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滿臉熱切地盯著刀片許久，可刀片只將原石切開了冰山一角。
他迫切地看著時彥問道。
「還有哪些原石能開出好翡翠？要不你再幫我挑幾個？」
時彥思忖了一下，眼下他也沒有辦法離開，自己到現在還餓著肚子。
想想剛才見過的那些礦工，就連看見半瓶水都眼紅，和蘇敏作對，看來不是什麼好選擇。
「當然可以。」
時彥答道，又試探性地看著蘇敏問道。
「蘇敏先生，剛來的時候是我心急，如果我能回家，會加倍把鞭子錢賠給你。」
在時彥說著回家的時候蘇敏並沒有嘲笑他。
他的心裡暗自鬆了口氣，看來想要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有回家的可能，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這裡的對蘇敏很尊敬，與他一起，應該吃喝不愁。
「我們繼續挑原石吧！我看著這一堆里也有塊不錯的……」
時彥說著，就自顧自的走到一堆原石邊上，假裝認真地挑選起來。
沒多大會，工人又用三輪車裝了兩塊原石去解石。
大塊頭切開了四分之一，時彥特意讓工人停了一下機器，用手電順著切開的縫隙照進去。
縫隙里看不清原石的顏色，但是手電光一進去，整個縫隙都在發亮。
蘇敏高興地捋著自己一頭捲髮，抬手看了眼黃金表製成的手錶，高興的大手一拍！
「不等了！走！我先帶你去礦場的人食堂吃點東西。」
時彥剛移動步子，又想起來替自己挨了一鞭子的林溯。
「那我朋友呢？他從昨天到現在也沒吃飯呢！」
「放心吧！有人給他送飯！」
「嗯。」
時彥禮節性地點點頭，跟他坐上了一輛皮卡車。
皮卡車疾馳在塵土飛揚的礦場路上，時彥坐在車兜里，頭上半張遮陽布替他防去了大半的陽光。
可時彥的目光穿過車窗，看著路兩邊正在盯著太陽工作的礦工們。
他們的身影在烈日下顯得格外渺小，只能通過不斷揮動著手中的工具，才能不被身後的工頭抽打。
汗水順著他們的滄桑的臉頰流下，有些人的衣服早已經被汗水浸透，緊貼著皮膚。
「你是在可憐他們嗎？」
蘇敏看著實驗的表情，露出了一抹笑。
「不會，如果是被騙來的，我可能會心疼一下。
可是我知道，他們都是因為在國內欠了大額賭債，所以被賣到這，不值得可憐。」
「華夏有句古話，叫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看著他們可憐，但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時彥知道，他們如今的處境根本不值得別人同情。
蘇敏哈哈一笑。
「先生很有想法！和這裡的人都不一樣！」
時彥「嗯」了一聲，靠在車斗上，閉目養神起來。
皮卡車經過了一段顛簸的路段，總算到了礦場的食堂。
礦場人很多，食堂規模也很大，這會剛到放飯的時間，來排隊打飯的，竟然都是礦場的本地人，沒有一張華夏面孔。
蘇敏發現了他眼中的疑惑，說道。
「黃猴……
不，礦工們都是第二批吃飯，第一批都是礦場裡的中高層和北緬人。」
蘇敏本來又想叫他們「黃猴子」來著，但一張嘴，發現時彥也是華夏人。
意識到這會他等著時彥幫他解石，於是才改了口。
時彥並不在意蘇敏怎麼稱呼其他人，淡淡道。
「沒關係，你想叫他們什麼都可以，只要別帶上我。」
由於北緬的生活條件本來就惡劣，食物供應也相當有限。
第一批本地人的飯菜還算豐盛，有燉菜、燉肉，一鍋有些發灰的湯，聞上去還帶著一點腥味。
雖然和華夏飯菜比起來差勁很多，最少食物相對乾淨，量給的也多。
蘇敏帶著他排隊打飯，食堂的人見到蘇敏，趕緊從鍋里多撈了幾塊肉給他。
嘴上不停地對他問好，臉上全是討好。
蘇敏奪過勺子，往時彥盤子裡狠狠盛一大勺燉肉，蔬菜也一股腦地塞了半盤子。
水果區的芒果也挑了幾個大個頭，往他身上裝了好多。
「你拿著餓的時候墊墊肚子。
我們這飯菜都是限量供應。
今天你運氣不錯，還有燉牛肉。
這道菜平時一個禮拜就做一次，居然被你碰上了！」
「還有肉湯！
這個你要多喝點，我們這裡熱，補充鹽分很重要。
這也就是你，那些礦工根本不給吃鹽大的東西。
他們吃飯的鹹味，就用手指頭伸進去攪一攪就行了。
反正他們只管吃，跟本不敢問是什麼。」
蘇敏不嫌噁心的給時彥說著他們是如何對待那些華夏來的礦工，感覺根本沒把他當做外人。
還告訴時彥，他們平時早上就是稀飯、小鹹菜、小麵包。
午餐和晚餐就是米飯和簡單燉肉、燉菜。
一人一天三瓶子礦泉水，水果還可以無限量供應。
除了正餐外，有時候還會有一些零食。
同樣是人，礦工待遇就天差地別。
早上吃他們的殘羹剩飯，喝剩的稀飯倒回去鍋里攪和攪和，被咬了一兩口或者吐出來的麵包也撕碎了一起扔進去。
有時候還有加一些腐爛的水果，只要吃不死人，就拿去當早飯。
午飯和晚飯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的剩飯就是礦工的飯菜。
有時候資金緊張，或者將軍的補給沒及時到達，就把餵豬的泔水熱一熱拿給他們。
時彥想像著泔水的味道，臉色鐵青。
不禁想起來那群和他一起被送進礦場的人。
他們應該都沒怎麼受過罪，猛然間到了這裡，這一群已經沒有骨氣、沒有志向的閒魚一起，會不會就此崩潰？
看著這會蘇敏還算高興，時彥問道。
「跟我一起來的那些人呢？感覺我一直沒見過他們。」
蘇敏臉色一變，很快便無所謂道。
「你和你朋友剛去離開，將軍那邊來命令，送他們去了另一個礦場。
你應該感謝你朋友會說緬語，不然你也要跟他們一起走了。
他告訴我的人你會看翡翠，所以我把你留下了。
我們雖然都是為將軍工作，但也分三六九等。
掙錢的礦場伙食好，不然我們也吃不上飯！」
時彥沒聽見自己想聽見的答案，繼續追問道。
「那……那些老闆呢？我就是跟熟人過來，還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