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帶著她重走了那家私房菜館,重點了當年吃的那幾道菜。
這是他們分手後第二次吃了。
佟玥只吃了幾口,想告訴他,菜的味道不對,就一如現在的我們,早就變了。
一張紙揉皺再鋪平,上面還是會有褶皺,破鏡也難以重圓。
她放下筷子,「你覺得味道一樣嗎?」
沈奕聽出她的意思,這話並不是他願意聽的,他要的不是什麼和以前是否一樣,而是重新開始。
對,沒錯,不道歉的重新開始,他也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不過是事情超過了他的掌控罷了,既然事態脫軌,要做的就是扭回原本路線。
從頭到尾,是佟玥太過不知天高地厚,雖然現在她會不開心,但時間會磨平一切,以後她會明白誰才是她的依靠。
「一樣。」沈奕矜持地拿過紙巾擦了擦唇角,「我覺一樣。」
他看向佟玥,瞳仁漆黑,「你吃好了嗎?」
吃沒吃好,都索然無味。
港城下了小雪,沈奕拉著她又去了鴛津大橋,老大爺依舊蹲在橋頭賣鎖。
沈奕拿過兩把鎖,問她,「心形方形,喜歡哪個?」
佟玥定定看著他,「沈奕,你覺得有意思嗎?」
這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沈奕漠視她冷淡的神情,直接買了方形的鎖,他拉著佟玥再次走到之前掛鎖的地方。
「來,我們掛上。」他抓著她的手。
在他的強迫下,佟玥和他一同再次掛上了那兩把鎖。
兩把註定還會被拆掉的鎖。
回去的路上,韓晉給他打電話約他喝酒,沈奕說自己還要陪老婆,讓他來家裡玩。
電話掛斷,韓晉盯著手機,一臉茫然,請問您什麼時候有老婆了?
以前談戀愛時都沒聽過這稱呼,現在開始喊上了。
有一瞬間,韓晉覺得男人是什麼很賤的生物嗎?
喊老婆,人家同意了嗎?
晚上拎著酒來到天馬萬相,一開門就看到,客廳燈光昏暗,沈奕坐在沙發里,佟玥跟著貓似的,乖巧地依偎在他懷中。
韓晉下意識覺得不對,佟玥什麼時候是這麼乖的人了?有貓膩,絕對有貓膩。
「韓晉來了。」佟玥看到他,起身笑笑,「你們聊。」
說著抬步要走,沈奕拉住她的手,戀戀不捨,連聲音都軟了些許,「又不是不認識,你在這不妨事。」
佟玥過來俯下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輕笑說,「我困了,回房間等你。」
沈奕愣了愣,霎時心頭好似開了一瓶可樂,咕嚕咕嚕地冒泡,有些呆呆的說,「好,好。」
韓晉更詫異了,不對,這絕對不是佟玥。
人走了,他把買的啤酒放在桌上,打開一瓶遞給沈奕,有意無意地提醒他說,「你們這麼快和好了嗎?」
「也沒有。」沈奕接過,喝了口,冰鎮的啤酒入肚,壓下了剛才的悸動,「她應該是認清現實了,走也走不掉,姓顧的也被我弄回台南了,以後再也不回來了,她沒了指望,當然只能乖乖聽話。」
韓晉聽了不禁豎起大拇指,「牛啊哥們!佟玥這麼硬的脾氣都能讓你掰彎,真夠可以,干一個!」
沈奕怡然自得,幾杯下肚腦袋暈乎乎的,心中暢快,前所未有的滿足。
但下一秒,他幽暗晦澀的瞳看向走廊盡頭的那扇門,佟玥態度突然轉變如此之快,難保她不會有什麼別的小心思。
走廊盡頭的房門虛掩著,佟玥立在門後聽著兩人的談話,銳利的目光瞥向床頭的柜子。
那裡有她的身份證。
因為她上次貿然打電話給沈明珠,沈奕生氣下,直接把她的身份證,手機,都鎖到了柜子里。
沒有身份證坐不了火車、高鐵、飛機,她想離開沈奕,在港城和江城是待不下去的,只能去一些更遠的地方。
當然在這之前,她還需要利用沈奕找到她媽媽,如果找到媽媽,那她就可以跟媽媽一起走,就不必大費周章去想其他的法子。
在這之前她要先穩住沈奕。
韓晉喝多了,躺在客廳沙發上鼾聲如雷,沈奕也喝了不少,站起來身軀搖搖晃晃。
他進了臥室直奔床邊,看到佟玥躺在裡面背對著自己,痴痴地笑笑,朝她撲去。
佟玥拿手擋他,指尖點了下他的胸膛,皺眉嫌棄,「有味。」
沈奕低頭嗅了嗅,白皙的食指微曲剮蹭了下她小巧的鼻尖,「我去洗,等我。」
說完,急忙脫了外套,往浴室跑的路上,褲子內褲扔了一地。
洗了兩分鐘戰鬥澡,他帶著一身霧氣出來,隨便擦了擦便急不可耐向她撲去。
佟玥又把他擋住,嫌棄說,「冷。」
他剛洗了澡,身上還有寒氣,沈奕皺了皺眉頭,也不想讓她受涼,畢竟這樣的天氣受涼了是要感冒的。
只好又站起來,去拿了床被子,兩人各蓋各的。
過了會,沈奕暖和得差不多了,才把自己的那床被子踢掉,跑到她的被窩裡。
一雙寬大的掌心很不老實地摩挲著她緞面的睡裙,指尖撩起她的裙擺探入,他親吻著她的臉,呼吸沉重,一顆心不規律地跳動著。
什么姓顧的,姓周的,再也不會有人妨礙他了。
佟玥佯作配合著,一張白嫩的小臉透著粉嫩,煞是憐人,沈奕心頭狠狠一抽,恍然想起了當年二人初次那般,她還是那麼容易嬌羞、乖順。
正要再進一步,手機響了。
沈奕沒管,卻架不住響個不停,他煩躁接聽。
那頭傳來蘇桃委屈的聲音,「奕哥,你都好幾晚沒回家了,我很擔心你。」
沈奕看了眼身下的人,以前他都是肆無忌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可這次,看著她粉嫩春潮未褪的小臉,竟初次不想讓她聽到。
他有些難堪地低頭親吻了下她的額頭,起身扯過一旁睡袍披上,走到外頭。
「我跟韓晉在一起,你有什麼事嗎?」
蘇桃的聲音哽咽,「真的嗎?不是在外面找什麼……」
就差把找女人兩個字說出來。
沈奕不耐道:「你不信,我讓他接電話。」
走到沙發那,他抬腳踹了踹爛醉如泥的韓晉,「說句話。」
手機放到他耳邊,韓晉睡懵了,含糊地說,「誰啊?餵?」
沈奕收回手,「聽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