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丁思悅,方俞對她的印象倒是不壞,算是個老好人。
「嗯。」
方俞應了一聲,又瞥了眼左邊的陳鈺瑩,心中有些苦澀。
「呼,這天氣好古怪,一會熱,一會冷的,你沒感冒吧?」
丁思悅眼珠轉了轉,繼續說道。
方俞感到一絲疑惑,這丁思悅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上心了?
「沒有。」
「哦。」
丁思悅抿了抿嘴唇,「瑩瑩的感冒還沒好呢,也不知道是藥的問題,還是別的……」
說到後面,丁思悅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緊接著,方俞就聽到了左邊陳鈺瑩的輕咳聲。
「也有可能是身體原因。」
方俞伸了個懶腰,有些無所謂的回答著。
他這句話倒是沒有陰陽陳鈺瑩,方俞知道,陳鈺瑩的體質確實有點差,說是個病秧子都不過分。
然而更奇怪的是,李楓亦身為她的表弟,也經常犯病,這讓方俞一度陷入揣測之中。
揣測李楓亦和陳鈺瑩會不會是遺傳上的體質弱,揣測……李楓亦有沒有可能不是裝的?
可是次數多了,方俞就知道那個李楓亦的病是裝出來的,他健康的很,就是兩眼凹陷,黑色素沉澱過剩,比較虛罷了。
不過經常以痛病自欺欺人的話,方俞覺得,李楓亦很可能哪天就會得個不治之症。
這倒不是方俞刻意詛咒李楓亦,在心理學上,這被稱作為「精神類疾病自我心理暗示」。
時間長了,就是假的也有可能成真。
聽到方俞說也有可能是身體原因,陳鈺瑩就是身軀一顫,兩隻眼睛瞪成圓球直視著方俞,怒氣難以壓制。
「方俞,你什麼意思?」
陳鈺瑩有些面紅耳赤,她感覺自己被方俞侮辱了。
他方俞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說自己不檢點,說自己髒?
方俞也是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只是隨意一說,陳鈺瑩的表現怎麼就有點炸毛了。
難道……
自己說錯了什麼?
「就字面意思,以你的閱讀理解,應該不難理解吧?」
方俞聳聳肩,覺得有些好笑。
她自己身體不好,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還不讓別人說了……
「理解,我怎麼理解不了。」
陳鈺瑩的臉頰漲紅起來,咬牙切齒繼續說:「我告訴你方俞,我陳鈺瑩,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我也盡了一個女朋友應盡的責任。和我分手,是你方俞莫大的損失,你以後,都不可能找到像我這樣完美的對象了!」
陳鈺瑩聲音有點失控,周邊人紛紛投去疑惑的目光。
這也包括了台上中間的雲采凝。
「噗……」
陸管忍不住笑出了聲,開始鼓掌,「確實確實,你真的是太完美了,我都感覺我不配和你說話了都。」
「哈哈哈……」
「安靜。」
台上雲采凝面無表情,喊了一聲安靜後台下立馬鴉雀無聲了。
而正是這聲安靜,才熄滅了陳鈺瑩即將爆發的小宇宙。
「有什麼事兒可以出去說,現在不要說。」
雲采凝冷淡地對著方俞幾人說著,但眼睛卻一直落在陳鈺瑩的身上。
陳鈺瑩感覺到雲采凝的目光,當下就把頭壓的很低,指甲都快嵌入了肉里。
幾分鐘後。
「方俞,你要和我換個座位嗎?」
丁思悅小聲說。
「嗯。」
方俞立馬應下,坐在陳鈺瑩身邊,他真是一刻都坐不下去,簡直是如坐針氈。
他不想再去爭論什麼。
陳鈺瑩三觀正與不正,也與他方俞沒有任何關係了。
「瑩瑩,別哭了哈……」
丁思悅輕輕安慰著坐著抽泣的陳鈺瑩,心裡暗自嘆息。
「嗚嗚……悅悅,你說,我對方俞難道還不夠好嗎?他居然說我髒……」
陳鈺瑩的聲音並不算小,方俞也聽進了耳中。
他有些疑惑。
自己有說過她髒嗎?
不過她髒不髒吧,方俞還真不確定,這可能就只有她和李楓亦清楚了吧。
「好,好,你已經很好了,別哭了好嗎,方俞沒有說你髒的,他的意思是說你體質差,需要多鍛鍊身體,預防疾病呢。」
丁思悅將陳鈺瑩一把摟進懷裡,繼續安撫著。
但是她的目光卻是有點呆滯起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真的嗎?」
陳鈺瑩突然停止了抽泣,花著臉抬頭看著丁思悅。
「嗯,是真的,你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嗎?」
丁思悅笑著。
陳鈺瑩搖搖頭,緩緩離開丁思悅的懷抱,「那你和方俞換過來吧,是我錯怪他了。」
「啊?現在……」
丁思悅苦笑不已。
「嗯。」
「那……好吧,我問問他。」
丁思悅扭過頭去,看向方俞,審視著。
方俞眉頭輕蹙,他們兩人的對話,他自然也是聽在耳中。
「如果是道歉就算了,換位置屬實沒有必要。而且,雲學姐剛剛說過了,『現在不要說話』。」
「方俞,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是我有些敏感了,對不起。」
陳鈺瑩探過小腦袋,趕忙道起了歉。
「我生什麼氣?」
方俞輕笑一聲。
她陳鈺瑩還在天真的以為自己在賭氣?
不過這也不怪她,任誰也無法想像,只是幾天時間,方俞就真的不愛她陳鈺瑩了。
但這隻有方俞自己知道,這哪裡是幾天?而是長長的八年!
八年時間,消磨完了方俞對陳鈺瑩的執著。
是的,方俞早就對陳鈺瑩沒有愛了,剩下的都是執著罷了。
直到身死那一刻,他的這一絲執著也煙消雲散了。
「我……我不知道,總之你別生氣,我們和好吧,行嗎?」
「那李楓亦呢?」
方俞面露譏諷。
「楓亦……他…他……」
唉。
果然……
想都沒想好,就又說這種話。
「他什麼他,是在想他的形狀嗎?」陸管賤兮兮地插嘴道。
陳鈺瑩聽了,卻是身軀猛然一震,方俞沒有反應,因為他沒有聽懂陸管話中隱藏的意思。
「陸管,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楓亦是清白的。」
陳鈺瑩緊咬牙關。
「嘖,清不清白我們可不知道,你不如讓我家阿俞檢測一下?」
陸管戲謔說道。
方俞沒有說話,而是有意思地看向陳鈺瑩。
半晌,陳鈺瑩開口了。
「好。」
聲音有點顫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方俞搖搖頭,「管子說玩笑話呢,你別真信了。不過有一點管子說的沒錯,你清不清白,我們確實不知道。」
「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們……」
陳鈺瑩臉頰燙的厲害,沒有再往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