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暖,腳也閒不住了,白洛因的腳趾頭開始順著被窩爬行,尋找最溫暖的領地,很自然地移居到了尤其的腿縫中央。
這都是啥時候養出來的臭毛病啊?
尤其一邊罵著一邊厚著臉皮忍著,當白洛因的腳趾摳著他腿上的肌肉時,他有種想噴鼻血的感覺,白洛因平時看著挺正經的,怎麼一到床上變得這麼騷?
尤其小心翼翼地喘氣,生怕動靜大了,旁邊這位爺再整出什麼么蛾子!
白洛因的手腳一暖,很快就老實了,呼呼睡得很香。尤其側過頭,鼻息間皆是白洛因口中的酒氣,淡淡芳香惹人迷醉。白洛因睡覺的樣子尤其見得多了,平日一回頭,這位爺十有八九都趴著,但是像這樣熟睡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和淺睡眠完全不同,眉頭是舒展開的,嘴角是微微上揚的,偶爾哼唧兩聲,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兒。
尤其呆呆地看了好幾分鐘,直到白洛因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他才猛地緩過神來。
「顧海……」白洛因含糊不清地叫著。
尤其一驚,他是醒著呢還是說夢話呢?
白洛因的手猛地砸在尤其的鼻樑上,酸得尤其差點兒掉眼淚。
「給我倒點兒水喝。」白洛因喃喃地說。
尤其悲催地用手揉了揉鼻子,你倒水就直說吧,怎麼還打人呢?想著就去摸床頭的燈,摸半天都沒摸到,然後放棄,直接去摸床頭柜上的水杯。
白洛因大概是渴極了,聽到水杯響,直接躥了過去,沒等尤其把杯子拿起來,他就自個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喝完之後,把杯子一放,直接壓在尤其身上不動彈了。
大概自始至終他都沒有醒,完全是憑本能在做這件事。
尤其卻苦了,白洛因壓在他身上,很重不說,還尼瑪一件衣服都沒穿!腦袋歪在他的肩膀旁邊,上半身貼著他,最要命的是兩腿中間那軟乎乎的小東西,就這麼撂在尤其的小腹上,一層布料的隔閡都沒有。
這叫什麼事啊?
尤其努力克制自己腦中邪惡的念頭,一寸一寸地將白洛因從自己的身上剝離,只要思想一跑偏,立刻告誡自個:他黏糊著你完全是條件反射,或者他把你當成顧海了,你最好別做傻事,不然有你好受的!
苦戰大半宿,直到天快亮,尤其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早上鬧鐘響了好久,白洛因才醒。
尤其昨晚上累得夠嗆,這會兒啥也聽不見了。
白洛因拿過鬧鐘,看著眼生,再瞟一眼旁邊的人,我X哪個大明星跑我床上來了?這張無敵小俊臉,真是一大早的空氣清新劑。
先不管他是誰了,把鬧鐘關上才是最重要的,因為白洛因還想再睡一會兒。
結果,按了半天沒反應,白洛因揉了揉眼睛,看到鬧鐘界面上出現一道數學題。難不成得把題做出來它才會停止叫喚?白洛因試了試,輸入正確答案,鬧鐘停頓了一秒鐘,又叫喚起來,界面上跳出一個謎語,等白洛因猜出來了,界面上又跳出一個迷宮,好不容易才繞出來,又出現一道腦筋急轉彎……
等白洛因把所有的題目都解開,他也不困了。
真尼瑪是個好東西!白洛因暗暗決定他也要買一個回去。
擺弄完手裡的鬧鐘,白洛因環視四周,又扭頭瞅了尤其一眼。雖然昨晚上喝得有點兒多,但是意識一直是清醒的,基本上發生什麼事都記得,只是睡著之後的事沒印象了。尤其租的這個房子還不錯,雖然沒有他們的小窩好,但是比顧海之前租的那個強多了。
白洛因準備穿衣服下床,結果一掀被子,愣住了。
草,我的小褲衩哪去了?
回頭瞅一眼尤其,立刻打消了心裡的念頭,人家沒事脫你的小褲衩幹什麼?八成是你在家裸睡習慣了,睡著睡著就給脫了。
幸好尤其是個男的,不然這誤會就大了。
白洛因迅速穿衣下床,跑到衛生間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回屋叫尤其起床。
尤其睜著惺忪的睡眼看著白洛因,問:「幾點了?」
白洛因正在繫鞋帶,頭也不抬地說:「快遲到了。」
尤其又把腦袋砸回了枕頭上,反正也遲到了,再多睡一會兒。
白洛因一看尤其又躺回去了,上前扼住他的脖子就給薅起來了,冷冷地呵斥道:「我都起了你還磨磨蹭蹭的?趕緊穿衣服,麻利兒的!」
尤其軟綿綿的上半身支在床上,昨晚被白洛因壓了半宿,這會兒肋骨還疼。渾渾噩噩的眼神瞟了白洛因一眼,這廝生龍活虎的,走路的時候兩腿帶風,站著不動的時候像是一桿槍,要多爺們兒有多爺們兒。
真尼瑪難以想像昨晚上在我身上膩歪的傢伙和這貨會是同一個人!
顧海照了照鏡子,最少瘦了五斤。
眼眶烏黑,嘴唇犯紫,臉頰凹陷,鬍子拉碴……相思病的典型表現。
白洛因不在身邊,顧海連洗臉的動力都沒有了,衣服從早到晚都是那一身,看得顧洋都視覺疲勞了。
「我說,咱就算忙,也得過日子吧?」顧洋把一杯咖啡端到顧海面前,打量著他那張帶死不拉活的臉,「我沒虐待你吧?一日三餐按時提供,每天八個小時睡眠時間,我自個都達不到這麼好的生活水準。」
顧海瞥了顧洋一眼,嗓子都熬得沙啞了。
「你可以一頓飯不管我,讓我通宵熬夜幫你做事我都沒意見,只要你讓我打個電話。」
顧洋幽幽一笑。
「給誰打?」
顧海沉默著沒說話。
顧洋又問:「給你小哥哥?」
「甭管我給誰打,你就說成不成吧?」
「不成。」
顧海扭頭便走。
「外面不遠處就有個電話亭,你出去打我沒意見。」
第一卷:悸動青春171終於通了電話。
又在外面奔波了一天,顧洋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將厚重的衣服掛在衣架上,扯下領帶,打算先去洗個熱水澡。
從工作室經過,朝裡面瞄了兩眼,顧海不在,走進去一看,早上出門前交待給他的任務基本都已經完成了,這會兒估計回臥室休息了。
顧洋進了浴室。
顧海從廚房探頭往外瞧了一一眼,浴室傳來陣陣水聲,看來法西斯正在洗澡。為了慰勞慰勞這個整日在外奔波,不辭勞苦的孤獨男人,顧海決定今兒親自下廚給他做點兒好吃的,也讓他體會體會家的溫暖。
顧洋洗澡的時候就聞到了飯香味兒,這是一種久違了的母親的味道。出國這麼多年,能吃到正宗中國菜的機會少之又少,即便有原材料可以自己做,也做不出那份醇厚的味道。
「今兒是怎麼了?」顧洋裹著一件寬大的浴袍,倚在廚房門口打量著顧海,「西餐有那麼難吃麼?逼得你這種人都自己下廚了。」
顧海有條不紊地繼續著手裡的動作,很平靜地陳述一個事實,「我在家裡一直都是自個做飯吃。」
關於這件事,顧洋有所耳聞,但是一直持懷疑態度。今兒站這一瞧,某人那雙明顯不適合做飯的大手,玩起菜刀來竟然如此遊刃有餘,許久不用的菜板上響起丁丁當當的響聲,沒一會兒,均勻細長的黃瓜絲兒被放到了旁邊備好的盤子裡。
顧洋面露驚訝之色,一年前他回去的時候,顧海還是笨手笨腳的,是誰有這麼大本事,一年之內可以把他這個威猛彪悍的純爺們兒調教成如此忠厚勤勞的家庭主夫?
「你先出去吧,省的被油煙子熏到。」顧海好心提醒了一句。
顧洋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廚房。
過了二十分鐘,幾碟小菜端上了餐桌,還有一鍋煲了兩個小時的雞湯,幾個烙得焦黃的小肉餅,一邊一個碗一雙筷子,擺得整整齊齊。
「吃吧。」顧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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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
顧洋略顯生澀地拿起筷子,夾過一片裡脊肉嘗了嘗,濃郁的醬香味兒入口,不膩但是很解饞,如果不用橄欖油而用普通的豬油來烹製的話,可能味道會更純正一些。
「還不錯。」顧洋輕描淡寫地誇了一句。
顧海吃東西很豪放,典型的北方爺們兒,每一口都是實實在在的。反觀顧洋,吃東西慢條斯理的,好像總是一副沒食慾的樣子,可能是常年吃西餐養成的習慣。
顧海在一旁看著費勁,他這都快吃完了,那邊還沒動幾筷子呢,於是直接把顧洋的碗抽了過來,給他夾了很多菜,又把碗推了回去,示意顧洋都吃了。
顧洋淡淡地瞥了顧海一眼,開始對他的居心表示懷疑,「今兒怎麼有心情下廚了?」
「不是你說的麼?日子總要過的,我不能一天到晚吃那些又甜又膩的東西吧。」顧海終於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再說了,你不是還沒嘗過我的手藝麼?這頓飯是專門給你做的,我看你這程子也夠累的,特意慰勞慰勞你。」
顧洋審視的目光在顧海的臉上游離了一陣,幽幽一笑,「賄賂我也沒用,手機是不會借給你用的。」
顧海先是一愣,而後滿不在乎地笑笑,「你把你弟想成什麼人了?你整天都不在家,我要真想打電話,什麼時候溜出去不能打啊?還用的著騙你的手機用麼?」
顧洋口氣里透著濃重的強調之意,「最好如此。」
吃完飯,兩個人照例走進工作室,悶頭做著自個的事情。顧海一每隔一段時間都要觀察顧洋一一下,期間顧洋不停地揉太陽穴,打哈欠,倦怠不已。
「你要是累就先去睡吧。」顧海敲了敲顧洋那邊的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