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立刻上前一步,狠戾的眼神死死盯著右邊那個士兵。
「為什麼回國?」
左邊的士兵拽了右邊士兵的袖子一下,用眼神頻頻警告,你可千萬別說實話,你要真說是那個女的主動回來的,顧大少肯定得氣死了,以後咱倆還混不混了?
右邊的士兵頓時反應過來,勉強從嘴邊擠出一個笑容。
「是那男的一通電話把那女的叫回來的。」
「對對對。」左邊的士兵連聲附和,「那女的本來沒想回來,那男的死乞白賴讓她回來。」
顧海的腦袋嗡的一聲,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左邊的士兵捅了捅右邊的士兵,示意他勸勸顧海。
「那個,顧……顧大少,其實吧,那女的本來沒有那個意思,那男的死皮賴臉要粘著人家,還非要讓那女的留下。」
「對,那男的可不要臉了,他剛坐下就夸那女的漂亮,一個勁地盯著人家看。」
「他還強行摟著女的不撒手。」
「行了。」顧海突然打斷,面色晦暗,「別說了,我心裡有數了,你們走吧。」
「那個……」左邊的士兵撓撓頭,訕笑著看向顧海,「你能不能幫我們在軍官面前美言幾句,給我們立個三等功啊!」
「給你們立功?」顧海雙拳緊握,「你們把我氣成這樣,你們還想立功?你們有什麼功?」
右邊的士兵僵持了一陣,小心說道:「我們幫你出氣了啊!」
「是啊,我們幫你狠狠揍了那小子一頓,他丫三天甭想下床。」
「三天?我看他半拉月都甭想坐起來!」
顧海,「……」
第一卷:悸動青春121你爭不過我的。
顧海匆匆忙忙趕到家裡的時候,白洛因正在收拾東西。
看到白洛因毫髮無損地站在那裡,行動也沒受到阻礙,顧海暫時鬆了口氣。可見到白洛因拿著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裡面塞,顧海不淡定了。
「你要幹什麼?」
白洛因沒回話也沒轉過身,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背影看起來有些僵硬。
顧海大步走過去,拽住白洛因的胳膊,硬是把他轉了過來。
然後,顧海愣住了。
烏青的眼角,因為腫脹的緣故,兩個眼睛顯得極不對稱;整個鼻樑都腫了,鼻翼上布滿了青紫色的斑點;脖子上有幾道血痕,一直蜿蜒向下,最後被領子截斷,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那兩個士兵的確下了狠手,好在白洛因不是孬種,雖然被打了,可還不至於到兩個士兵所說的那個地步。
「因子……」顧海的聲音里掩飾不住的心疼。
他想用手解開白洛因夾克衫上的扣子,卻被白洛因強行按住了,眼神陌生而固執。
「別擺出一副假惺惺的面孔,我噁心。」
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捅進了顧海的心窩,以至於他的手指都跟著目光在顫動,白洛因很輕鬆地將他的手打掉,然後就再也沒抬起來。
僵硬地看著白洛因從這屋走到那屋,從這頭走到那頭,然後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去門口換鞋。
內心極度複雜,顧海大步跨到門口,盯著白洛因問道:「你要去哪?」
「我去哪和你沒關係。」
「你要回家麼?」顧海繼續追問。
白洛因很明確地告訴他,「我不會回家,我丟不起那個人。」
「那你要去哪?」
白洛因冷硬的目光直抵顧海的眸子深處,「我再說一遍,我去哪,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顧海攔在了門口,心突然一寒。
「你要去她那是吧?」
白洛因真想給顧海兩個大耳刮子,好好讓這個虛偽、狠戾、蠻不講理的男人清醒清醒,可惜他抬不起那個手來,他覺得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和他耗下去。
「是,我就是去她那。」
顧海心裡受到重創,悲憤、傷心、不甘、心疼……所有的情緒通通湧上胸口。
「是你讓她回國的?」
白洛因幾乎把行李箱拉杆攥碎,咬著牙說了聲「是」。
「現在,又是你要強行把她留下?」
「是,你別問了,我通通都承認。我住在這的每一天都給她′打電話,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她,你找兩個士兵監督著我倆,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你知道我多想找個把柄和你翻臉麼?你丫對我真好,我心裡想什麼你都知道,你找兩個士兵來打我,打得我心裡真爽,我終於可以鄭重其事地和你說,顧海,你夠了!」
顧海立在門口,整張臉看不到一絲表情,眸子裡看不到任何情緒。
「現在可以讓開了吧?」白洛因問。
顧海僵硬的目光緩緩地轉移到白洛因的臉上。
「你說的都是真的?」
白洛因嘴角掛著一抹殘破的笑,「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還不知道麼?」
顧海閉口不言,眸子裡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讓開。」
顧海一動未動。
白洛因猛地推開顧海,一腳踹開門,冷冽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
外面北風呼嘯,白洛因的身體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股寒氣,心裡很難受,難受得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沉重的味道。從沒有對誰有過這種感覺,失望透頂,恨不得一棒子把他打死,都抵消不了心中的怒氣。
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明明親口承諾了,卻還是做不到。
難道是我對你的期望值太高了麼?
難道是你對我太好了,好到我沒有看到你的任何瑕疵,好到我理所當然地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所以當我揭開你內心真正的想法時,會如此的不堪忍受?
其後的三天,白洛因沒有上學,他以在家複習為由,一直窩在賓館裡。第四天和第五天是期末考,白洛因和顧海分在兩個考場,考完試之後,白洛因沒有回班,顧海也沒有回,兩個人從分開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彼此,就這麼到了寒假。
白洛因依舊沒有回家,臉上的傷還沒好,他不想回去,再者他想過幾天清靜的日子。
白漢旗每次打電話過來,白洛因都說自己在顧海那兒,過幾天就回家,白漢旗對這兩個兒子很放心,便沒再多問。
最後是石慧先找的顧海。
兩個人見面,石慧問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能告訴我白洛因去了哪麼?」
顧海塵封了七天的心赫然間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他沒在你那?」
石慧無奈地笑笑,「他要是在我那就好了,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看到他了。」
顧海恨不得往自己的臉上抽幾個大嘴巴,果然還是誤會他了。
「也許他回家了。」
石慧搖搖頭,「沒有,我去他家裡找過他,他爸說他在你這兒。」
顧海臉色一緊,起身欲走。
石慧卻柔聲說了一句,「沒關係,他不會有事的,他是一個很理智的人。」
「既然他不在我這,我們還有聊下去的必要麼?」
「當然,我找你,並不僅僅是這麼一件事。」石慧笑得一臉真誠。
也許是有關白洛因的一切,顧海都不想輕易錯過,他還是坐了下來。
石慧覺察到了顧海眼睛裡的寒意,這種目光她很少在一個男人臉上看到。即便是一個陌生男人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的目光都不會這樣冷漠。
「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顧海淡淡回道,「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只是沒感覺。」
「我會努力讓你喜歡我的。」石慧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