹了把汗:「這我哪兒知道,我也不是王元中肚子裡的蛔蟲!」
「我估計,多半是要利用他手裡的權力,給你施壓。」
「但具體會怎麼做,只有王家人知道。」
「你小子可真是,這麼大的簍子都能捅,哎……」
陸聖不好意思一笑:「我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這麼幹。」
「話說,錢校長,這爛攤子,您能幫我收拾嗎?」
「我倒是想,你看我收拾得了嗎?!」錢尤沒好氣地瞪了陸聖一眼,不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行了,你先回去吧。」
「距離高考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好好備考,別因為王乾的事分心。」
「王元中有什麼招,我看看再說吧……哎,真是頭疼!」
錢尤癱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使勁兒揉著太陽穴。
陸聖見錢尤這麼說了,就知道有門。
這老狐狸雖然狗,但有事兒他真上。
嗯,能處。
陸聖笑笑:「好,給您添麻煩了,錢校長。」
「回頭,我給咱們學校爭一個南域省狀元回來,給您好好長長臉!」
陸聖起身離開。
看著陸聖帶上門走了,錢尤臉上浮現一抹苦笑:「省狀元?」
「相比於培養一個省狀元,我寧願少管這檔子破事兒!」
不過隨即,他又長吁短嘆起來:「哎,自己學校的學生,還能怎麼辦?」
「北江一中這些年,確實也沒出過這麼好的苗子了。」
「要是這傢伙被王家搞夭折了,確實是可惜……」
錢尤咂咂嘴,坐直身子,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在通訊錄里劃拉兩下,找到了那個很久沒有聯繫的號碼。
片刻後,電話接通了。
頓時,錢尤精神緊繃,點頭哈腰的,仿佛對方就在自己面前一樣:「呦乾爹,中午好!吃了沒?」
「是我,小尤啊!」
「最近一段時間,您老身體挺好的?……」
「嗐,怎麼可能把您給忘了,您可是我乾爹啊!就是最近一段時間挺忙,沒日沒夜的……」
「真沒啥事兒求您辦,您看您,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我呀,就是最近搞了一瓶金色品質的藥酒,想著您就愛這一口,所以要給您送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