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完了。」
說完這句話,顧海轉身離開。
咱倆完了……
這四個字,像是四個千斤重錘,猛烈地擊打著金璐璐的心。她發現,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以前那些豪言壯語全都灰飛煙滅,她不想要這樣的結果,她懼怕這樣的結果,分手……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金璐璐幾乎是撲到地上的,連帶著被子床單都一起被扯下來了,她猛地抱住顧海的腿,嘶啞著嗓子大哭,仿佛剛才那副囂張的面孔根本不是她。
「大海,我是騙你的,她們都說男人賤,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想讓你吃醋,想讓你有危機感,想讓你重視我……我和這個男生就是演戲而已,他根本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倆這樣都是做給你看的……」
顧海最後瞥了金璐璐一眼,「回床上吧,你穿得太少了,會冷的。」
金璐璐惶恐地低下頭,看到自己只穿了內衣內褲。
「大……海……」
第二字還沒喊出來,就聽到咣當一聲門響。
顧海開著車在高速公路上疾馳,冷峻的面孔被黑色勾勒得幽暗沉鬱,黑森森的大樹,昏暗的路燈,一輛又一輛被甩到身後的車。顧海不知道自己調了多少次檔,拐了多少個彎,直到巨大的夜幕將他整顆心籠罩,指尖泛起一股股的涼意,他才發現自己忘了搖上車窗。
車子行駛到一條陌生的街道,顧海把車停在了一家店鋪門口,頭枕著方向盤,漸漸地睡了過去。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顧海睜開眼的時候,街上所有的店面都關門了,只剩下肯德基裡面還坐著幾個無家可歸的人。
副駕駛座上的手機一直在響,顧海拿起來一看,一個陌生號碼。
「你丫還回來不?」
顧海還沒來得及嗯一聲,那邊就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2:51。
顧海放下手機,頭依靠在車座上,閉著眼睛回味著剛才的每一個字。
丟了的魂兒瞬間被撿回。
他調轉車頭,一股莫大的幸福感襲上心頭。
第一卷:悸動青春77最特殊的安慰。
顧海爬上床,連同被子和人一起抱住了。
「我失戀了。」
「嗯。」
顧海以為,白洛因會說句「還有我呢」之類的煽情的話,誰想他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我可是撞見他們兩個人開房了。」
「嗯。」
顧海撒開環抱著白洛因的手,一個人滾到旁邊,面色陰沉,氣息粗重。
白洛因這才翻過身來,手在顧海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生氣了,武大郎?」
這個稱謂把顧海噎住了,武大郎……你見過像我這麼高富帥的武大郎麼?
顧海翻身騎到白洛因的身上,手掐著他的脖子,怒道:「你丫的不安慰我,還損我是吧?」
「你有什麼可安慰的?我沒瞧見你有多傷心啊!」
顧海的身體逐漸塌了下來,頭側在白洛因的肩窩處,一副受了傷害的模樣。
「我怎麼能不傷心呢?三年呢……」
「少拿時間詐唬自個!」白洛因錘了顧海的後背一下,「你拍著良心說,你是傷心還是憤怒?」
其實這個問題,顧海在路上就一直在想,看到金璐璐和那個男生在同一個房間出現的時候,他的心情極度鬱悶。可這種鬱悶終究來自何處?捨不得麼?撕心裂肺麼?好像怎麼形容都差了一點兒。但是最直觀的痛苦,肯定來自這種被踐踏的尊嚴,任何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所以當時的心境是被憤怒掌控的。
當然,顧海肯定不會這麼和白洛因說。
「我真的挺傷心的。」
白洛因突然將顧海推開了一段距離,自己微微挺起上半身,頭抵在了顧海的胸口。
顧海立刻心跳加速,這……這是要幹什麼?要安慰我麼?
白洛因很快離開了顧海的身體,頭落回了枕頭上。
「我聽到了,你的良心在辱罵你。」
「……」顧海有些虛脫地趴回了白洛因的身上,聲音懶懶的,夾雜著幾分哀求。
「安慰安慰我吧。」
白洛因嘆了口氣,手拍了拍顧海的後背,「大郎啊!聽哥的話,想開點兒……」
顧海猛地在白洛因的肩上咬了一口。
白洛因一拳掃到了顧海的脖頸處,「你丫的屬狗的是不是?」
顧海笑了,心結似乎就在這種打打鬧鬧中解開了,也許男人之間本該如此,不需要有矯情的勸慰,不必擁抱著痛哭流涕,只要你足夠了解我,只要我能感覺到你的關心,再大的挫折,互相拍拍肩膀,也就過去了。
「明天鄒嬸的店要開張了。」白洛因把胳膊枕在頭低下,淡淡說道。
顧海感慨了一句,「這麼快啊?那邊都準備好了麼?」
「差不多了,明天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顧海幸福地揉了揉白洛因的臉,「別明天了,就是今天吧,馬上就要天亮了。」
顧海這麼一說,白洛因才醒悟過來,我竟然等了他這麼久……
第一卷:悸動青春78身份即將戳破。
「夫人,您找我來是為了早點攤的事兒?」
姜圓示意陳長浩坐下,脾氣還算溫和,「是啊,我想問問你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暗中使絆兒?」
陳長浩猶豫了一下,「夫人,我沒查出來。」
「沒查出來?」姜圓目露疑惑之色,「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攤販,怎麼可能讓局長親自給她賠禮道歉?唯一肯幫她忙的就是白漢旗,可白漢旗也沒什麼人脈關係啊!假如真有,他現在就不是這副德行了!真是邪門兒了,到底是誰和我作對啊?」
陳長浩的目光一直在游移中,不敢往姜圓臉上聚焦。
姜圓嘆了口氣,「真不知道白漢旗怎麼想的,整天讓我兒子去吃那些不乾不淨的東西,我找人把她攤子給砸了,嘿!他倒好,愣是能把局長小舅子的店面給搶過來,繼續賣那些坑人的玩意兒。可憐了我兒子,整天吃那些東西,有好的條件也享受不到,我這個當媽的能不著急麼?」
「其實吧,我覺得那些東西也挺好的,總比吃肯德基、麥當勞強吧?」
「好?」姜圓笑得諷刺,「你知道現在的攤販多黑心麼?只要吃不死人,他們什麼都敢往裡面放。我兒子要是偶爾吃一兩次我也就不計較了,關鍵是他天天去那兒吃,日子久了,那身體得糟踐成什麼樣啊?」
陳長浩笑了笑,「夫人,您就是把這個攤子砸了,他可能也會去別的攤子吃。也許下個攤子還不如這個乾淨,您這麼做也是治標不治本。」
「我這麼做就是給白漢旗看的!」姜圓有些惱怒,「我就是覺得他為了討好那個寡婦,寧願虧待自己的兒子。」
陳長浩無話可說了。
姜圓沉默了半晌,又朝陳長浩問:「真的沒查出來?」
陳長浩嗯了一聲。
「行了,你也別裝了,我早看出來了。」姜圓的眼睛裡透出精明的光,「你儘管說出來,真要是出了什麼事,絕對賴不到你的頭上。」
「不是……夫人,關鍵是這人吧……他有點兒特殊。」
「特殊?」姜圓面露鄙夷之色,「我倒想聽聽,他有多特殊!」
「是……首長的兒子。」
顧海?
姜圓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顧海怎麼摻合到這件事裡了?
「你確定是他麼?」
陳長浩點點頭。
姜圓陷入沉思,顧海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幫這個婦女呢?他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難道我的身邊一直有他的眼線,無論我做什麼事,他都要插一腳進來?
「那個小吃店貌似就在今兒開張。」陳長浩隨口嘟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