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篇

  白洛因也是扶著腰貼著牆壁走,呲牙咧嘴地反抗。

  「你別讓我逮著你!」顧海拿起皮帶詐唬著,「趕緊給我乖乖躺回去!」

  白洛因非但不聽話,還一個勁地往門口挪,開門的時候用力過猛,身體發飄,差點兒順著門縫出溜到地上。

  顧海急了,大步朝白洛因追過去,結果撕扯到傷口,走路直打晃。

  最後在距離白洛因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來,喘了兩口粗氣,自嘲地問了句,「白洛因,你說咱倆這是折騰啥呢?」

  白洛因擦擦額頭的汗珠子,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顧海勉強直起身體,咬著牙挺進衛生間,毛巾已經涼了,還得用溫水泡一泡。

  看到顧海這樣,白洛因心裡不落忍,乖乖地回了床上。

  顧海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溫柔地給白洛因擦拭著腫痛的小因子,擦完之後給它塗了一點兒藥,白洛因別過臉,整個過程都沒低頭瞅一眼。

  完事之後,顧海用力扯了小因子一下,似怒非怒地對它說:「這就是你做壞事的下場。」

  白洛因疼得直薅顧海的頭髮。

  褲子還沒穿上,手機就響了。

  顧海拿起來一看,李爍打來的。

  「哈哈哈……大海,我就在你們家門口,趕緊給哥開門來!」

  第一卷:悸動青春138首長前來慰問。

  到底誰去開?

  兩個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全沒動。

  白洛因剛抹完藥,褲子還沒穿上,顧海負傷在身,走路像是在受刑。

  最後,顧海咬牙挺起上身,「我去吧。」

  白洛因按住顧海,「我去,你好好躺著,別動彈。」

  「你丫是不是存心要讓他們看我笑話?」顧海豎起眉毛,眼神中滿是戒備。

  白洛因無奈了,「現在我和你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和他們說了實話,豈不是把自個也搭進去了?用你那殘破的菊花好好想一想!」

  「你……」顧海恨恨地用被子把自己武裝了起來。

  白洛因扶著腰,表情隱忍地朝門口挪,一小步一小步的,門鈴不知道響了多少遍,他才走到門口。深吸了兩口氣,猛地挺直了腰板,一臉輕鬆的表情開了門。

  「來了?」

  周似虎挺驚訝,猛地拍了白洛因的肩膀一下,差點兒把他拍到地上。

  「哈哈哈……因子,你在這啊?」

  李爍也挺納悶,前幾天顧大少還不允許他們提起這個人呢,怎麼這麼快又住到一塊了?

  「大海呢?」李爍問。

  白洛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臥室呢。」

  「不會還沒起床呢吧?」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臥室走,白洛因故意走在後面,等他們把目光轉過去,就趕緊弓下腰,呲牙咧嘴好不痛苦。等他們側頭或者回頭,白洛因又立刻把腰板挺直,裝作一副若無事情的樣子。

  「大海,你丫夠懶的,都幾點了還不起?」

  李爍說說笑笑的,猛地朝顧海的屁股上給了一下子。

  顧海脖子上青筋爆出,嘴裡發出艱難的呼吸聲,幸好有被子擋著,不然想裝都裝不下去。

  白洛因在一旁笑得特痛苦。

  過了好一陣,顧海都沒反應,周似虎朝白洛因問:「大海這是怎麼了?」

  白洛因只能胡扯,「他有一隻腳崴了。」

  「腳崴了?」李爍一副輕描淡寫的表情,「不至於吧?大海以前手臂骨折了都沒反應,還和我們一塊打球呢,腳崴了還用躺著?」

  「就是啊!」周似虎走上前,掀開被窩,拽起顧海的一條腿,大聲問:「是這隻腳麼?」

  這麼一拽,兩條腿之間的最大間隙起碼有二尺來長,可以想像顧海所遭受的痛苦。

  「不是這隻腳?那是這隻?」

  說罷又抻起另一條腿。

  撕裂般的疼痛讓顧海忍不住怒吼出聲,「你丫的別拽了!」

  白洛因在一旁站著,既心疼又想笑,但又覺得這會兒笑太沒良心了,於是乾脆忍著,忍到最後牙根兒都酸了。

  李爍和周似虎見顧海不像是裝的,立刻開始蹲在旁邊噓寒問暖。

  「大海啊,你平時挺皮實的,怎麼崴個腳還鬧得這麼血活啊?」

  「是啊,前陣子不是還冬泳呢麼?鍛鍊那麼長時間,怎麼越鍛鍊越慫了?」

  「你到底哪只腳崴了啊?我剛才捏了半天,沒發現哪個腳腕腫了啊!」

  「大海啊,你能不能轉過來啊?你腳崴了,也不至於趴著和我們說話吧?」

  「對對對,你坐起來,趴著待著不累疼麼?」

  顧海陰森的面孔轉向旁邊聒噪的兩個人,幽幽地回了一個字,「滾!」

  李爍壓根沒把顧海這話放在心裡,推推周似虎,「你扶大海一把,讓他坐起來,他腳丫子疼,吃不上勁兒。」

  周似虎作勢就要上前。

  顧海怒喝一聲,「都給我滾遠點兒,誰敢碰我一下試試!」

  這倆人僵了僵,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顧海好像真發火了,難道他膈應咱倆碰他?

  「要不這樣吧……」李爍一副體諒的表情,「因子,你把大海扶起來。」

  白洛因正在旁邊瞧熱鬧呢,聽到這話,整個人都石化了。

  「怎麼了?」周似虎推了白洛因一把,「麻利兒的啊!他就樂意讓你碰。」

  這一推,差點兒把白洛因推一個跟頭。

  「非要讓他坐起來啊?」白洛因表情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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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當然了,我們瞅他這麼趴著忒費勁!」

  這要是放在平時,白洛因很可能不搭理他這茬,該幹嘛幹嘛去了,關鍵是現在他心虛啊!人越是心虛越要強,越怕別人看出貓膩兒來,所以只能打碎的牙往肚子裡咽,越是艱難的任務,越要拼盡全力去完成。

  老爺們兒就是苦啊!這要是個小丫頭,哭哭啼啼也就混過去了。

  白洛因走到顧海身邊,顧海扭頭看著他,白洛因多希望顧海也罵他一句,然後他掉頭走人,這屋就沒他什麼事了。可顧海剛才看見他笑了,這會兒趴得特老實,白洛因要把他扶起來,他沒有一丁點兒不樂意,瞧這樣還等著白洛因扶呢。

  你夠狠……白洛因用口型朝顧海比劃了一句。

  顧海假裝沒看見,故意放鬆身子,把全部力量都依附在白洛因的胳膊上。

  行,你丫故意整我是吧?那我就把你扶起來,我倒要看看,是我扶你一把難受,還是你坐在床上更難受!

  李爍和周似虎在旁邊看著,越看越納悶,扶個人而已,至於這麼費勁麼?墨跡了好長時間才動手不說,這過程也太艱難了吧?白洛因把兩條胳膊插到顧海的臂彎,弓著腰不停地運氣,一寸一寸地往上面提,顧海起初是不配合的,但後面發現自己也難受,於是不得不配合。兩個人像是兩頭田間耕作的老黃牛,一個勁地在那呼哧亂喘,到最後臉都憋紫了。

  「我覺得,大海病得不輕。」李爍湊到周似虎耳邊說。

  周似虎表示贊同,「弄不好是粉碎性骨折了。」

  「那他怎麼不去醫院?」

  「你忘了,他有病就喜歡扛著,從小就那樣。」

  顧海終於坐起來了!!

  白洛因如釋重負地直起腰,偷偷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李爍和周似虎。

  「那個,我們先走了!」

  白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