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之後,顧海又開口。
「他說的那個男的就是我。」
……
屋子裡陷入一陣死寂,白洛因和顧海就像兩個犯人,戰戰兢兢地等著法官的最後判決。
白漢旗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因子,你跟我來。」
顧海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叔……」
「沒你什麼事。」白漢旗幽暗的目光掃了顧海一眼,「你在這等著就行了,我們爺倆好好聊聊這是顧海從白漢旗那裡收到的最冷漠的一個眼神,他的心一下墜入谷底,死死攥住白洛因的胳膊不讓走,大聲朝白漢旗說:「叔,您有什麼脾氣對著我發,是我先招惹因子的,是我死纏爛打的,您兒子什麼樣您還不知道麼?」
「我不發脾氣,我就是跟他好好聊聊。」白漢旗語氣還算平靜。
顧海死活不撒手,最後白洛因用力一甩,硬是將顧海推到一旁。
「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在外面等著就成了。」
顧海還想伸手,白洛因已經跟著白漢旗進了他的房間,門在顧海的眼前關上。顧海的頭抵在門板上,心揪得死死的,叔啊,你可千萬別打他啊!就算是要罵他,也別罵得太狠啊,他可是你親兒子!
此時此刻,站在白漢旗面前的白洛因,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白漢旗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白洛因這種表情了,印象中的白洛因,永遠都挺著小胸脯,一副氣定神閒的表情,極少看到他如此慌亂。
「行了,你也甭難受了,其實爸早就看出來了。」
白洛因的臉霎時一變,「您早就看出來了?」
「我開始也只是懷疑而已,感覺你們倆的關係不一般,但是我心裡一直為你倆說好話,總是抱有僥倖心理,希望你倆的關係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結果你還是和我坦白了,也好,這樣一來我也算徹底死了心。」
白漢旗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看在白洛因的眼裡異常難受。
「爸,您是不是對我特失望?」
「這個真沒有!」白漢旗回歸正色,「在爸的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優秀的,沒有第二。」
顧海豎起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好在只有對話聲,沒有爭吵亦或是打鬥聲,希望白漢旗不是捂著白洛因的嘴在打人,顧海被自己這個雷人的想法嚇出一身冷汗。
「因子,爸問你,你和顧海在一起是不是因為缺少父愛?」
白洛因一時語塞,顧海貌似沒那麼老吧?
白漢旗知道白洛因誤解了他的意思,於是更加直白地朝他問:「爸就是想知道,爸結婚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件事是不是對你的打擊特大?」
到了這份上,白洛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所有掏心窩子的話都倒了出來。
「您剛結婚那會兒,我心裡落差是挺大的,也正是因為顧海的出現,給我填補了這段落差。爸,他對我真的特好,他從來都不讓我幹活,如果您嘗過他做的飯,您一定會看出他對我的心。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您,沒有人比他對我更好了……」
「爸知道,爸都看在眼裡。」白漢旗不住地點頭,但又捧住白洛因的臉頰,最後問了一句,「如果爸為了你再離一次婚,從今以後好好照顧你,你能和他做回正常的朋友麼?」
白洛因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大混蛋,他從沒有一刻在白漢旗面前如此抬不起頭來。看到白漢旗不死心的眼神,白洛因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猛地跪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爸。
白漢旗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他徹徹底底接受了這個現實。
「爸,我真的離不開他,別生我的氣成麼?……」白洛因哭咽著抱住白漢旗的腿。
白漢旗的眼圈也紅了,他蹲下身把白洛因扶了起來,拍拍他的後腦勺,「兒子,別哭了,爸不怪你。你為爸做了那麼大的犧牲,爸理解你也是應該的。爸這輩子什麼都不求,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要是真心疼爸,就對自個好一點兒……」
顧海就站在門口,白洛因剛才那一聲哭號他聽得真真切切,心臟驟然一縮。用力捶打了幾下門,無人來開,隱隱約約聽到白洛因的哭聲,心裡一急直接踹開了門。
此時此刻,白漢旗正抱著兒子哭。
看到白洛因的眼淚,顧海心裡狠狠揪疼了一把。
白漢旗看到顧海進來,暫時推開白洛因,朝顧海走了過來。
「叔……」
白漢旗拍了拍顧海的肩膀,什麼都沒說,靜靜地走了出去。
顧海趕緊走到白洛因身邊,著急地詢問:「他打你沒有?打哪了?打得重不重?……」
「我倒希望他打我一頓。」白洛因哽咽著。
顧海心疼地將白洛因摟到懷裡,柔聲問:「他沒打你你哭什麼?」
「我樂意。」白洛因眼淚更洶湧了。
顧海用手幫白洛因擦眼淚,柔聲哄道:「不哭了,沒事,有我呢。」
第一卷:悸動青春186地道被發現了。
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禮拜,這一天,部隊裡進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結果顧威霆和孫警衛的房間成了重點問題對象。監察部不敢冒然記錄,派了兩個監察兵前去打探情況。
「什麼?」孫警衛目露驚訝之色,「我的房間存在安全隱患?」
監察兵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說:「監控設備上是這麼顯示的,危險等級為二。」
「危險等級為二?」孫警衛瞬間重視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間內存放違禁物品?」
「不不不……」監察兵趕忙擺手,「二級危險包含的種類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類的。有時候房屋結構被纂改,監控設備也會顯示出異常。」
「這怎麼可能?我在這住了四五年了,連個家具都沒換過。」
監察兵尷尬地笑笑,「我們也相信您的人格,可這是我們的工作,發現問題了一定得盡力排除,希望您能體諒一下。」
「哈哈哈……」孫警衛爽朗地笑笑,「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不明白你們的難處麼?謹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這方面,絲毫不能馬虎,早發現問題早解決。」
監察兵一臉感激的表情,「謝謝領導的體諒,我得在您的房間裡徹查一下,有什麼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說出來。」
「沒什麼不方便的,隨便查吧。」孫警衛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於是,監察兵拿了個高端儀器,開始在屋子裡轉悠,起初儀器一直都沒響,結果等他走到客廳中央的區域,監察儀器突然發出一陣警笛聲。
孫警衛那副坦蕩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朝監察兵走了過去,儀器所響的地方就是塊空白區域,什麼家具也沒擺放,只有腳底下一條地毯。
咦?這什麼時候多了塊地毯?孫警衛目露疑惑之色。
監察兵把儀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響聲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為新換了一條地毯的緣故?」孫警衛跟著蹲了下來。
監察兵眉頭微蹙,「照理說不至於啊,人家屋裡還換桌子、換柜子呢,也沒出現任何問題啊,這麼一條地毯能是二級危險麼?」
為了證明這條地毯不是禍源,監察兵特意將地毯拿到另一個地方測了測,儀器一直沒有響。等他往回走,儀器又開始發出警報聲,還是那塊區域,可見問題出現在地板上。
倆人同時蹲下身俯視那塊地板,很快,他們發現了地板上的縫隙,都是大吃一驚。偵察兵找個鐵片輕輕一撬,整塊地板都下來了,一個大洞赫然呈現在倆人面前。
「暗道……」偵察兵額頭冒汗。
孫警衛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我在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這有個地道。」
偵察兵剛要下去,被孫警衛攔住了,「等下,我用個打火機試試,說不定是個百年古道,裡面可能有毒氣。」
偵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臉尷尬的表情,「甭費事了,我剛才摸了,那土還是新的,估計剛挖了沒幾天。」
「啊?……」孫警衛百口莫辯,「我這程子一直都在,沒人進過我的屋啊,再說了,我挖個地道幹什麼用?」
偵察兵拍拍孫警衛的肩膀,好言安撫道:「您先別著急,我暫時不會向上級稟報。」
孫警衛能不著急麼!雙眉緊皺,一個勁地琢磨,難道是有人要害我麼?
另一個屋也是相同的處境,顧威霆表情陰沉,哪個喪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於不忠?
孫警衛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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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偵察兵攔著,「還是我來吧,萬一有什麼危險,我腿腳比您利索。」
「不用。」
孫警衛一擺手,麻利地鑽了進去。
「首長!」另一個屋的偵察兵也嚇破了膽兒,「冒險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顧威霆二話不說,直接鑽了進去。
於是,兩個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後,顧威霆表情凝重,孫警衛坐在他的旁邊,看那樣子也是不輕鬆。
「首長,您說這條地道是誰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