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今夜,北城有雪(上)

  京大禮堂,華燈綻放。✊😺 ➅❾𝕤Ĥ𝕌𝓍.𝒸๏ᗰ 🐨☺

  舞台上,穿著一身正裝的顧遠陽光帥氣,清爽精神。

  他也是在官宦世家中長大,為人處世自帶了成熟周到,人也十分低調,自帶貴氣,在大學裡也是響噹噹的風雲人物。

  身旁的女子虞晚晚,穿了一件銀色修身晚禮服,將她一米七的纖細婀娜身材襯的極其妖嬈豐滿。

  一頭秀髮做了公主編發,發頂用鑽石發箍裝飾,渾身上下透著華貴與不俗。

  男相貌堂堂,女清純優雅,兩人在台上配合的十分默契。

  連眼神流轉的微妙,以及接到梗的及時處理,都搭配的天衣無縫。

  貴賓席位的江心,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男主持也是京大的學生?」

  一旁的謝觀義點了點頭:「這屆學生體主席,年後就在京某局入職了。說到他父親顧康來,保不准御南會認識,粵州xxxx。」

  「那應該會。」江心點了點頭:「怎麼就留京了呢?」

  依照慣性思維,顧遠的發展,更應該先回到祖籍地,那邊背靠大樹好乘涼。

  等到鍛鍊個幾年,再逐漸往上提拔,三十歲到達全國各地調任歷練階段,四十左右羽翼相當豐滿後,再赴京上任。

  謝觀義笑了笑:「人各有志,選擇不同。」

  江心只抿了唇,再也不提及關於顧遠的任何話題,只與到場的其他幾位官太太偶爾閒聊。

  其中便有關潤清的母親岳林,人和溫安安母親坐一起。

  岳林在看到台上虞晚晚那張臉時,用軟巾輕輕擦拭了眼睛多次。

  她不敢相信。

  記憶中,冉夢那個女子的樣子,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溫夫人見岳林臉色蒼白,額頭似乎還有虛汗,不禁關切問道:「身體不舒服?我讓我哥來接你?」

  「不需要。」岳林的嗓音格外大,在安靜的貴賓席,顯得格外突兀。

  說實話,蠻丟臉的。

  溫夫人微掛了臉,索性懶得搭理她。

  本來,這麼多年她一直和關山吵架,結婚後離婚,之後復婚,如今又鬧著離婚,關家上下對她也多有不滿。

  岳林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迅速翻到了一個人名,準備撥打的時候,又頓住了。

  作為報社主編,她的人脈十分廣泛。

  她是想直接讓人把虞晚晚的底細全部弄出來的。

  只是,在電話撥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兒子關潤清。

  關潤清是個清冷桀驁的貴家少爺,因為父母感情的寡淡,他從小性格就很冰冷。

  本身學醫,對生老病死有著超脫常人的淡漠,自從接手了家族的貴族醫院,那副俊臉更是沒了笑容。

  不少朋友都叫他「玉面煞神」,說他天生開醫院的,那臉臭的,可以強力鎮壓醫院的遊魂。

  岳林看到的關潤清,臉上帶了少見的溫和笑容。

  手裡捧著兩束花,在舞台上那兩個女子驚艷的古箏古琴雙奏結束的時候,直接上了台。

  粉紫色繡球花給了虞晚晚,燦金色向日葵給了謝囡囡。

  現場因為他的上台,掌聲再次暴漲了幾個度。

  呼嘯的口哨聲漫天飛舞,不少同學拿起手機,拍下了台上的兩女一男。

  關潤清史無前例的沒有擺臭臉,淡笑了一下算是回應,便目不斜視的走下了舞台。

  「有人給她們送花呢。」台下的謝一念語氣淡淡,眼底卻帶了一絲羨慕。

  「一念喜歡的話,會後讓管家帶你去挑。」江心有著心不在焉。

  她打定主意要弄清關潤清和虞晚晚的關係。

  自己的兒子謝廳南,哪怕進行的是不見光的「包養」,那也不能被人當成提款機玩弄。

  溫夫人轉頭的時候發現岳林不見了。想到外面天寒,溫夫人定了定身子,繼續看台上的節目,裝沒看見。

  岳林在給關潤清電話。

  響了三次,才聽到關潤清接起來:「媽,大晚上的,有事?」

  「在哪?我在京大禮堂外面。」

  「哦,不巧,我剛出了京大。」關潤清開著車,正在去盤古七星酒店的路上。

  演出前,便約好了會後慶功。

  嘴刁的虞晚晚,林茵和謝囡囡,貪吃又怕胖,想來想去,便定住了這家在酒店21層的日料店。

  「到京大匆匆幾分鐘,就為了專程來送花?」岳林看不出表情。

  關潤清沉了聲,眉頭皺起,在聽到急促剎車聲音的時候,開了口:

  「媽,您要想讓我好好開車,咱就先別聊了,啊?自己不想開車的話,我安排人去接你。」

  「那你忙吧。」岳林掛斷電話,遙望著暗幕一樣的夜空。

  天氣預報說,今夜北城有雪。

  記憶里,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也是個下雪的白天。

  她得到了消息,關山給那個女人買了套別墅,為了避人耳目,就在懷柔區某某處。

  那時,岳林只是關山最大可能的聯姻對象,她十分仰慕那個年少有為的醫學世家貴公子。

  那天,她不顧正在紛紛揚揚的落雪,開著車,從海淀一路「殺」到了懷柔。

  關山到外地出差了,那個美麗如仙靈一樣的女子,帶著溫柔的笑容:「請問,你找誰?」

  岳林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那天的岳林和瘋了一樣,闖入那個大宅,把能看到的女人的衣服,化妝品,書本,全部扔到了院子裡。

  她看到女子不說話,只是默默蹲下,撿起屬於關山的東西,擦拭乾淨,又放了回去。

  自始至終,她告訴岳林:「我和關先生相愛在先,也正在努力克服家庭的障礙,你是插足,明白嗎?請你離開!」

  「你能帶給他什麼?外地戶口?父親是經濟犯?母親小三上位改嫁暴發戶?哪一樣不是污點?你哪一點配得上京城醫學世家的關先生?」

  岳林說著最殘忍的話羞辱她,那個女子站在雪中,始終未發一言。

  至今,岳林記得冉夢和她說的那句話:

  「成全你們可以,但你今天的樣子,有失身份。希望以後,你會像個真正愛他的女人,溫柔以待我的……關先生。」

  冉夢在不久後就消失了。(那時沒有懷晚晚)

  雪以別人不可預估的速度,飄飄揚揚落了下來。

  岳林仰起臉,任由雪花落在臉上,融化,很冰涼。

  她在想,那個女人,在雪中一直站著,說著讓別人溫柔以待她的關先生的話時候,應該,帶了別人無法體會的絕望……

  這麼多年了,她終究是不知去向了何方,成了愛她的那個男人,心中永遠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