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語,輕飄飄的吹在謝廳南的耳畔。
男人臉色無波,穩如泰山般,連臉上一根汗毛都懶得回應。
譚曉松自知剛才的話語,多少帶了一點個人的私心在,又看到半點反應都不曾有的謝廳南,不禁紅了臉。
「我沒別的意思。」她淡淡勾唇,帶了一絲大女人的無所謂。
「你剛才說了什麼?」謝廳南好像此刻才發現身邊站了個人。
至於,她說了什麼話,他似乎完全沒聽到。
「夸台上人古箏彈的好呢。」
「那當然,囡囡古箏有五年基礎。」謝廳南回的輕描淡寫。
譚曉松不是個不識趣的,謝廳南根本沒給她關於虞晚晚的任何回應。
她若還是故意去揪住某些點喋喋不休,顯得過於小家子氣,讓人反感。
而這,也是她和溫安安處事的根本區別。
「我在京市的TX珠寶,下周開業。」
譚曉松見謝廳南摸出了雪茄,拿了隨身的火機去點。
卡地亞小金條打火機,炫目的金色,在夜燈下,閃耀了鎏金的光。
那光,讓謝廳南本能偏頭,立馬便有人俯身過來,恭敬把雪茄點上。
雪茄夾在謝廳南修長的指間,菸頭處閃動的星點紅光,仿佛掉落進了譚曉松的眼睛裡,燙的眼球疼。
她默默收回了火機。
「你不必如此。」謝廳南眼睛仍在台上,淡淡回應了一句。
「我和定松是多年的兄弟,老爺子之間也走動的頻繁,珠寶店開業,我會去捧場。」
譚曉松唇角抽了抽。
她想要的,遠不是一個出於世交或者兄弟情的所謂捧場。
「開業的酒會,咱圈裡的朋友都會來,囡囡和……虞晚晚,也可以過來玩。」
她在不著痕跡的試探。
她沒想到男人輕鬆的說了一個字:「好。」
他果然是越來越不介意讓虞晚晚在公開場合出現了。
官家太太團那邊響起了陣陣掌聲。
伴隨著掌聲的,還有低語的議論聲:「囡囡真是越來越出彩了。」
「那個和囡囡一起表演的小姑娘是誰?」
核心主位的江心笑容自然:「來參加囡囡生日會的同學,幫囡囡伴奏的。」
「囡囡連交朋友的眼光都這麼出色……」
一水的關於謝囡囡的彩虹屁,那個耀如天上皎月的小姑娘,無人再提及。
專人來收古箏時,虞晚晚從台上起身。
抬眸間,哪怕隔了朦朧夜色,她也很容易就從很多人里,一眼看到謝廳南。
他總是站的挺拔,氣場如山,溫和卻又難以靠近。
此刻,挺拔的身邊,卻有位高挑的女子,兩人正在交談什麼。
虞晚晚垂下眼睛,濃密的長睫毛遮擋了眼底的情緒。
謝囡囡過來牽她手,她有些木然的跟著下了台,至於怎麼走下去的,有些麻木。
謝囡囡在滔滔不絕剛才的表演時,發現了只是「嗯」「啊」的虞晚晚。
小姑娘看著臉色有些蒼白。
「怎麼了?不舒服嗎晚晚?」謝囡囡第一時間去摸她的額頭。
「嗯,囡囡,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就先告辭了。」
「我讓司機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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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麻煩,我讓茵茵來接我了。」
虞晚晚握了握謝囡囡的手,笑容甜甜:「囡囡,別擔心。」
她怕謝囡囡又去找母親江心,整出帶她看病送她回家的高調戲碼。
謝三小姐真的很好,可是,在謝家其他人面前,她受不起這樣的高調對待。
她可以想像,那一張張帶著關心的面具下,其實更多是或冰冷或嘲笑甚至鄙視的心。
沒有任何背景的大學生,在謝家擺這麼大譜?太把自己當盤菜了。
丟不起這人。
虞晚晚摸出手機,給林茵打電話,一遍又一遍,沒人接。
她不知道,那個火爆脾氣的林大小姐,在門口把自己手機摔了。
漸漸涼的夜晚,小姑娘感到了一種從沒有過的無力感。
她知道謝廳南的身份,也了解廳南父親謝觀禮的位置。
可真正來到了這處深宅大院,見識了這裡的形形色色,她再一次覺得:
人與人之間的鴻溝,真的不是通過拼搏就可以早晚逾越的,哪怕拼死。
擺在她和謝廳南之間的距離,遠的望不到邊。
拿出愚公移山的勇氣,這一生,也移不走一個小山頭,何況,還是群山連綿。
她覺得很累,身子發軟,眼前發虛。
在這所大宅里,她把珍視的第一次給了謝廳南,把歡笑給了謝囡囡,把認真給了古箏表演,到如今,連一口晚飯都沒吃。
在即將要倒地的時候,身後橫過來一根胳膊,很紳士地撐住她。
很快,已經短暫昏迷的虞晚晚,被一高大的人影,背起來,迅速到了泊車處。
茫茫夜色里,一輛賓利轎車,從紫竹苑正門,快速地駛離……
林茵跟著譚定松到了那幫兄弟團中。
溫安安看見她,眉頭就擰成了一團。
那杯被潑了一杯酒的怨氣,眼看著今晚就得找個機會再潑回去。
百般挑刺。
譚定松微笑,溫聲:「安安,這不是在溫家,更不是在會所。」
一句話,讓叫囂不已的溫安安熄了火。
她差點忘了自己在謝家的地盤。真要搞出什麼事來,恐怕在謝家長輩那裡也落下了口舌。
只是眼神不屑的瞟了一眼林茵:「定松,她誰啊?你幫她說話?」
男人端著酒杯,面不改色:「我籌拍的電影的女一號。她的形象,與我有關。」
「嘁……」溫安安翻了個大白眼:「戲子唄,以後要陪睡的吧。」
林茵摸起桌上的酒瓶就要過去,手腕被一隻大手握住。
譚定松放下酒杯,笑了笑:「溫小姐,你究竟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才會想當然的,把陪睡當成了脫口而出的習慣?」
這話的殺傷力太強了。
譚定松卻說的漫不經心。
一旁的邢如飛忍不住露出了滿口白牙:「混國外的妞,說這話不是很正常?溫小姐,m國那邊可是各種膚色都有,說,有沒有黑白通吃?嗯?」
「嘩。」一杯酒,精準無誤的潑到了邢如飛麥色的皮膚上。
男人一點不生氣,反倒伸出舌,用靈活的舌尖,舔了舔唇邊流下來的紅酒液,眼神邪魅的看著潑他那女的:
「學會了嗎?這動作,你是不是很熟悉?」