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就發瘋,去問佟經業為什麼不讓她見母親最後一面,佟經業很冷漠地說,「你媽反正都要死,不能因為一個將死之人影響你的學業。」
「你不是那時正和沈奕談戀愛嗎?我還以為你倆談了這麼多年,會在這幾年結婚,聽說有些人家有講究,喪事喜事不能同一年辦。」
「我這也是為你好,你媽死了就死了,可你和沈奕是要過一輩子的!」
佟經業告訴她,她媽的遺願是骨灰撒入大海,佟玥每年都來這祭奠母親。
等元寶燒完,佟玥去海邊保潔那裡借來掃帚,把燃剩下來的灰燼掃乾淨,裝進事先帶來的垃圾袋裡。
顧明睿幫她收拾完,心疼地拉起她的手,為她把凌亂的髮絲掖到耳後。
「佟姐,以後我每年都陪你。」
他笑得溫柔,歪著頭問她,「你餓不餓?中午了,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哦對了,我媽媽人很好,她很溫柔,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她一定會把你當親女兒對的。」
說完又怕佟玥誤會自己趁人之危,別有用心,補充說,「我的意思是,就算做朋友也沒關係。」
佟玥好笑地看著他,「不是說你是孤兒嗎?」
「啊這……」顧明睿有些尷尬,拉起她的手,柔聲說,「這不是喜歡佟姐,沒辦法嘛,但我發誓,就這一件!」
「好吧。」佟玥挑眉,她不喜歡傷感,輕鬆笑笑,「上次排骨不錯,作為你撒謊的懲罰,給我做糖醋排骨!」
「行,佟姐喜歡,是我的榮幸!」
兩人剛走不久,遠處海邊假山處走出一頎長的身影。
唇齒間火星被海風吹得忽明忽暗,碎發飄逸,他目光悠遠的望向前方那人單薄的背。
「小伙子抬抬腳。」保潔阿姨拿著掃帚過來趕人,「你都站在這都一個小時了,就差這塊地沒掃,快起開,別耽誤我下班!」
沈奕扯了扯嘴角,把菸頭丟到阿姨手中的撮箕里,「阿姨要不要這麼雙標,剛才那兩人你怎麼不趕?」
阿姨回頭看了眼,「啊你說那小姑娘,她每年都來的,怪可憐的,但她很有素質,每次都打掃得很乾淨,有時還給我錢呢。」
一開頭看見沈奕的臉,保潔阿姨一笑,「是你,往年不都是你陪那小姑娘來。」
以前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沈奕陪佟玥來,保潔阿姨在這工作好幾年,對他們兩人早就熟悉。
海邊風大,沈奕正處於假山,位於風口處,頭髮被吹得凌亂。
他攏了攏大衣領口,打了個冷顫,吸吸鼻子說,「那你說,我和她配,還是剛才那位配?」
保潔阿姨沒仔細看顧明睿長什麼樣,但都五十多歲了,該經歷的都經歷過,聽他這麼一問就知道兩人是分了。
她瞅著眼前的小伙子,長得劍眉星目,硬朗英俊,周身氣度矜貴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保潔阿姨說了個場面話,「還用問?當然是你。」
沈奕臉色好些,舒坦了,從懷裡拿出一百塊塞給阿姨,這才走。
佟玥和顧明睿前腳回來,沈奕後腳就進來了。
沈明珠看他凍得臉都沒了血色,鼻尖還紅紅的,忙過來問去了哪。
沈奕吸了吸鼻子,看了眼在廚房和小夫妻似的顧明睿佟玥,沒吭聲,上了樓。
過了會,樓上傳來他的聲音,「大姐,你過來下!」
沈明珠上去,一看他躺在床上皺著眉頭,一副要死的樣。
「阿奕!」她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果然發燒了。
站在風口一個小時,不發燒就怪了。
沈奕閉著眼,頭暈目眩,「我想吐,你幫我拿片藥。」
沈明珠不知道他怎麼出去一趟就病了,心疼壞了,「趕緊去醫院吧。」
她起身要下樓喊人,沈奕拽住她的手,「拿片藥就行,別囉嗦了,你跟媽一樣,大驚小怪。」
沈明珠看他實在不願動彈,只好妥協下去拿藥。
過了會拿著藥上來,沈奕喝口水咽下,幽深的眼看過來問:「你拿藥時,說沒說什麼?」
沈明珠不明所以,「拿藥說什麼,拿了就上來了啊。」
藥箱在樓下,她要是說一句沈奕病了,那廚房裡的人一定能聽見,偏偏他大姐沒說。
沈奕皺眉,「那你再去拿一片消炎藥給我。」
「好。」沈明珠不疑有他。
開門,沈奕又喊她說,「你要是不知道哪個是消炎藥,問問……」
他別過頭,輕咳一聲,「問問廚房的人,她應該知道。」
沈明珠嗨了一聲擺手,「我又不是傻子,我能不知道哪個是消炎藥?」
說著下樓去拿藥,拿來回來後,發現自己弟弟臉色更不好了,沈明珠開始懷疑是不是剛才吃錯藥了。
沈奕吃了藥,沒好氣說,「走吧走吧,沒事別來煩我!」
沈明珠白了他一眼,給他送藥還送出錯了?
她下樓時,顧明睿已經做好了飯。
飯桌上,佟玥見沈奕沒下來,隨口問了句,「要給他留飯嗎?明睿做得多。」
她怕不留,沈奕那個脾氣會發癲。
沈明珠夾了塊排骨,「不用了,他病了,也不知道怎麼,一個大小伙子,出去一趟就病倒,我估計是見天去醫院,醫院細菌太多給傳染了。」
佟玥沒多在意,這個季節感冒發燒的人很多,前幾天她也病了。
但還是給沈奕留了飯,病死在家裡,她還要收屍。
沈明珠端著飯上樓,把飯菜放在床頭邊。
沈奕沒什麼胃口,看到後又問:「吃飯時你們說了什麼沒?」
沈明珠覺得他腦袋燒壞了,怎麼回來總是問奇怪的問題,「佟玥問用不用留飯,我說你病了,應該吃不下。」
沈奕皺眉沒動筷子,喝了口水說,「那她不來看我?」
以前別說他病了,就連咳嗽一聲,佟玥都會來問問哪裡不舒服,用不用去醫院。
現在可好,病了都不管他,真是沒良心,見異思遷!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