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飛昨天在貨場整整一夜，又跟著一群人喝酒洗澡，一直到天都亮了才回家睡覺。
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忙不迭地回了微信後，曹小飛轉頭又倒在床上睡著了。
一大清早，睡夢中的時彥就被鈴聲吵醒。
朦朧中掃了一眼手機，居然才六點多一點。
透過著窗簾透出的微光，視頻里露出時彥泛著油光的臉頰。
「汪毅，你起得真早啊！我還沒睡醒呢！」
時彥揉揉眼，打了個打哈欠。
「對不起，我打擾你了嗎？我覺得你要上班，肯定會起得很早，真是對不起啊！」
汪毅那邊很亮，身後不停地有人走動，背景音樂能聽見廣播的聲音。
「沒關係，我平時也起得早。
你那邊怎麼那麼吵啊？」
汪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個……
我媽非要讓我去酒店上班，我不想去，就連夜從蘭陵跑了。
你不是說我可以來魔都找你玩嗎，我想在這待幾天再回去。
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工作！
就是想找你說說話，一起吃個飯！」
聽見汪毅人在魔都，時彥瞬間就清醒了。
「你下高鐵了嗎？找個地方等我，我開車去接你。」
汪毅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沒坐高鐵，我做的火車，你也不用來接我，我就想問問你，你家附近有什麼地方住嗎，我開個房間就好。」
「你在火車站門口的咖啡店坐一下，我二十分鐘就到。」
見時彥如此熱情，汪毅只能答應，掛了視頻，坐在咖啡店裡等他。
坐在窗口的汪毅心中有點忐忑，他還是第一次一個人離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
尤其是咖啡店裡，那些手在電腦上瘋狂敲打的白領，汪毅怎麼都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早上不堵車，時彥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地方了。
找到汪毅的時候，他正趴在桌上打盹。
「汪毅，你一夜沒睡嗎？」
時彥晃了晃汪毅的身體，汪毅才紅著眼睛抬起頭。
「你來了！」
買車票的時候，汪毅看見蘭陵到魔都只有十個小時的車程。
看看臥鋪和硬座價位的差距，選擇了十個小時硬座。
本以為坐累了能閉眼休息，但車廂里聲音嘈雜，還有列車員推車來回推車的聲音。
他只是勉強眯了一會，但思緒卻如同亂麻一般糾纏在一起，睜開眼的時候，整個腦瓜都疼。
這會一放鬆，居然趴在桌上就睡著了！
時彥拉起汪毅的行李箱，又拽起汪毅。
「別在這睡了，跟我去車上睡會，我帶你去吃蟹粉湯包。」
不到七點的魔都已經像個火爐一樣，但車裡溫度清涼，汪毅強忍著困意，一挨上舒服的座椅，還是秒睡過去。
時彥調高了兩度空調，沿著車道，放慢車速前行。
魔都最著名的蟹粉湯包是家百年老字號，通常一大早便人滿為患。
剛來魔都的時候，時彥幾乎每周都會帶著吳月來吃一次。
車停在附近的停車場十幾分鐘，時彥才搖醒汪毅。
「汪毅，下車吃飯了。」
聽見時彥的呼喚，汪毅一秒睜開眼睛。
一見到外面的建築變了樣，馬上直起身子，差點撞到了副駕的椅背上。
「哎呦！我睡著了！真對不起，把你車弄髒了。」
「沒髒。
我們去吧，現在旅遊旺季，去晚了找不到好位置。
待會我還約了人。」
汪毅一聽，趕緊跟著時彥身後，生怕耽誤了他上班時間。
吃飽喝足，時彥叫了一盞茶，坐在一邊忙著發微信。
汪毅打開手機，想找個小賓館先住一下，但一看價格，馬上又猶豫了。
魔都消費高，隨隨便便一家旅社最少也要200一晚，他身上就是上學這幾年攢下來的幾千塊。
在這住上幾天，吃幾頓飯也就沒了。
尤其是這頓飯的價格，簡直要把人直接勸退！
六個包子五十多讓他都開始懷疑湯包里的螃蟹成了精！不然怎麼可能賣到這種天價！
看著周圍人越來越多，汪毅放下手機看著他。
「時彥，這個點了，你不去上班嗎？」
「一會就去，不著急。」
汪毅抿了口茶，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時彥。
「那個……」
「走吧！我先帶你去我家睡一會。
晚一點我忙完了帶你轉一轉。
其實魔都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些吃吃喝喝。」
眼看著已經九點了，翡翠市場那邊已經營業。
時彥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來。
準備先讓汪毅在他家睡一會。
「別了吧，你不是和女朋友住一起嗎？現在暑假，她在家裡多不方便。
要不你把我放在你公司附近，我找住的地方。」
「我沒女朋友，我們分手了。
你要不想睡就跟我一起。
反正我要去市場，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行，那就麻煩你了。」
汪毅不知道他口中的市場是什麼市場，反正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他心裡就踏實一點。
翡翠市場一開門，曹小飛第一個就沖了進去。
剛坐下沒幾分鐘，單師傅就帶著時彥的手鐲過來了。
這一手手鐲里，最亮眼色就是綠色圓條和紫色輪胎。
其他的勉強能賣個小千左右的價格。
曹小飛在心裡給手鐲估好價，準備一會直接從時彥手裡收來。
正想著這事，時彥就帶著汪毅走進店裡。
「曹哥，今天沒睡的昏天黑地啊！」
時彥壞笑了一下，把汪毅拉出來介紹著。
「這是我發小汪毅，從老家來找我玩。」
「你來得正好，單師傅剛把你那一手手鐲送來。
還給我說了昨天市場的事，你可真可以，藍都能讓藍沁為你花800萬！」
「800？萬！」
汪毅本來沒在意他們的談話，忽然聽見800萬這個天文數字，震驚得人都結巴了！
他看見時彥奧迪車的車標時，只覺得時彥應該賺了不少錢，沒想到居然是800萬！
他家條件在蘭陵就是一般家庭，一年收入也就十幾萬，這800萬，就是一家人從生下來到四，也賺不到啊！
汪毅有些擔憂地看著時彥，生怕他誤入歧途。
「時……時彥……你……你到底在魔都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