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顧威霆離開,白洛因剛要拿起電話,團長和其他幾位營長又來了。
「怎麼樣?醫生怎麼說?你的腳沒大問題吧?影響不影響以後的飛行?」幾位軍官爭前恐後地上前詢問。
白洛因從沒受過如此強烈的重視,瞧見他們一個個著急忙慌的樣兒,趕忙安撫人心。
「我這腳腕就是輕微骨裂,還有幾處劃傷,看著血活,其實沒事!」
這幾位軍官剛一走,白洛因還未來得及拿起電話,門又響了。
劉沖紅著眼圈,一瘸一拐地走進來,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會兒,嘴唇動了動,還沒說出一個字,便已泣不成聲,接著就趴在白洛因的床頭嚎啕大哭。
得!這個主兒更不好打發了。
白洛因拍拍劉沖的後背,「是個爺們兒不?是個爺們兒就給我站直了,把眼淚擦乾淨了,好好說話!」
劉沖強忍著眼淚,像是一尊雕像一樣站得筆直。
白洛因又有些不忍,語氣緩和了一些。
「剛才周師長誇你了,說你是個好苗子,讓我好好培養。」
「真的?」劉沖眼睛裡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白洛因點點頭。
劉沖剛轉晴的那張臉突然又糾結起來,「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就被拋棄了。」
白洛因擰著眉,「行了,甭煽情了,換成另一個領導,他也會體恤自個的兵的!」
「我知道……」劉沖眼含熱淚,「首長,我受傷的時候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現在你受傷了,我不能拋下你不管,我也要二十四小時看護你!」
白洛因,「……」
不知道說啥好了,這孩子咋這麼沒眼力薦兒呢?
「你看好了!」白洛因伸出那條受傷的腿,在劉沖面前晃了晃,動作十分瀟灑,「看見沒?比你那傷輕多了,壓根不需要人照顧!」
「可是……」
「可是什麼啊?」白洛因厲聲打斷,霸氣地質問一句,「你這是看不起自個的首長麼?」
劉沖趕緊搖搖頭。
「那就趕緊走吧,我要睡覺了!」
劉沖一走,白洛因立刻伸手去夠電話。
「餵?」顧海的聲音傳了過來。
白洛因沉默了半晌,剛才那嘹亮豪邁的嗓音突然變得沙啞艱澀。
「大海,我可能要死了。」
「什麼?」顧海明顯一驚,「因子,是你麼?你怎麼了?」
白洛因故意鬆手,電話直接滑落到地上,只聽見顧海一個人焦急的呼喚聲。
第二卷:烈焰濃情37越來越能耐了。
深夜,顧海敲響了閆雅靜的房門。
閆雅靜剛洗完澡,正在吹頭髮,聽到敲門聲,不由的愣了愣。這麼晚了找我幹什麼?閆雅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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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詫異的同時也抱有小小的期待,哪怕只是進來待一會兒都好。
房門被打開,露出閆雅靜那張白淨靚麗的面孔,她穿了一件淺紫色的睡裙,腰間隨便打了個結,將曼妙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身上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在屋子裡朦朧的光線下瀰漫開來,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一般男人見了這場景,什麼重要的事都拋到腦後了,可惜顧海練就了一雙隔離眼。除了白洛因,所有人經過他眼睛的隔離,都是一鼻子倆眼,僅僅是個人而已。
「我得先回去了,有點兒急事!」
閆雅靜目露驚訝之色,「現在走?明天還有個洽談會呢!」
「來不及了,有什麼事你幫我應付一下吧!」
說完,闊步朝電梯走去。
看著顧海的背影,閆雅靜暗暗咋舌,這人最近怎麼這麼多變?前兩天還說無論如何都得把這邊的合作項目拿下,這關乎公司的發展,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還說什麼事都得給這事讓道,不搞定這事,下半輩子都耗在這了。
結果,這麼快就有一件事把他的豪言攻克了。
果然談戀愛的男人不靠譜……閆雅靜恨恨地關上房門。
白洛因在被窩裡躺得老老實實的,身上的骨頭都散架了,一下從戰場上的硬漢變成了奄奄一息的傷員。他幻想著顧海推門而入時那副緊張擔憂的神色,越想心裡越舒坦,前些日子遭受的苦瞬間就被治癒了。
八年前,他還沒覺得自己如此依賴這個人,經歷了八年的摸爬滾打,參透了世間的人情冷暖。才發現,有那麼一個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人,是多麼難能可貴。
聽到門響,白洛因神經一緊,目光轉向門口。
結果,一道白色的身影晃入視線。
「該換藥了。」護士聲音很溫柔。
白洛因把病床調高,靠坐在床頭,自覺地伸出自個的腳。
護士的托盤裡放著一大卷紗布,白洛因看著看著眼睛就放光了。
「我自個來吧!」白洛因伸出手。
護士一臉驚訝的目光,「自己來?那怎麼成呢?」
「有什麼不成的?」白洛因又換成那副英雄的面孔,「我們平時在部隊訓練,經常會受傷,基本都是自個包紮,這也是我們必備的能力之一。」
「那也不成。」護士一副固執的表情,「你到了這就是病人,病人就得讓我們來照顧。」
白洛因冷著臉,「我這人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我身體。」
「我戴了消毒手套啊!」護士晃了晃手。
白洛因朝護士伸出手,「拿來給我看看。」
護士一伸手,白洛因直接把她的手套摘了下來。
「你要幹嘛?」護士一驚。
結果,白洛因自個戴上手套,熟練地解開了紗布,先簡單消毒,再把藥水均勻地塗抹在傷口處。剛塗到一半,見護士一副謹慎的表情盯著他看,便開口說道:「現在你放心了吧?行了,出去吧!回頭我在你們主任面前誇誇你。」
護士一聽這話,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轉身離開了病房。
白洛因把腳包紮好之後,又用剩下的紗布把能纏的地方全都纏了個遍,整整一大卷紗布全都繞在身上了,一點兒都沒浪費。
然後把被子重新蓋好,靜靜地等著顧海的到來。
顧海迅速趕到醫院,詢問了值班醫生具體的病房號碼之後,火速朝病房衝來。
白洛因閉著眼睛聽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砰砰跳得很急。
顧海推開門,還沒走到床邊,就僵愣在原地。
如果不是病床上標註著白洛因的名字,他幾乎都認不出來了。短短十天的時間,一個瀟灑帥氣的軍官就變成這副呆模樣,還有那張水靈靈的小俊臉,一下子變得如此滄桑老氣。顧海沒看到白洛因身上的紗布,光是看臉上的瘡傷,就已經心如刀割。
顧海走到床邊,輕輕撫了下白洛因的臉,柔聲喚著,「因子?」
白洛因睜開眼,看到顧海那張俊朗的面孔,目光瞬間凝滯。這些日子滿眼都是逃荒的面孔,現在看到這麼一張臉,突然覺得顧海帥得讓人不敢直視。
顧海看到白洛因呆滯的目光,以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見到自個說不出話來了。
「因子,沒事,我來了。有我在,不管多重的傷都會好的。」
白洛因動了動乾裂的嘴唇,沒說出話來。
「你什麼都甭說,我懂。」顧海還在顧自悲痛著。
白洛因伸出手攥住了顧海的手。
顧海低頭一看,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這雙手簡直沒法看了。以前白洛因的手就是粗糙了一點兒,指甲蓋扭曲了一點兒,現在完全是千瘡百孔了。
「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顧海的臉在幽暗的燈光下看不真切。
白洛因心裡一緊,以為顧海要去找醫生詢問情況,趕緊拉住他的手說:「你別走,在這陪著我吧。」
顧海感覺到白洛因強大的手勁,一點兒沒懷疑他的身體狀況,只是覺得白洛因如此強烈地需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